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章 浮云不说话
五一结束骆乐就回去了,我又恢复了平静的校园生活。又在每个周末被纪婷玉拉去“长征”;每天睡到早自习下才起来,然后假装实习老师去混教职工的电梯坐;上公开课的时候点完名就从后面窗户翻出去吃早点,还是一碗绿豆汤外加一个菠萝包;一上思想道德课就昏昏欲睡,倒不是说我没思想没道德,而是那个小老太讲的课就像她自己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那种假、大、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我可以比她讲得还要滔滔不绝。有用么?思想道德课的分数真的能代表一个人的思想道德么?我觉得所有多余的课程里面最多余的就是这个了。
其实把公开课用来吃早点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400人的课哪,老师哪里管得过来,各班班长一点名就行了,不逃白不逃。不过得小心别被点到了名字回答问题,发现了的话可是要扣学分的,400人都能点到你也只能说你是命犯天煞孤星了!不过也就有巧的时候,有一次小老太提问A君,A君估计是还在宿舍与周公约会着呢,于是B君站起来代答:“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小老太翻了翻名册说:“那,B君来答。”底下知道情况的人都在捂嘴偷笑,于是C君又站了起来还是那句“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这时小老太有些怒了,生气地喊道:“C君!C君来答!”这回是全都笑趴下了。
后来我们公开课换到三楼了,呵呵,我还没傻到也去表演个“天外飞猫”,当然是不能再跳窗子了。于是我每每准备好一张卫生纸,装成流鼻血的样子捂住鼻子就往门口冲。后来听同学说那个小老太把我记住了,在快下课的时候当着全系人面前说:“某位同学!说她流鼻血,然后就黄鹤一去不复返了!”我觉得他这句话还说得蛮有水平的,于是决定不翘他的课了,改成在下面看书写稿子。
体育是肯定不去的,打小学毕业就没上过,什么时候让小贝来给教教足球,我看太阳要不大兴许会考虑给他个面子。那张古板得犹如山顶岩石一般亘古不变的包公脸想想就够了,打死我也不去!
假条和检查复印了好几打,足够我用到博士后毕业了,当然前提是我能有那一天。不过这比我们宿舍那个女孩可是好很多了,她柜子里大减价时买来的卫生巾,足够用到她女儿博士后毕业,当然前提是她得有个女儿。除此之外还有洗衣粉、肥皂、牙膏等等生活用品但凡超市有促销,她就成堆成堆的往回搬,摆在宿舍里跟小山丘似的。她对减价商品的热衷常常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总怀疑她是从计划经济物资紧缺时代过来的,仿佛旧社会上海滩的黑心资本家,靠囤积倒卖基本生活物资赚取暴利。我真怀疑会不会有天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身陷粮仓里,周围都是她囤积来的高粱玉米什么的。
有天早上我又翘了早自习的课在宿舍睡觉,正睡得香的时候电话铃声大作,我没理用被子把头一蒙继续睡。那边还特执着就是不挂,!我今儿就是不接你还把我怎么着了吧我还真不信了嘿!我那倔脾气又上来了,平常我睡觉最怕被吵醒,如果有谁不识相的在我没睡醒的时候打电话给我那他算是活到头了,我在那时火气大得要死,才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绝对听都不听就把电话扣了而且是重重地摔下去扣的。所以我一般在睡觉时都是手机关机电话线拔掉,一副天塌下来也要先让我把觉睡够的架势!
而且还特别讨厌别人在电话里问“你是谁”之类的话,我心想,KAO,你这是打手机又不是公用电话,还问我是谁!但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很有“礼貌”地冲对方吼到:“你打我电话还问我是谁!你是谁!”
后来电话果然停了,我心里那个得意,我想:栽了吧?哼,跟我斗!我把被子掀开准备继续睡时,忽然电话又响了,把我吓了一跳!得!他是大爷!我一边嘴里不服气地嘟囔一边只得下床接了电话。刚接起那边就传来汪洋地咆哮:“艾小米!你怎么半天不接电话?”你说在这叫什么事嘛?好像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是他似的。
汪洋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起上的。从上初中起稍微懂些男女之事起,就有同学起哄说我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汪洋总是不吭声光笑,我就会把眉毛一竖,说:“得了吧!他从小就一跟屁虫跟我后面,烦都烦死了,谁跟他青梅竹马啊!”说完就斜着眼偷睨汪洋的表情,汪洋总是很不服气的样子,说:“胡说什么呢?我哪有?”
