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十章 肺腑
此时的蓝玉丝毫不知道别失八里已发生了惊天巨变,他现在很苦闷.自从快马加鞭赶到了兰州之后,才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沐英已受命领兵到贵州去了,主帅却在勘察这一带的地形,已有两日了.蓝玉本想着有何要事把他召回,如今看来是白跑一趟,心中不乐,也不管军中令,在集市上买了一车酒拉回营就狂喝,也无人敢去管他.
第二天一醒来,蓝玉就觉得头痛欲裂,连床都下不来,才知道自己昨天确实是喝得太多了.正按着脑门顺缓之际,一个士兵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在床前,并告诉他大帅已经回来了,叫你醒过来后,立即到黄河边去见他,蓝玉一哆嗦,那宿酒的痛感倒轻了几分.
蓝玉洗涮一番,才诚惶诚恐的来到了河边,见到了正在望着黄河油沉思的李文忠.蓝玉对这位大帅一向敬畏的很,倒头就拜:"属下军营宿酒,请大帅责罚!‘‘李文忠到是毫不在意的说:"算了,如今一片太平,喝点酒不算什么,只是你以后领兵出征时,切忌不要贪杯误事!‘‘蓝玉一听不责罚,喜上眉梢,"是!‘‘喜滋滋的站了起来.
李文忠看他那副孩子样,也不禁宛尔,但随即又愁上心头,转身望着黄河,问道:"你看这黄河的水清为清?‘‘蓝玉看着这里的水波荡漾,傻头傻脑的回答:"很清啊!怎么了?‘‘
"是啊,这里的水既清又平,那会想到它在中原却是浊浪滔天,肆虐生灵!‘‘李文忠好象沉醉在个人的世界里似的,"前朝时,元世祖忽必烈曾派大臣都实支勘查黄河源头,据说他跋涉千里,寻根溯源,终于在青海找到了它的源头-火敦脑儿(即青海星宿海),我一直向望着去看一看这条大河的源头,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言语之间有深深的哀伤.
"大帅元军早已闻风丧胆,指日可破,到时一览黄河源头又有何难?‘‘蓝玉见大帅如此难过,不由十分奇怪."不行了,‘‘李文忠摇了摇头,"五天以前,皇上就发了圣旨让我回京受封,我推说要等你回来交待军务,这才耽搁下来,现在你已经回来了,我就不得不走了.‘‘
蓝玉一听受封,喜道:"恭喜大帅封侯拜爵!‘‘李文忠却说:"对这些我并不在意,从小时候就听说当年汉将卫青,霍去病抗击匈奴,横扫漠北的故事,一直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象他们一样,扬威异域,为国家开疆拓土,再造我大汉盛世!现在我已经到了河西,距离梦想只是一步之遥,可是却再也难进寸步了.‘‘
蓝玉安慰道:"大帅何必如此难过?封侯之后,大帅还可以回来吗.到时我们打到大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可比卫霍强多了.‘‘李文忠叹口气说:"或许是我多心了吧!皇上登基后,大将只要一有功劳就回京受封,徐达元帅一攻下大都,就马上召回京;华云龙在北平盖了所房子,就有人弹劾他违制,在回京的路上就死了,还算痛快皇上一向很知足,有一次我向他说起西域之事,皇上却说当年汉武帝为此国弊民穷,要它作甚?这次要不是扩廓盘踞甘肃,威胁秦晋,皇上大慨也不愿意打仗吧?反正我们的疆域比宋朝可大多了,我上书要求进取青海,皇上却斥责我好大喜功,青海地瘠民穷,要之何用?嘿嘿,青海据西北之中,北制西域,南制乌斯藏,竟然无用?皇上是不打算在西北用兵了‘‘
蓝玉说不出话来,李文忠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担心,仗还有的打,你跟着我打仗的本事也学得八九不离十,它虽然复杂,总有轨迹可寻,可朝堂之事却比之复杂百倍.我只是希望你你以后打仗的时候,不要忘了皇上是怎么想的,从古至今有多少名将都是常胜于沙场,而殒身于朝堂,为将者不可不惧啊!‘‘
"皇上现在的注意力已经放到了西南,当年皇上有意放弃进军贵州来作为与云南梁王的缓冲,现在证明是失算了,这些年来贵州叛乱不断,耗费钱粮无数,并有向四周蔓延之势,这次彭普贵吴勉这么一闹未尝不是好事,皇上这次是下定决心来消除这一隐患了.沐英已经去了,再加上汤和的三十万,已经有四十万大军了,看来这次是势在必得了.‘‘
"汤和不是三虎岭大败吴勉了吗?怎么还派人去?‘‘蓝玉奇怪的问."这个‘‘李文忠不想把话说得太白,"也许是对汤和伤及无辜的作法不满吧?‘‘
原来前几天西南传来军报,汤和借助三虎岭下坡风向,纵火焚林,浓烟席卷三虎岭,令早有准备的明军口捂湿布,一举攻下了三虎岭.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火起后却无法灭火,火趁势蔓延开来,烧死烧伤林中诸苗无数,在引发了诸苗的怨恨的同时,大火又阻碍了明军的进一步行动,这次战役可谓有得有失.
"这次我从千里外把人叫回来,一是希望把我记录的附近的地形勘察资料留给你参考,以后还可以传给下一任,二是希望你加快行军速度,即使到不了哈密,也务必打下嘉峪关,以备我军长期坚守.‘‘看到蓝玉不停点头,李文忠看着奋勇向前的青青黄河,欣慰道:"我们尽量把我们该做的事作得好些,剩下就看后人了!‘‘
小云集看着脚下的朵朵祥云,远方太阳升起,只见万道霞光,好壮观的景色,不由暗自庆幸自己这次总算没有睡懒觉,要不然错过了这梦一般的景色,自己到那去找后悔药去?他问身边的耶丽娅,"这是那里啊?"耶丽娅得意的说:"这就是历代圣母成仙之地.‘‘
自从乱跑禁地被抓之后,就关了小云集的禁闭,小云集安份了几天,突然发现门口竟然没有人看管,就又跑了出来.他那知道天山众人一进师门,就反复诵读天山戒律,早看得天山一般神圣,定下惩罚都是认真履行.那里想到有小云集这个怪胎,根本不知戒律为何物,竟然又跑了出来.有人见了禀报长老,长老们也是无技可施,因为天山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竟然没有记载如何惩罚,只有暗呼,朽木不可雕也,任他去吧.
小云集百般无聊的又想起了耶丽娅,于是就找上门来.耶丽娅本来是个好孩子,本来想要完成禁闭的,但经不住小云集巧舌如簧,外加又是小孩心性,看见小云集都没事,她干吗要受罪?于是又恢复了常态,长老们为此也是大眼瞪小眼,甚直有人提议召开大会重定戒律,但这又要经圣母同意,就算同意,又怕部落之人知道之后有样学样,岂不是得不偿失?于是两派吵个不亦乐乎吵着吵着落甚直连一些陈年旧事也翻子出来,早就离题十万八千里,到最后更是吵得为什么而吵都不记得了,而任凭小云集和耶丽娅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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