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章 下山

洪武十九年冬，奥斯曼帝国素丹巴耶塞特借西欧封建主内讧之际，获得了一年的喘息机会，从而再度组成了四十万大军，秣马厉兵正欲再决雌雄，这时接到了塞尔白达尔首领的求援信，出于对跛子帖木儿的轻视，断然拒绝了.塞尔白达尔遂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但他们却并没有因此而陷入悲观失败的情绪之中而不可自拔，反而以令跛子帖木儿都为之动容的殉道精神投入战斗，飞蛾扑火，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投降，其情景之惨烈，即使敌军也为之掩面.

洪武二十年春，(实际为公元1381年)，跛子在付出了巨大伤亡的代价下，终于攻入塞尔白达尔首都塞卜札瓦尔，出于对巨大伤亡的愤怒，以及震慑反抗者的需要，下令屠城.城中血流成河.屠城之后，跛子帖木儿下令全面出击，平定波斯湾全境.

就在同时(公元1396年9月)，奥斯曼大军同西欧瓦拉几亚，法国，英国，德意志和匈牙利联军会战于多瑙河的尼科堡，由于联军内部互相扯皮，军心涣散，奥斯曼快速出击，从而大败联军，俘虏联军士兵一万多人.

就在这得意的时刻，巴耶塞特听到了塞尔白达尔沦陷的消息，大为震惊，也无心再去追击，很快与西欧国家达成和议，除三百名贵族骑士被赎回完，其余士兵全部活埋.大军迅速东调，跛子帖木儿也率军西进，两军对峙于安卡拉，双方都磨刀霍霍，大战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奥斯曼帝国色雷斯突然爆发了西马维亚，贝德拉丁起义，他们都是塞尔白达尔的余部，民众响应，一时间声势浩大，少量的官军根本无法镇压，起义军迅速壮大，令志得意满的巴耶塞特措手不及，不得不分兵前去镇压.

跛子帖木儿闻讯大喜，正待趁病要命之际，同样的病在他身上又再度重演.后方的塞尔白达尔余部死灰复燃，其势不能不镇压，于是在这种双方互有顾忌的情况下，两军达成了和议，形势就这样稳定了下来，一场大战消弥于无形之中，只是谁都知道，这场子爆风雨迟早要刮过来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事后，太子沙鲁哈问父汗帖木儿，难道真的作好决战的准备了吗?帖木儿笑道，当一切已经别无选择时，勇气是最重要的.

洪武二十一年春，当小云集终于告别了三年雪人生活回到玄都时，气质已全然不同，稚气全消，还有一种豪迈的气度，令人刮目相看，玄都众女也是眼光闪闪.虽经艰苦，梁云集还是顽性不改，他对给他刮胡子的侍女讲起了故事:‘这胡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一句话就提起了众女的兴趣，‘有一回，我在山上寻找食物，一只生裂虎豹的雪山长臂猿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是吓得心都停了，心想这下子完了，就我这身子骨还不够它一顿宵夜的，可怜我那还没见过面的媳妇啊!我真冤啊!我当时啊，是腿抽筋，腰发酸，手发抖，头发麻，正寻思着给他说说情，给我保留一点骨头时，‘‘旁边的侍女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问后来怎么样.

云集嘿嘿笑着:‘那猿猴却看了我半天胡子，动也不动，突然拜到在地!‘‘众女大奇，纷纷嗔怪胡说八道，云集解释道:‘我后来才回过味来，它是看到我的胡须都达到腰上了，而它自己才到胸口，心中就捉摸啊，这那是什么人啊，简直是神啊，是我的老前辈啊，咱大字不识一个，但尊老敬贤还是懂的，于是倒头便拜.‘‘众女听到这里，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我一看，咱也不能闲着啊，它既然这么孝心，咱身为人也不能欺负人家猿猴不是，于是拿起族谱，论资排辈，认我作了叔叔.‘‘侍女们一想起一人一猴，两个头碰在一起讨论辈份问题的可笑场面，就乐不可支，如此荒诞无稽之事，一个个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哼!‘‘众女一惊，回头这才看到了面如冰霜，活似长臂狷猴的耶丽娅走了过来，一个个都赶紧施礼后躲的远远的，‘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还想作猴叔叔的姐姐不成?‘‘耶丽娅对刮胡子的侍女说，侍女为难的看了看才刮了一半的胡子，‘师姐，奴婢‘‘

