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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四章 啦啦啦,时光在歌唱

类别:都市异能 作者:小艾 书名:遗失的美好 更新时间:2014-03-19 23:27:24 本章字数:9372

啦啦啦,时光在歌唱

不知是天气越来越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最近发觉自己越来越心浮气躁了,尤其是在课堂上。纪婷玉告诉我说:“你应该先把身子放到课堂上,再把心放到课堂上。”我觉得她这话说的蛮经典的,所以我决定既然心在课堂外,就把身子也放到课堂外。我怕这两个离的久了,万一哪天灵魂出窍回不去就糟了。

我在心情很好或者很不好的时候就会去翻译些国外的卡通漫画,给卡通片的人物做配音,录制卡通歌曲MV……送到电台去播。我从来就不想标榜自己是多么童心未泯,有太多早都脱“处”不知多少年了的女孩,还一天捧着本《樱桃小丸子》故作天真状看了直让我恶心。所以我总是对人们说:我不是喜欢只是卖给电台赚些钱罢了。

没有人知道我熬了多少个日夜,把《天使禁猎区》翻译录制了三种版本,却并没有送给电台一直都静静的躺在我的书桌里。没有人知道我曾经画了多少年的卡通漫画,曾经多么想成为中国卡通的先力军击败日本漫画的嚣张气焰,曾经为放弃这个梦想流过多少眼泪,那些用过的笔、画过的画锁在一个角落里至今不敢去碰。其实我才是真的那么那么喜欢,那么那么挚爱它们!喜欢到只要一想起来,心就会隐隐地作痛……

慢慢的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我所诠释的卡通,喜欢我简单温暖的声线,喜欢我干净清新的面容。有越来越多的电台、公司请我去录节目,有时会去外地给几个网站作FLASH的配音、有时去电台主持一档栏目、有时会去外地拍平面广告,……全国各地的飞。

在飞机降落时我的耳膜常常会剧烈地疼痛,每当这时我都会想念曾经坐着火车到处旅游行走的日子。穿着肥大的工装裤背着大大的帆布包,里面装着我的衣服、DV、小软抄本和一个CD机。我总是上车先和坐在周围的人海侃一阵,告诉他们我是个穷学生我有多么落魄多么可怜,等他们确信我包里不会有超过50块钱时,我就蒙上被子呼呼大睡直到火车进站。也有时候买不上卧铺票,就坐在破旧的绿皮车的硬座里,头靠着窗户看那些列车员跳上桌子,把试图从窗户翻进来的民工用脚往外跺,原本瘦小的身躯忽然间就变得无比强悍。

车窗外总有不断向后飞逝的美景,叫不出名字的崇山峻岭,奔腾汹涌的河流,更多的是大片大片的田地和祖祖辈辈在田里耕种的黄牛跟农夫。我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所以直到现在也只能凭借色彩认得出火红的高粱和金灿灿的油菜,不过这不阻碍我仍旧是个热爱自然的人。现在每当我穿梭在各大城市的上空时,仍会怀念起那些不通飞机的无名小镇,想念那里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的青草的气息。那个一直陪伴我天南地北的旅行箱,上面已经贴满了各个航空公司托运行李的标识。有次我把它们撕下来数了数,居然有不下40张。

我每天象个陀螺似的忙啊忙啊,恨不能一天有36个小时,有时我觉得很累,却没有办法停下来。一旦安静下来,寂寞就会像海啸一浪一浪向我涌来,像要把我吞没。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无边无际的黄沙大漠中央,不知该往哪走,也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就在这时,非典来袭了,我刚下飞机就被莫名其妙地押去隔离。

我被安排住在了学校新盖好还没使用的宿舍楼里,单人单间,如果不是被看管再加上有蟑螂,我八成还会觉得蛮不错的。据说蟑螂一生只交配一次可以无限繁殖,并且在头和身子分离之后还能活一个礼拜,最后是因为喝不着水渴死的。强就一个字!

纪婷玉在电话那头紧张的不得了,其实我觉得也没那么夸张啊,只是疑似嘛,又没确诊,八成过两天又出去飞扬跋扈了!就算运气不好,大不了就二十后再一条好汉呗!我就用这话劝她,顺便汇报了一下我的三餐饮食和房间里饲养的那些“可爱”的小动物,那家伙竟就哭的跟泪人似的了。

过了没多久,就听见有人用石子敲我窗子。我打开一看,纪婷玉在底下站着呢,叫我找条绳子扔下去。没多久再拉上来时就多了一个散发诱人香味的篮子——是纪婷玉煮的面,放了香菜、葱花、火腿、番茄、黄瓜、海带、紫菜一大堆的材料。居然能把方便面煮的这么色、香、味俱全,我真是爱死她了!一定要娶回家作老婆!