“少不承认,你明明就跟着我,午睡的时候还非要跟我睡一张床,撵都撵不走,我把你一脚踢下床你翻个身爬回来继续睡。哪个阿姨要把你抱回你自己床上你就号啕大哭伤心得跟什么似的,幼儿园里谁不知道呀?你敢说没有这事?还有啊……”
“停!STOP!”我这儿正说得起劲被打断了,只见一张气得扭曲狰狞了的脸摆在了我面前,我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一米八几,因为打篮球而练的很结实的身胚子,的确和以前那个任我鱼肉的小屁孩不一样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我决定好女不提当年勇,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见我立马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改口道:“哎哟,哪能呢!跟大家伙开个玩笑罢了,呵呵,玩笑、玩笑罢了,就当这是个美丽的误会,让我们把它忘了吧!呵呵……呵呵”最后再傻笑几声算是结束这场风波,不然非得被汪洋目光杀死人,而且最主要的是未来的日子里我很有可能没有饭吃。
因为我上得是省重点,学校离家远,通常都不回去吃饭就在学校食堂一凑和。学校食堂仿佛是永远处在计划经济时代,反正客源不愁,一个个厨房伙计牛B的不得了,像我如果只吃一两饭他根本不给打。我每天只好屁哄哄的跟在汪洋后面,让他打饭的时候多帮我也打一两,然后我就就他的碗吃两口再还给他。每次这样我都会想到我和汪洋是共吃一碗饭的兄弟,这样想让我有种特豪气的感觉,像梁山好汉。
汪洋总会在旁边说:“多吃点,看把你瘦的,怎么不吃了?再吃两口呀!”
我总白他一眼,“把我吃肥了没人要了怎么办?你什么居心啊?”
“没人要我要!”汪洋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很无邪的表情,不可否认汪洋其实长的很不错,是那种很清秀的感觉有点像邱泽。每每在篮球场上更是被无数美眉迷的死去活来的,蓝板的动作像极了流川枫。如果是换了别人可能为这句话怦然心动上半天,可谁让我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他的玩笑话我根本不放在心上,我想我们是好哥们,一辈子都是。
本来我以为我俩是大学也要一起上工作也要在一起,这辈子都是好兄弟的,结果半路出了那挡子事,我为了离开伤心地高二一毕业就提前参加了高考到了这千里之外的学校来。以汪洋那一向金碧辉煌的成绩想必是没指望和他同校了,高中时校长就一直指着他给学校破记录弄个北外、人大什么的。我想这以后可能见面的机会都不多了,所以我也没给他告别就走了。主要是我觉得怪难受的,本来我就感觉特对不起他,走都走了还弄个煽情场面特没劲!我就特害怕那种场面所以连我家里人我都没让送,自己挎了只包就走了。
飞机升起的时候我觉得蛮悲哀的,我想我生活了十几快二十年的城市怎么连个可以告别的人都没有。不过现在我已经不难过了,骆乐前段日子才来看过我,现在汪洋的电话也追来了,我要再说悲哀那就是我矫情了。我在电话这边都能感觉到汪洋那副活力充沛的样子,有时我觉得他长一张邱泽的脸真是糟蹋了,你见过那么倍儿精神的邱泽吗!
不过他这人就一点我佩服,特能装孙子。每次到我家,我妈或我爸开门一进来他立马装的跟什么似的别提多端庄多羞涩了!搞得好像我是那欺男霸女的大恶人一样。
本来我以为我和汪洋的友谊那是比城墙拐弯还要厚实坚固的多,没想到后来韩奕的出现把一切都给搅乱了。那次我在韩奕家里过夜,打的是汪洋的旗号。其实我也鲜少夜不归宿的,就屈指可数的几次还是被汪洋他们几个拉去包夜打“魔力”,然后就是我给爸妈说住汪洋家,汪洋给他爸妈说住我家。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汪洋又是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根本不分男女,所以每次这般总是顺利过关,两家人从不怀疑。
那天的事实证明我就一狗肉包子上不了席,在那儿两眼贼亮贼亮地数了一晚上绵羊,直到快天亮才困得睡着了,结果没睡几个小时就被一阵熟悉的音乐铃吵醒,迷迷糊糊想到原来是自己的手机铃音,一定是昨天太紧张忘记关机了。
我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接了电话,刚气若游丝地“喂”了一声,那边便传来一个分贝很高气急败坏的声音,差点没把我耳膜给震破。听那动静就知道是汪洋,我赶紧把听筒拿拿远,没好气地说:“干嘛呀你死汪洋,这大礼拜天的搅人清梦,我可一晚上都没睡啊!”
