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十二章 名人
道衍厉声道:"燕王,你已经大大不孝了一回,难道你还想继续仵逆下去吗?!‘‘朱棣有气无力的说:"人已经去了,还有什么孝不孝的?‘‘道衍道:"你认为你母亲含辛如苦隐瞒你的身世,是为了什么?‘‘朱棣木然道:"自然是为了让我活得更好些.‘‘
道衍看了燕王半响,哈哈大笑起来,燕王被激怒了,"你可以嘲笑我!但你不能污辱我的母亲!‘‘道衍冷声道:"到底是谁在污辱你的母亲,是你!‘‘朱棣怒道:"你胡说!‘‘
道衍冷笑道:"我胡说?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么认你不认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认了你,你就不是皇子了?你就作不成王爷了?还是皇上会冷落你,瞧不起你?‘‘朱棣开动生锈的脑筋,半响才道:"都不是!‘‘
"既然如此,那她数十年忍辱负重,母子不能相认之苦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你在这个暗黑潮湿的小屋里悔恨一生吗?‘‘
朱棣一屁股坐下,口中喃喃有声:"为什么?‘‘道衍道:"我本来并不想说破,我非常敬重你的母亲,所以才不忍她的期望成空,使数十年的心血白流,我就不得不骂醒你!她这样做,就是让你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后母亲,为了让你有坐上大明王朝皇帝宝座,统管万民的机会!而不是让你在这里自怨自艾的丧气堕落!你好好想想吧!‘‘一说完就推门而去,剩下的就看燕王自己了,道衍默默的想.
而那些侍卫们则对这个和尚佩服的五体投地,往日在燕王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而今天竟有人敢在燕王面前大喊大叫,却毫发无伤,道衍过处都自动的让开,目送他飘然而去.
杨柳风此次大张旗鼓的抗击倭寇,可算春风得意,十余艘船,一千余人,一路之上颂歌如潮,不但各地民众踊跃参加,各地富商也是纷纷示好,豪宴不断,要不是军情如火,真要一路吃过去,恐怕三年也到不了杭州.
这天夜晚,船队下靠嘉兴府,此地离杭州已是不远,杨柳风决定后天无论如何都要赶到杭州.经过一天的忙碌之后,,船队很快就陷入了安静,船上的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里,随着一声"起火啦!‘‘叫喊,众人惊醒时,有些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就着大火,人们才发现偷袭的人竟是倭寇!随着更多生力军的加入,倭寇明显难以支撑,有的倭寇见势不妙已跳水逃亡了.
陈宿闻警,本就合衣而眠的他立即仗剑而出,待出去一看,才发现自己根本就用不着插手了.这群倭寇明显根本就没有摸清情况就来打劫,自然要碰个头破血流.只是令陈宿奇怪的是,有一个倭寇见到他后,竟不顾一切扑了上来,陈宿暗想此人莫非是想擒贼先擒王,那个身手敏捷,三下两下就到了陈宿身前,陈宿心想正好,我正想试试身手,一剑刺了过去,那个倭寇一挡之后,并没进攻,反而跳在一边,向陈宿正面相对,手中之剑直指陈宿胸口.
陈宿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熟悉,那个倭寇明显看出陈宿想起了什么,更加兴奋,随手就是两枚暗器,陈宿反应也不慢,一手接过,才发现竟是两颗围棋子!此刻陈宿已经完全明白了.
那倭寇见到陈宿明白了,转身一踩船舷飞身上岸,陈宿也是不再犹豫,一跃起而起紧跟而去,后面还是杀声震天.
两人就这样不吭声的越过小树林,直到一个水榭,那个倭寇踪迹全无.纱缦随风轻轻的飘散,陈宿的心却紧张起来,毕竟已经数十年不见了,人难免总会有些变化的.但无论如何,陈宿决定还是冒一冒险,因为他对这个人还是有信心的.
推门而进,只见一张矮桌之上放着一张棋盘,双方各放一个蒲团,这情景是那样的亲切,陈宿刚有所感,"木东宝陌,人还好吧?‘‘一个日本武士身穿和服笑眯眯的从帘后走了进来.陈宿惊叫道:"丈和师兄?‘‘陈宿当年混入日本时,为了掩盖身份,就剃了光头作了和尚,并混入北朝幕府名寺光寂寺.
光寂寺本是无名小寺,但自从该寺出了日海大师之后就名声大震.日本当时正是南北交锋正酣之际,战乱不断,南北双方都认识到了奕理与兵法相通,具有绝对的实用价值,于是都大加提倡,一时棋风大盛.在此基础上,出现了四大流派,分别是南方的井上,林家,和北方的安井,以及由日海主持的本因坊.
南北朝之初北方不敌南方,北方一直引以为耻,直到日海时才打破这一局面.当时,日海连胜井上,林,安井三派各位高手,棋林大震,现场观战的足利将军,亲口誉之为"名人‘‘,这也是后世日本围棋"名人‘‘称号的出处.(历史上是非功过织田信长亲口封的名人称号.)
日海一开始就识破了陈宿的身份,却并没说破,反而百般隐瞒,为其提供方便,可以说能写的那么完善,日海功不可没.陈宿也知道日海这么作,并不完全是对于中国的好感,实际上,陈宿对过他的考察,四派的背后都有官方背景,他们分别负责对主人的军事策划和国家大政方针的设计,有点象中国的大学士.
棋坛上的较量,实际上支映的是双方实力的差距,果然自从北方棋局大胜之后,北方开始了由弱变强,实力慢慢变优,已经牢牢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陈宿知道,日海之所以反对倭寇掳掠,主要是认为这会伤及两国感情,危害巨大,祸害百年,对以后北朝的统一极为不利,总是尽工其所能的劝谏足利将军不要参与.足利将军一方面远在北方,鞭长莫及,另一方面也认为参加抢掠得不偿失,也对大局无益,也就采纳了建议,尽力制止武士参与其中.所以中国沿海的大部分倭寇都是南朝派来的,这点陈宿很清楚,但也知道要想彻底解决倭寇问题,要么大明远征,这显然不现实,要么北方统一南朝之后才有可能.
丈和正是日海的大弟子,对陈宿也多有关照,两人亲如兄弟.丈和这个人下棋也和别人不同,一般来说,金角银边草肚皮,一开始下棋都要先占角地,可丈和却认为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下棋先占天元,要在棋盘中央打开局面来.这种思路就连日海大师也觉得荒谬绝伦,可丈和硬是这样下了过来,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令人真是大掉眼镜.陈宿明白他这样做明显就是让先和让子,就是为了磨练自己,这虽为取胜增加了极大的难度,可如果坚持下来,棋艺有提高也是惊人的.更惊奇的是,他把棋艺熔入刀法,一开如就直逼中宫,所以陈宿一眼就认了出来.
此次能在多年以后相逢,两人都是喜出望外.两人简短说了说各自分别后的境遇后,丈和就把话转入了正题.
原来这几年来,北朝攻势如虹,南朝已是苟延残喘.但三个月前,日海却得到了一份机密情报.南方的井上家族为了扭转局面,出了一招毒计,企图行刺大明皇帝,使明国被迫参与到日本的内战之中,以便混水摸鱼,这在围棋上称为翻盘,用计不可谓不大胆,用心不可谓不险恶.此计若成,两国就成永世仇敌,贻害无穷.但是南朝的战局每况日下,据说已采纳了这条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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