从那以后,我就每天都能吃上她作的“爱心便当”,有时还会有她自创的什么苹果培根炒饭、菠萝烩海鲜意粉、海带火锅烫粉丝……我就趴在窗户上大快朵颐,她就在下面坐着,看着我吃的满头大汗就特高兴。除了上课之外,纪婷玉所有的时间都在我的窗户底下,拿个小板凳坐着,陪我说话、跟我唱歌,一直到要熄灯了才恋恋不舍的回去。然后第二天又做好饭屁颠屁颠地过来,高兴地看着我吃光。她对我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把我养得白白胖胖,我说你怎么年纪轻轻就跟我妈一个思想境界啊!

有一天,我发烧了,趴在窗户上没什么力气说话,我说:“你别做饭了,我可能吃不下,别浪费了。”然后我果真就趴下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就看一人在给我掖被子,很熟悉的温暖的感觉,我张口就喊了声“妈!”。然后就看见纪婷玉在那儿捂着嘴笑:“真是烧糊涂了,逮谁都喊妈!”。我反应过来,一下坐了起来对她喊到:“你……你怎么进来的?”

“翻进来的呗!”纪婷玉努努嘴。

“我是说,你怎么能进来这儿?真是胡闹,你赶快走!”我把她往出搡,不过手上没什么力气。

“我,我怕你有事,你生病了没人照顾怎么办?”纪婷玉眼圈红了。

“我会有医生照顾的,你不要胡闹。趁没人看见赶快走!”

“不要!他们把你跟那些病人关一起怎么办?也许只是感冒呢。”

“也许就是非典呢?”

“放心吧!你没听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么?我都没事,你不会有事的啦!”

“王八才活千年呢!”我没好气地说,有气无力的。

“咋的了哥们?”

“叫人给煮了!”

说着我们就笑闹成一团。

第二天我烧就退了,果然只是感冒而已。纪婷玉后来就一直赖着没回去,她说要用特别时期见证我们坚贞的友情。然后我们一起在房子里啃方便面,聊天、唱歌、在本子上用钢笔画格子下五子棋,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我们在屋里高声唱着“光辉岁月”,自己把自己感动得不行。

也许是没有别的事情好做,我发现在这段时间我的话比过去一年说的都多。

我给纪婷玉讲我喜欢的那些作家,讲李敖的众多老婆和情人,讲三毛和大胡子荷西在撒哈拉的故事,讲那个被自己的情人称为“劈面惊艳”的才情横溢的女子怎样用自己的第一笔稿费买了一支唇膏……

我给纪婷玉讲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事。讲我2岁以前大大的头细细的身子,走路的时候脚尖着地,脑袋往前蹿。讲我2岁以后进了幼儿园怎样把幼儿园搞的鸡犬不宁,带着一帮小屁孩横行无忌。讲我怎么争取到红花儿童的称号,因为在老师问鸵鸟有几只脚时候别人都说四只而我大声地说三只。讲我5岁时怎样在校长面前背古诗,让他把我破格收进了小学。讲我怎样开始学画画又是怎样在国际上得奖,最后又是怎样在上了高中后不得不放弃。讲我怎样在小区里当孩子王每天从放学玩到天黑,可后来又是怎样不再玩耍不再下楼甚至不再出门。讲我怎样在上初中前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也玩,照样次次考第一,可后来又是怎样点灯熬油披星戴月,仍旧会望着卷子上的红叉流泪。

我不停的讲啊讲啊,忽然就有种很伤感的感觉。我从我讲的那些往事里,看到了太多成长带给我无奈和伤痛。人在选择一些东西的时候就必然跟着失去一些东西,无论怎样完美的选择都不可能会做到尽善尽美。我在成长的过程中无数次的站在岔路口上,无数次的选择,也无数次的失去。

有时我觉得其实没有选择才是最幸福的,比如我是一个农民,那么我就去面朝黄土背朝天,我在自己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土地上耕种、收获,自给自足。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简单生活,生活乐无边。可惜我不是农民,我没有土地,所以我什么也不是。我只能依旧不停的向前走,依旧面对着岔路口,依旧痛苦的做出抉择。