“哼!是嘛,是搅人春梦吧?都不知一晚上忙什么去了?还拿我作挡箭牌!刚才你妈打电话了,中午有个饭局让你跟我们家一起去,他们也会去,我说你在洗澡等你洗完告诉你。那,现在已经10点了,你看你是11点前到我家还是11点半在天龙门口汇合?”汪洋跟打机关枪似的一大串说完,真佩服他的肺活量真该去练游泳,没准就捧回个奥运奖杯什么的。
我听着电话意识渐渐从周公那儿拉了回来,一边起床一边讲着电话,“天龙门口吧,我直接打车过去。哎,一会儿你父母不会揭穿我吧?那我可就死翘翘了!”
“这我哪知道,一会儿见机行事吧,只要你爸妈不问我爸妈也不会提到这事啊。那,待会儿见!你给我快点!别迟到!”汪洋最后还不忘了咬牙切齿地吼我一句,好像知道我要抢白似的,喀嚓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就摸进浴室洗澡,完后又回来换了衣服,正满屋子找吹风机呢忽然一下反应过来:我这是在韩弈家里啊!天哪!我刚才还大咧咧地跑来跑去又是洗澡又是换衣服忙活的不得了,到现在还没见人家主人面呢!
我迅速把头发擦擦干,让发稍显得不太湿嗒嗒的。然后就快走两步绕到阳台,看到韩弈果然就在那儿,正对着外面的蓝天在画画。他画的很出神,连我走到身后都没有察觉。我静静地看着他连呼吸都调到最小声不想打扰到他,阳光顺着他的长发流淌在画布上,画上满是纷纷扰扰的落花,一水的灰蒙蒙,全是参差不齐的黑灰色。让人看了便陡然的心里失了一大块,忧伤的感觉从心底汩汩地渗出来像泉眼一般堵都堵不住。
我不由地从背后伸出手去揽住他,却一下子失去了言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韩弈停了画笔,回过头来忽然就说:“小艾,做我的女朋友吧。”虽是疑问句口气却是不容质疑的,仿佛更像是在宣布而不是征求我的意见。我那时才17岁啊,是那样不顾一切放纵自己吸吮爱情滋味的年龄,即使这样就觉得欣喜若狂的!
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那个不识趣的汪洋又挂电话来催我。“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也还有事要忙。”“嗯,好吧,那我先走了。”我只得不情不愿地出了韩弈家,一出门便赶紧打了车往天龙大酒店赶,要是让我老爸老妈赶了先我可就要翘辫子了!
我在上车时就发现司机是个满脸落腮胡的中年男人,很有几分山贼草莽的感觉。我一面上车一面想这回有救了,忙做出一副花朵模样特嗲地说,天龙酒店!叔叔,麻烦你开快点,我妈妈在等我等得好着急哦!说完我自己先面部抽筋了半天恶心得不行。那位山贼大叔果然不是盖的,一轰油门车就窜了出去,中途就没见踩过离合,遇到红灯就改线调头。幸亏西安是座古城,横平竖直每条道路都是通的,七拐八拧下居然十分钟不到就横越了大半条二环到了天龙门口,我甩下钱就忙跑向早在门口等着的汪洋。
“你小样的干嘛呢?依依话别啊?”汪洋见了我一张脸臭得跟刚施完肥的庄稼似的,冲门那边努努嘴没好气地说,“快进去吧,你爸妈马上也该到了。”我冲他扮了个鬼脸,一头扎进大厅。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好像是一对新人的婚宴,满厅人声鼎沸的。
记得原先我就和汪洋琢磨过,走路边随便瞅哪家饭店有人结婚就进去海吃一通,逢人就说恭喜恭喜,遇到娘家的就说是婆家人、遇到婆家的就说是娘家人,吃完就抹嘴走人。反正这大喜庆的就算被发现也不至于揍人吧?再说了,我和汪洋是何许人哪?我们多牛啊?
“敢打我?我让他们回去就没新房住!”汪洋仰着下巴特叼的说,口气大的跟土地公公似的。
“切!你以为你是‘大富翁’里的超级飞弹啊?”我撇撇嘴看着汪洋说,“敢打我?我让他们在号子里过蜜月!”
那时我俩十岁,仗着自己有俩能奈的爹,口气大的不得了,全以为自己是世界上鼎鼎牛B的人!后来我们还策划过怎么去五星级酒店吃霸王餐,怎么混进春节联欢晚会现场到摄相机前露个脸看看究竟是不是现场直播?傻气得一塌糊涂。
汪洋带着我穿过一张张桌子来到最里边,汪叔汪姨早已经入座多时了,我赶紧放缓了动作扯了扯嗓子细声细气地向汪爸爸汪妈妈问好,然后找椅子坐下,微低着头两手在腿上绞着麻花,软言细语地回答着汪妈询问类似家父家母身体可好之类的问题。那叫一个仪态万方啊!惟一煞风景的就是汪洋那小子在旁边不停地怪笑,笑得花枝乱颤的差点没把嘴给咧到后脑勺去!
