正文 -- 第十六章
现任豫王也密力在一旁继续把玩着他手上的宝石戒指,轻声道:‘既然你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什么还要派他们去?‘‘阿老丁阴险的说:‘平白放了,岂不招人怀疑?他这样跑了,说不定还认为自己多聪明呢?‘‘
‘我就不明白,对一个小孩子值得这么用心吗?‘‘豫王不解道.‘此次别失八里功败垂成,已招人猜忌,这个小孩单身混入吐鲁番,居心叵测,不知是何用意?瓦剌猛虎此次又约而来,敌友难分,这一切都需要这个小孩子给我们找出蛛丝马迹.‘‘
一个茶壶狠狠的摔在墙上,不甘心的蹦了几下之后,终于四分五裂.‘这个苏十三,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好心好意的邀他相商大事,他却摆起架子来了!‘‘猛克帖木儿气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才发现没水了,而茶壶早已摔个粉碎,气的当下连杯子也扔了出去,差点没把刚进门的店小二头上砸个窟窿.
马哈木打发了店小二之后,看着暴跳如雷的猛克帖木儿,心中升起万千忧虑.自别失八里龙抬头之变后,汗王就象换了个人似的,整天疑神疑鬼的,脾气也变的暴燥无比,几乎不能理事,部落中已经有不少人为此而惨遭横祸,而他之所以自愿来到别失八里,也未尝没有躲祸的心思.
上个月,圣母就派人来召汗王去见她,可汗王却害怕了,竟然不敢去,就推托有病,让马哈木代他去.马哈木去了,果然没有好果子吃,回来向猛克帖木儿报告说,圣母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如果不把事情作个交待,那瓦剌部就是天山的敌人,那么造成的一切后果都必须由猛克帖木儿一人承担.
汗王听到这种话,也是大惊失色,抖栗不已.瓦剌的兴起和天山玄都的支持是密不可分的,瓦剌的一切军政大权都掌握在玄都门徒手中,形象的说,瓦剌就是案板上的肉,只有挨切的份.这也是猛克帖木儿一门心思想摆脱控制的原因,毕竟谁也不想上面还有个太上皇管着.可是干什么事情都要讲个实力,现在瓦剌只是刚刚起步,那有力量和玄都作对,汗王还想在这个时候自立门户,简直是走火入魔,不知死活.
可如今干也干了,汗王才想起害怕来了,他慌神了,他急了,可是又想不出办法来,又不想坐以待毙,于是主动联络哈密王,哈密王的态度则是含含糊糊,模棱两可,让汗王是又气又急又害怕.后来无意中见到哈密王身边有玄都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有难言之隐啊,遂私下与哈密王会面,哈密王暗示了苏十三的事,并暗示有机可趁.
汗王想法挺好,有了苏十三作内应,一方面可以把瓦剌的势力范围扩大到吐鲁番,为和玄都讨价还价有个资本,实在不行,也可以趁机拿下阿老丁,把一切罪过都转嫁到他身上,就是再不行,也可以收渔人之利,两面讨好.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到时双方冲突已起,他想保持超然地位已不可能,他必须作出选择.
汗王一开始就认准了苏十三,除了这个人也是贫苦出身外,还有对阿老丁的顾忌.更何况锦上添花怎比雪中送炭,这其中的差别有天壤之别,于是他毫不迟疑的向苏十三伸出了橄榄枝.可作梦也没想到,苏十三却有坚实的信仰,认定这只教众内部之事,不容外人插手,当下就拒绝了.
如意算盘被人搅得稀巴烂,任谁也难免会大怒一番,骂苏十三不识抬举.可是也不至于象汗王这样为这事,愤怒了一天还没完没了的,行止失措,举动乖张,与往日的大度从容,纳善如流皆然不同,如此一个不理智的人,瓦剌部真是前途堪忧.
云集不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苏十三,可见苏十三在当地的知名度真的很高.见到苏十三也没有多少困难,周围的人好象习以为常了,可见平时也多有人员来访.见到苏十三时,苏十三对他的年轻惊讶之色只是一闪而过,旋即热情相向,让云集感佩不已.
苏十三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恩主上个月发下话来,近期内会派人前来与他联络,可一直等不来人,莫非就是此人,虽然年岁小了些,可俗话有志不在年高,况且如此少年也能隐人耳目,到也并非不可能.
‘小兄弟来见不知有何事指教?‘‘苏十三还有点不放心,意有所指的问.云集却是心中暗叹,看!这才是领袖风度,不象有些人,屁大的官司,眼都能跳到头顶上.云集的话也意味深长,‘不可说,也不能说!‘‘云集的意思只是以为苏十三也是天山玄都的人,只是有隐秘任务,两人是敌非友,如果露出身份,一来怕泄露天机,二来也必免两人对身下的人有所交待而坏了事.
只是这番话在苏十三听来却是恩主不愿意让人知道之意,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向北方抱拳一礼,哈哈大笑一番也就算接上了头.
既然是自己人,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苏十三当下把他拒绝猛克帖木儿结盟的事说了.云集听了之后,大呼不妙,心中却想这么一个没头脑的人,玄都怎会派与如此重大任务.现在明白着,两派势均力敌,天平上一个微小的砝码都会带来颠覆性的后果,可在这关键时刻,苏十三还在于什么族内之事外人不得干涉,岂不愚蠢!
只是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当下陈明厉害,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要婉言谢绝,怎可结怨于人.苏十三原是个粗犷的汉子,也觉得断然拒绝别人的好意,也实在说不过去,心中已有悔意,听到此言,连忙派人去请赴宴.
猛克帖木儿可能还是气愤难平,自己并没有来,但是却派了马哈木来,也表示了善意,可见还是愿意合作的.马哈木和苏十三相见甚欢,细说两人来历,才发现原来都曾在窝阔台汗国的阿尔泰山游牧过,两族说不定还有什么血缘关系,当下更是亲近了几分.马哈木宛转发的批评了苏十三的莽撞,并保证从中说话.苏十三大喜,更是感激不尽,什么也不说了,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碗碗尽干,坛坛到底,喝出了感情.两人终于烂醉如泥,才算了事,第二天告别时,还依依不舍的,云集这才放了心.
早饭过后,苏十三召集众人商量以后的打算.众人议论纷纷,但大多还是主张谈判为好,面对这种形势,云集选择了沉默.大多数人只是对现在的境况有所不满,还对汗王抱有一定的幻想,如果这个时候来泼冷水,只会自讨没趣.
这样的讨论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等待!把主动权让给对方,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中午汗王府就送来了请帖,请苏十三一众人赴宴.
云集一看到请帖,首先想到的就是鸿门宴,古今政治一场宴!虽然下请帖的人很客气,云集却感觉到隐隐的不安.依常理来说,鸿门宴都是双方实力悬殊时才能出现的情况,这时因为首先要保证有人来赴宴,弱者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其次,要有完全吞掉对方的实力,否则即使杀了对方的领袖也无济于事.
可是依现在的形势,双方势均力敌,怎么会主动来请客呢?难道真有什么善意?真是令人费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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