看着脚下一直延伸着的望不到边际的路,我不知道我的每一次抉择是否正确,不知道我所披荆斩棘走过来的是否会是我想要的路。我还不清楚自己将会从那些选择中得到些什么,却已经一次又一次的从不断回望中看到我失去了多少,太多太多……

我看着那些我所挚爱的东西一样样从指缝中溜走,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过。

十五天的隔离期就这样过去了,我还活着。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就是又瘦了点。这段时间我俩都瘦了,连带着我养的那几只“可爱”的小动物也都骨感了不少,想想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现在就要分开了,心里还真是有点……

……兴奋的不得了!tnnd!被你们折磨了这么久!下次我要再被隔离的话,一定带上一大瓶灭害灵,我上喷喷下喷喷左喷喷右喷喷,我喷!我狂喷!让你们小样的再猖獗!

在解除隔离的第一天,我和纪婷玉跑到城郊的一座天主教堂,那是一所多年没有修葺过已经很陈旧了的教堂,但依然掩盖不了它的庄严与神圣。巨大的十字架依然会在阳光下发出熠熠的光辉,墙脚周围长出的绿苔看起来是那么的生机盎然,就连墙壁上斑驳的裂痕都是那么的错落有致,富于美感。我们手拉着手奔跑过长长的走道来到正中央的圣坛,我们把手放在圣经上起誓,我们高声的说着:“生生死死,生生世世,富贵贫贱,不离不弃!”

回首流年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下暴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星期了。我听着窗外疯狂下坠的雨声,忽然就想起和韩奕分手时的那场大雨。在我说分手前的那一分钟韩奕还在不停地骂我,他总是善于利用我对他的爱来刺痛我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似乎伤害我能带给他最大的快感。尽管这样我还是很舍不得那份感情,当我说出分手两个字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差点就要支撑不住倒下了。

韩奕背过身去不看我,把音响的声音开得很大,我现在还记得放的是那英的“梦醒了”。我想艾小米你要争气啊不要哭千万不可以哭,走吧,走吧!我跑出去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雨,我站在楼下还能听见二楼窗户里传出的歌声“想赖着你一辈子,做你感情里最后一个天使”,本来我都没怎么难过的,听到这歌就好想哭。我想这碟是我的呀我还没拿呢我能不难过么?

后来雨越下越大就渐渐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听见耳边呼啸的风雨声像在哭泣一般。我就站在那儿我以为韩奕会下来找我就像以前那样哄哄我,我想他只要下来哪怕一句话也不说我也马上扑到他怀里跟他道歉。结果一直到我全身湿透了路上没有半个人影了他还是没有下来,我当时也没想什么,就觉得才卖没多久的厨具都糟蹋了,我走了他又不会煮饭,那些东西都白卖了,多可惜啊!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特别爱惜东西见不得浪费,所以我一想到这儿啊就觉得肉疼,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流的跟自来水似的。我想起刚刚切了一半的菜,那几个孤孤单单还留在案板上的土豆,我觉得它们特可怜,就这样孤零零的被抛弃了。

我和韩奕的开始与结束都是在一场大雨中,本来也没什么的事情就被雨水渲染的分外煽情,搞得我现在一听着哗啦啦的雨声就开始失眠。然后就起来在宿舍里从这头踱到那头、那头踱到这头,让楼下的人也跟我一起郁闷。然后我趴在阳台上用手支着头摆了个特梦幻特琼瑶的造型,呆呆的昂着头看着深不见底黑漆漆一片的穹隆,怀疑它是不是被谁给捅漏了!看着看着天就亮了,我睁大眼睛仔细地端详了半天,还是没看出到底是哪儿在漏。当然看出来也没用,这也不是用502就能解决的。

有时雨停了太阳刚露了个脸,雨就又下了,太阳八成觉得就这么回去挺没面子的就继续挂在那儿,东边太阳西边雨还真确有其事。

雨持续下了半个月,不知道南方是不是都这样,反正这么个下法我是头一回见。本来连续阴雨天气已经很影响我那幼小的(吐……)稚嫩的(狂吐……)经不起重创的(大吐而特吐)心灵了,没想到又连着接了两个电话,让我整个郁闷到家。