不多大会儿,我爸妈也来了。那四个人一见面就开始追忆似水流年,从自然灾害到文化大革命再到改革开放,老三样,一个都不能少!就连行酒令都不忘了带上共产主义毛泽东思想云云。嘿!我真服了他们那一代了!上学读书要背毛主席语录、汇报工作要遵照毛泽东思想,就连谈个恋爱还要向毛主席发誓!我说这你们小俩口谈就谈呗,关毛主席什么事啊?要是谁谈个恋爱都搬出来使使,他老人家还不得累昏过去了!
见他们一回忆起往事就把什么都搁到脑后了,我心想这下安全了,便和汪洋开始筷不停点的埋头猛吃,席间偶尔被老爸在打关时叫去敬酒,新人来祝酒时就仰脖一饮而尽,坐下继续对着满桌的菜肴大块朵颐。我和汪洋都是自小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小时候因为长的可爱的缘故特别招大人们喜欢,爸妈也都当个玩意似的走那儿展览到那儿,一张小嘴甜得不得了,“叔叔伯伯”叫得那个亲热,那人一准儿被喊得七昏八素的连灌好几杯,早忘了后面还有个人笑得一脸奸诈正等着搂后腰呢!
正当我为一只螃蟹忙活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汪洋忽然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艾——小——米!昨晚你干什么去了?跟谁在一起?”
我嘴里塞满了东西含含浑浑地说:“怎么了?你问这干嘛?”一面不在意的说着一面继续对着面前的螃蟹大动干戈。
可听完下面一句话后,我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因为汪洋他说:“不为什么,我喜欢你!”
我当时听完就傻了,吃的东西全哽在了食管里,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把汪洋吓了一跳,赶紧说:“没事没事,你别这样,就当我没说,你别这样啊!”我看着汪洋紧张的样子心里挺难受的,其实他一直都对我特别好从小就是什么都依着我,这些我比谁都清楚。
跟着我的胃也开始难受起来,翻江倒海的,大概是前面酒喝得太急,刚才一咳嗽就全跟着往出涌。我脸色煞白的样子把汪洋吓坏了,一边扶住我一边轻轻拍我的背,我觉得好些了,就抬起头想冲他感激地笑笑,忽然又是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全吐在了汪洋身上。
这一吐我就清醒了,也不难受也不头晕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惟一能证明前面发生的事的就是面前一件污渍斑斑的白色T恤。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跳起好远,换到一个安全距离坐下死死地盯着汪洋的一举一动。汪洋那么注重仪表的人被我搞的这么狼狈,不得杀了我才怪,我戒备地盯着他时刻准备撒丫子闪人。没想到那家伙理都没理自己那件CK的珍藏版T恤,一脸担忧的望着我:“小艾,你不要紧吧?真的不要紧么?”倒是我兀自心疼的不得了,700大钞啊!不知道能不能洗掉,他要让我赔的话,天!多少顿哈根达斯啊!
我决定要先发制人:“那,是你自己要靠过来的,也不是我故意的,你也有一半责任啊,不能全让我赔的啊。再说了,这穿过也该有折旧费的不是?”我开始胡搅蛮缠起来。汪洋表情忽然变了,显然是被我的话惹恼了,“我有说叫你赔么?这是限量发售的你上哪赔给我啊?!你真想赔我就以身相许好了!”我忽然也恼了,桌子一拍站了起来吼道:“不就一件衣服你至于这样么?大不了我让表姐从国外买件一样的给你,想让我以身相许?门都没有!你去死吧你!今天才知道你是这种人!”
我说完转身就走,径直回了家。推开门家里空荡荡的,我忽然想到刚才走时没给爸妈打招呼,后来想想算了,反正都这么大人了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这样一想我就把手机关掉,趴上床呼呼大睡起来,困死我了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过,再加上酒精作用我刚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5点多,起来洗了把脸刚把手机打开,信息就不断地灌了进来。我一查邮箱全满了,都是汪洋发来的,我看也没看就全删掉了。倒不是生他的气,我知道其实他不是为衣服弄脏生气,而是因为听我说要赔他衣服才恼了说那些话的,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办法面对他。当一个人对你太好而你又没办法以同样的感情回报时,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特别对于我这种性格好强不愿意亏欠谁的人来讲,尤其痛苦。所以我想借由这件事先冷他一段时间,希望能回复到以前那种状态,大家在一起没拘没束、嬉笑怒骂无法无天。
后来我才知道错了,有些事注定是没有办法回复的,时间不会等我,更不会倒退,我们谁都没有办法回到从前。逝去的终究是逝去了,留下的只是延绵的怅然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