‘去去去!难道我不会吗?‘‘那侍女闻言如蒙大赦，施礼后就急忙退了出去.耶丽娅扬起寒光闪闪的刮胡刀，‘外面那么大的风都刮不掉你的舌头，刮胡刀肯定也不能，看刀!‘‘一刀就砍了过去，梁云集惨叫一声，门外的喜鹊差点吓出个心肌梗塞外加脑血栓.‘‘

‘嗯，不错!不错!‘‘云集对着镜子摸着光滑的下巴，‘就是动作凶猛了点，简直象对着杀夫仇人似的!我看只有我这种有气魄的人才能消受得起，别的人要常备华陀再造丸才行啊!‘‘云集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发着感慨.

耶丽娅一口吹掉刀上的一根胡须，‘说起来你还不是一般的幸运，今天我才学会了把剑法融入刀法中，尤其是这种长不及尺的刮胡刀还真是难为我啊!‘‘说得云集冷汗直冒，差点晕倒.

‘哈哈，说笑的，说真的，我真的挺吃惊你竟然真的能经受得起三年的冰天雪地，无边寂寞，我听说前代不知有多少人冻死饿死，更多的却是忍受不了无边的寂寞而发疯发狂，跳崖寻求解脱的也不在少数，就算有回来的，也是心态大变，面容枯槁，形同死人，象你这种红光满面，活蹦乱跳的还真的是闻所未闻.‘‘

‘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多亏你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我送些书，拿点吃的什么的，要不然我也坚持不住，多少日子里，我要不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书里，边走边看，置事物于身外，才能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和寂寞，我经常在想，汉代的苏武能作到，我怎么就作不到呢.‘‘

‘我还想告诉你一个窍门，当你实在寂寞时，你可以和自己对话，把全身心投进去，争论的激烈时，我都想把自己揍一顿!‘‘云集虽然是笑着说的，耶丽娅却热泪盈眶，云集早就不流泪了，因为那会结成冰柱，那是很麻烦的.

实际在那最无助的时候，他想的最多的还是他的父母，他想再次见到父母，他不想让父母伤心，正是这种思念让他挺了过来.耶丽娅的小鼻子皱了皱，两眼有点发红:‘这事就别说了，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刚才长老们把我叫去说，你三年的苦虽然受了，按理说应该回到玄都，可你已经十三四岁了，按宫规，这个岁数已经是大人了，是不能在玄都居留的，依宫规，你连天山也不能呆了，所以‘‘

‘所以让我下山是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依宫规二十二条，无过不能驱逐下山，除非那人同意，所以他们是让我自愿下山是吧?‘‘梁云集倒是一点也不紧张，一副智珠在握的贤者形象.‘你对宫规倒比我还熟悉啊!‘‘耶丽娅惊叹道.

‘没有办法啊!在冰天雪地里，总的找个事给自己作吧，读书已经是我唯一的乐趣了!‘‘梁云集挑着牙缝道，‘不过，我这个人最好说话了，如果她们诚意够的话，我倒不在乎那点虚名，自愿下山去.‘‘耶丽娅呆了半响，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最爱干的就是铁公鸡上拔毛!‘‘

面对这种明目张胆的敲诈，长老们虽然一个个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为了玄都的长治久安，也不得不咬碎了牙往肚里咽，无可奈何的大大出血了一回，也许是看不惯云集的张狂，一个长老冷冷的说:‘虽然郡主不在，但你如果想回去，后果你可要想清楚!‘‘说完就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耶丽娅见云集一脸铁青，急忙安慰.云集却哼了一声:‘这群老巫婆，老都老了，还叫人这么讨厌，真是无可救药!‘‘

依宫规，耶丽娅只能送梁云集到谷口，见到耶丽娅恋恋不舍的小儿女之态，云集笑着说:‘放心!我还要回来的，雪莲大会上跌倒的，就在在雪莲大会上找回来.‘‘耶丽娅流泪道:‘阿母和两位师姐一起西游去了，好不容易你回来，却马上要走，我再也没有一个说话的人了.‘‘云集却象一个大人，一扬头:‘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转身迎着风雪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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