先是阿P打电话告诉我他们的乐队重组了,还签约了一家唱片公司。还没等我说祝贺,他又接着说,阿冬走了,拿着他的贝司去青海了,完了也许还会去新疆去甘肃去西藏去别的任何能让他感觉纯净的地方,就是不会再回来了。我想他是对我们彻底失望了吧!我现在已经很久没碰过琴了,天天就在练习跳舞啊台风啊做些乱七八糟总之与音乐无关的事情,按照公司的要求扒带子录口水歌。我都不知道自己一天在做什么?我不知道这样即使我成名了还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和阿冬一起走,一起去做个快乐的流浪艺人也许更好。小艾!我现在真的好迷茫,好痛苦。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我已经找不到我的方向了!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阿P说着便哭了,开始只是哑哑地抽泣,到最后竟放声痛哭起来。一个平常面容严峻的如同山顶岩石般八风不动的男孩能哭成这副模样,我可以想象的到在他心中承受了多大的酸楚,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我只是个一般人一般的朋友,那么我大可以说些表里面里都过得去的话去劝慰他。可他是如此的信任我,把这样脆弱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呈现在我面前,我又怎么能说“别难过,会好的。TowmorrowisanotherDay!”这样的话来敷衍他呢?

但除了这些我还能说什么?我是该说你放弃这么好的一举成名的机会吧,去跟阿冬一起流浪吧,去过那风餐露宿今天不知明天的晚餐在哪里的生活吧!还是该说你留下来继续录你的口水歌吧,把你那些什么狗屁理想都搁一边吧,现在有几个人是在真正做音乐的?这年头理想值几个钱?

我能对他说什么呢?我什么也不能说,我只能就这样沉默。我想阿P大概需要的也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让他放心哭一场的地方,然后哭完了放下电话,继续自己该走的路。至于哪条路也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并不会受他人的左右。我们都是这样一群人,固执的坚韧的丝毫不被左右的,当我们的棱角一天天的被这个社会磨得鲜血淋漓时,我们会蹲下去哭泣,但我们很快会站起来,我们绝不会裹足不前。

放下电话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想起曾经和阿P、阿冬、小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在我上高中以前还是那种把民谣当摇滚看见拿吉他就以为是乐队的摇滚乐盲,后来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吉它跟贝司都玩的很好,是把重金属当作生命去挚爱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她对上火了,从此开始了我的摇滚里程,义无反顾。

我对摇滚乐的了解全是沐沐一手带出来的,最初是从朋克开始,听的很恶心的什么花儿呀、达达呀之类的类似流行的东西,后来才慢慢接受一些英伦、视觉系,再逐渐往重金属靠拢,后来基本上不听死亡金属是没办法入睡的了。

上到高二的时候就退学了,我们见面便少之又少了,那时我在忙着高考而她在忙着恋爱。沐沐即使在恋爱的时候也不会忘记她的摇滚的,所以她的男朋友是一个酒吧的驻唱歌手,我见过那个人几面,和大多数玩摇滚的青年一样,长发、沉默、瘦而苍白,没什么新意。他们一起组了个乐队名叫“MIX”,像大多数地下乐队一样,他们的条件是很艰苦的。

西安的酒吧很不景气,完全靠演出赚的钱少得可怜,交过房租就所剩无几了。而他们即不愿意把作音乐当成兼职,又不愿意去扒带子唱口水歌,所以每天的时光几乎都是在创作和排练却有鲜少有人认知的苦闷中度过的。

他们的排练房租在一片废旧的仓库里,这里很空旷价钱也便宜,所以有很多不出名的地下乐队都在这里排练。那时我常给MIX写歌,不过似乎不符合他们的风格都被那个驻唱歌手给毙掉了,我就很郁闷的自各坐在门口哼哼,后来有一次被阿P路过听到,追着问我愿不愿意把曲子给他们用。

我当然是很开心的啦,被毙掉的稿子又有了出头之日。阿P他们走的是哥特式英伦路线,正好跟我的创作风格不谋而合。后来就跟阿P他们都混熟了,常常到他们那边去荡。他们排练的房子同样简陋,用这个词几乎不足以说明它的破旧不堪,可用别的更严重的词又会让我着实的心痛。为了避免扰民,他们把门窗闭得严严实实用很厚的牛皮纸封住。密不透风在三伏天里几乎和蒸笼没什么两样。里面摆满了乐器,和扔了一地的曲谱、打口带。我常去看他们排练,有时给他们作作和声,或者在他们需要键盘的时候充当键盘手。

那段日子是很开心的,他们带我转遍了各种胡同小巷,见到了很多我过去十几年却从未看到过的世界,品尝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风味小吃。阿P是主音吉他手兼主唱,留着很利落的短发,不苟言笑;阿冬是贝司手,有着灿烂明亮的笑容是整个乐队里的开心果,可以仅仅只用贝司就演奏出最出色的华彩;小林是节奏吉他,个子小小的不爱说话;XX是鼓手留着一头长发,每次随着激昂的鼓点上下摆动着,散发出狂野不羁的气息。

他们中无论是谁,在谈到音乐的时候目光总会变得炯炯的,有无数的梦想和对未来的蓝图勾画在心中。我便很容易被他们的激情燃烧起来,一起做起关于音乐的梦来,我指着他们说,你们一定行!这里可是哺育摇滚乐的摇篮,那何勇、郑钧算什么?你们会比他们强一百倍、一千倍!让他们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厉害!然后我们就一起哈哈大笑,把这当作个梦话,但却不是痴人说梦,而是一个为之不懈努力的我们大家共同的梦想!

我跟他们一起在钟楼的地下通道里卖过艺,穿着涂抹的乱七八糟的印有英文字母的大T恤,褴褛的背带牛仔裤背带一直挎到腰上,脸上还有刚才在T恤上作画时不小心抹上的颜料,路过商场橱窗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倒影时吓了一跳,估计我爸妈从地道走过也不会认出我来。

有时也会到郊外田地里山坡上,对着蓝天白云又吼又叫又唱又跳,在这样大自然的怀抱中总能触发我无穷的灵感。我不知疲倦地写啊写啊,歌唱我们激情澎湃的岁月、歌唱我们如诗如画的青春、歌唱我们的理想、我们的抱负、我们的坚韧、我们的友情……

而现在,那些并没有离开太久的日子却像肥皂泡般“啪”地就碎裂然后消失不见了,一切快得让人措手不及。阿冬离开了,去寻找能让他感觉纯净的地方了。他觉得这里已经脏了,已经承载不了他的那些纯净的理想,做不出他想要的干净纯粹的音乐。所以他走了,义无反顾!而阿P他们呢?他们留下来了,继续完成他们的梦想,可这样的梦想还是他们的初衷么?他们真的快乐么?如果是,那么阿P又为何哭得那么伤心那么悲恸……

不知道阿冬在遥远的大西北过得好不好,在长江黄河的发源地、在飞天女神的壁画前、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哪里会是他梦想的归宿?哪里可以让他停止漂泊?也许有一天当我去到青海湖边的时候,会有一个英俊热情的康巴汉子带我飞身上马驰骋在茫茫草原上,会在早茶时端给我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会在月朗星空的时候对着荒山旷野纵情高歌,不需要伴奏也不需要曲调,因为那是他在用心用生命用灵魂欢快地歌唱!而那个人就是阿冬。

放下电话我一直挺沉重的,坐在床上发怔。这时又接到了另一个电话,是陈编辑,他说“小艾呀,上次给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愣了下,心想什么事啊?哦,上次好像是给我说过什么要在下月出版的书、封面作者名字的位置再加个名字,这不是扯淡嘛?我以为上次是愚人节呢,没想到还要打电话来追问一次,看来不是玩笑,那就是扯淡?

“我说陈编辑,你也知道我脑子反应慢,你就明说吧。到底什么意思啊?”

“明白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我们一个大客户,他孩子想出书觉得挺喜欢你作品的,想跟你联名出一本。人家也就图个名,到时版税一分不会少你的。你看怎么样啊?”

“倒是说得很明白啊!联名出书可没说联合写书不是?呵!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啊?”

“我觉得是好事啊,你想,那可是个大客户,他肯定会亲自出面盯牢这次的发行,从包装造势到策划宣传各方面都会不惜血本的,销售量肯定大幅上升。而且也算他欠你一人情,等于为你以后的发行量也打了包票啊!”

“听你这意思我该放鞭炮庆祝了?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怎么尽让我给遇见了啊?”

“说的就是啊……哎?我怎么觉得你口气好像话里有话啊?”

“你不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为什么我辛勤的劳动要让别人来坐享其成?”

“小艾,你还太年轻,在社会上历练的太少。你知道现在有多少文学硕士去给商人做读书顾问?有多少作家拥有自己的写作班子只需出版时署上自己名字?保有颗天真的心是好事,但考虑问题不要太幼稚。我劝你考虑考虑就答应吧!”

“……我可以选择说不么?”

“老实说吧,这个是你、包括我们,谁都得罪不起的人物,你大概没有选择的权利。其实我不想这样说的,你再仔细想想,这是好事啊!现在作家还不都跟明星一样是靠包装靠宣传捧出来的嘛,难道你就不想大红大紫?不想多赚钱?”

“既然你都这么坦白了,我也就明说了,我还真不想多赚这个钱!”

“艾小米!跟你明说吧!任何地方都有它的潜规则,谁违背了它就得出局!到时候可不只单单我们一家,你可能会被多家出版社联合封杀。你知道要捧一个人很难,但毁掉他却很容易!!”

“你这是在威胁我?那你恰恰用错了方式。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威胁!让你的潜规则见鬼去吧!”

……

我发现三星的机子就是耐摔,你看从二楼摔下去居然都没坏?

学校里的饭菜实在太恶心了,什么味都没有,害我吃米饭还得拌上几大勺辣椒酱。又不容易拌匀,不小心就呛在喉咙了,你看!害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真讨厌!

谁说我哭了,我就是被辣椒呛了一下嘛!走走,一边去,别理我。

真没人理我了。放假了,都回家了。

雨终于不下了,还是郁闷。

我每天一个人在宿舍时,就看那些比我营养好得多的小动物在我眼皮子底下上窜下跳、耀武扬威!我床底下那只老鼠已经肥硕到了惊人的地步,每次都看它挺着将军肚艰难的移动着脚步,四目相对时还冲我呲牙一笑,好不得意!有一日我见它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了,我以为它离家出走好不伤心,谁知没过几日,那家伙竟然拖家带口、屁颠屁颠地又回来了!……我无语!以后又得再添几副碗筷了。

总算纪婷玉够意气,也不回家,留下陪我。我俩找到个避暑的好地方,是一家可以畅饮的休闲吧叫作“仙迹林”。开始的时候我总叫它作“仙踪林”,因为脑子里已经先入为主地闪现出“绿野仙踪”四个字来。那个陪伴着我童年记忆的如春风拂面般的童话故事,一想起来就仿佛能嗅到一股青草的芬芳。是的,芬芳!在我看来那是比任何鲜花还要馥郁的芬芳。尤其在雨后,整片绿野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就像西瓜。对,像西瓜一样的清香。就像我特别钟爱的H2O脸部绿洲,水水的海蓝色看上去晶莹剔透的样子,闻起来有一种青草的香气。

整整一个月我们几乎天天一大早就出发,去里面喝饮料、看杂志,关键是吹空调,等到晚上太阳落山才走。那里有很多过去的经典漫画,像乱马1/2、圣斗士星矢、七龙珠、阿拉蕾什么的……还有完全没有删节那些“重点”搞笑画面的城市猎人哦!灌篮高手我是很小的时候就看了的,不过在初中时它才在我周围的人中火起来,我在这里看到了三本它的续集,居然让我的流川和仙道搞起了同性恋!5555……

那里是可以不限量供应饮料的,有各种口味的奶茶和果汁,还有我特别喜欢的椰露冰和龟苓膏。我粗略统计了一下,我俩最多的一天喝掉了40杯饮料,数目惊人!估计那家老板看见我们都得流泪,恨不得赶快关门停业。你说这顾客要都像我俩这样,那家店不早破产了!

星期天我俩跑去看电影,上映的是一部最近很流行的“梦”,很悲的故事。讲述了山里的一个很贫穷的家庭,孩子哭着闹着仅仅只是想吃一点肉,“妈妈,我只要吃一口,就一口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父母都很心疼,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只能买回不到一斤的猪肉,父母在肉里掺进鼠药,一家三口共赴黄泉。镜头结束时是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终于如愿以偿露出的满足幸福的笑颜,只是那笑容很快凝结在了脸上,无法延续下去……

全场观众都哭得淅沥哗啦,无不为之动容。整个电影院座无虚席,远远火过前段时间上映的喜剧贺岁片。或许是现实的生活将人们的心都磨出了茧,所以才爱在别人的故事中找回些许感动,这便是悲剧题材得以风行的原因吧,人们随着剧情的跌宕起伏时喜时悲,完后,影片结束眼泪流过也就结束了。之后继续麻木的工作、麻木的生活,并不会在心中留下什么触动。

出了影院,我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将一个抱住他腿乞讨的孩子一脚跺开,嘴里不干不净地谩骂着,而就在十分钟前,他还为剧中的情景潸然泪下,人真的是最容易动情也最容易忘情的,当然,我也不见得多高尚,或许,我会给那孩子钱,只是怕他的手染脏了我心爱的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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