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002章 天高海阔
“嘭…”
一声闷响，秦牧一双脚重重踏在了祖宅前的院子里，月光下，他的一头长发随风乱舞，整个人，就如刚从坟墓中爬出的厉鬼一般。
“嘎吱…”一声轻响，祖宅的门打开了，福伯轻轻走出，脸上还带着一丝惊骇与不可思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那道高大的背影。
“怎么可能，少爷当初就算是天才，也只不过是玄级一品的武者啊，怎么可能挣脱四根寒铁锁链？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思索了半晌，福伯才涩声开口道：“少…少爷。”
话一出口，福伯这才发觉自己的话音竟然隐隐有些颤抖。
秦牧一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紧张之色的福伯。
“啊……”秦牧一转过身，福伯又难以抑制的发出一声惊呼。那双嗜血的红眸，仿佛要把他的魂魄摄入其中一般，让福伯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在秦牧一的注视下，福伯双手微微弯曲成鹰爪样，背后的两块大脊骨微张，呈鹰击长空状，四周的空间微微扭曲，做出一副全力以赴的攻击状态。
他不得不严阵以待，因为在秦牧一那一眼的注视下，他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如被嗜血的洪荒猛兽盯住一般，让他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御攻击状态，忘了眼前之人，曾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秦家大少，秦牧一！
就在福伯神情紧绷，紧张万分，猜测着秦牧一会什么时候攻击过来时，秦牧一眼里的红芒已缓缓收敛，直至最后消失无影。
“福伯，不要紧张，我是牧一。”秦牧一微笑着开口道。
福伯闻言身体一软，摆好的姿势恢复原态，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打湿，两块脊骨也阵阵生疼。
就算秦牧一不说，福伯也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大少爷，秦牧一，如假包换，货真价实！只不过直等秦牧一开口，福伯这才确认，这个秦牧一，才是那个秦牧一！因为，“入魔”以后的少爷是不会用这种和蔼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
“少爷，你不是…怎么……”福伯很想知道这一切，话到嘴边，却只能支支吾吾的怎么也问不出口。
“呵呵…”秦牧一撒然一笑，也没有解释什么，他难道会告诉福伯，自己是被某个世界的老怪扰乱了心神，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练功走火入魔吗。
“福伯，劳烦您跟秦震说一声，我秦牧一，出来了。”平淡的扔下一句话后，秦牧一转身朝租宅外走去，很快，身影就融入到了夜色中。
“少爷…”福伯一只手悬在空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少爷对秦家把他锁在地牢中一事还是有点芥蒂的，否则，他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就在秦牧一走后不就，夜空中传来几声“嗖嗖”的破风声，下一刻，三道人影出现在祖宅中，正是闻讯极速赶来的秦震，秦烈，秦雷三人。
这么大的声响与震动，还是发生在祖宅这种极为重要的地方，怎能不引起惊动？
满头短寸银发，一脸威严的秦震，扫视了四周一眼，见祖宅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这才松了口气，转而看向福伯沉声问道：“福伯，这是怎么回事？”
“是大少爷。”福伯轻声道。
“嗯？”秦震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带着秦雷和秦烈二人向地牢的方向掠去。
“嘶……”
见到地牢时，三人尽皆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的地牢早已经塌陷了，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坑，仿佛还在向外散发着丝丝寒气。
“家主，这……”
秦烈和秦雷看着为首的秦震，皆是呐呐无言。虽然在听说是秦牧一时三人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等到亲眼看到这塌陷的地牢，三人还是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撼。
三人都知道，那四根寒铁锁链可不是吃素的，别说是秦牧一，就算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被锁住，也休想强行破开！更让三人吃惊的是，秦牧一分明没有从地牢的楼梯出来，竟是直接从下往上打穿了整个地牢，强行破土而出！
秦震也是深出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地牢一眼后挥手道：“走，回去问问福伯再做打算。”
三人回到祖宅询问了福伯一番，正要起身去追秦牧一时，福伯轻轻丢下了一句话：“家主，牧一少爷托我告诉您，他，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秦震身影一顿，仰天长叹一声，说道：“走吧，不要追了。福伯，您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带着一脸迷惑之色的秦烈二人走出了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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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议事大厅中。
“家主，刚才为什么不去追牧一那小子，按我们的功力，应该能追上的。”刚回到大厅，秦雷就迫不及待的向秦震问道。
脾气暴躁的秦烈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家主，牧一那小子练功走火入魔，现在看来不知为何功力又大进了一步，这要是跑出去闯下什么祸端，到头来还不是要我们给他擦屁股。”
“哈哈哈，三弟，六弟，那依你们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秦震看上去倒是不怎么着急，不紧不慢的边泡茶边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秦烈秦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再次抓回来！”
“然后呢？”秦震微笑道。
“然后，再建个地牢，用更粗的铁链锁住。”
“对，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他出去丢我们秦家的脸。”
秦震倒了三杯茶，自己先拿起一杯慢慢啜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三弟，六弟，别忘了，牧一，他是你们的侄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秦烈秦雷脸色一窘。是啊，秦牧一无论怎么说都是他们的侄子啊！
见二人如此，秦震才微笑道：“三弟，六弟，你们别忘了刚才福伯说的那句话。牧一之所以叫福伯托这么一句话，难道就没有什么意思吗？”
心思稍微缜密点的秦雷闻言眼睛一亮，他想到了某种可能，试着说道：“难道…难道牧一他恢复了神智？”
秦震笑道：“哈哈哈，虽然我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但牧一之所以会这样说，想来定是恢复了神智。他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告诉我们他现在不想见我们，呵呵，看来这小子对把他关地牢一事芥蒂不小啊。”
“哼！那小子能有什么芥蒂，当时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没把他就地正法就是最大的仁慈了。”秦烈冷冷道。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秦震摆摆手，说道：“现在，我们只能暗暗观察一下这小子的动静了。”
“嗯，明天我叫风部派几个人查询一下。”秦雷接口道。
“嗯，不要让牧一知道，暗中观察即可。”
“呵呵，其实牧一出来，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秦震笑道。
“哦？”秦烈冷哼道：“我看不要再给家族惹麻烦就是好的了。”
“哈哈哈，六弟，你想想，换做是你，你能挣断寒铁锁链并打穿地牢吗？”秦雷显然是想通了，笑着问道。
“这……”秦烈虽然脾气暴躁，反应迟缓，但也不是真的笨。到现在他也想通了，急忙一拍额头，道：“如果牧一小子恢复了神智，那岂不是说我秦家又添了一员虎将，哈哈哈…，那半年后的世家大比，我秦家还担心个鸟啊！”
“哈哈哈…”
见秦烈终于反应过来，秦震秦雷二人皆是大笑不已。
“好，三弟，明天从风字部挑几个机灵点的，我要知道牧一的一举一动。”
“放心吧，风字部，本来就是如风一般无孔不入的，哈哈哈…”
“嗯。”秦震点点头，接着又对秦烈道：“六弟，你去安抚一下其它被惊动了的族人，就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恰好有一块天外陨石降落到了祖宅不远处。对于牧一的事暂时保密，同时封锁祖宅那片地方，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秦烈应了一声，又说道：“那…福伯那里要不要…”
“呵呵，不用了，福伯他比我们更清楚应该怎么办，就这样吧。”
…………
此时，已接近黎明时分，天边开始泛起了层层细腻的鱼肚白，那轮明月也开始变得若隐若现。
秦牧一出了秦家祖宅后就一直漫无目的走着，现在，他正处于一条小巷子中，因为天近亮，路上已有些早起的小贩等。他不想在大街上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毕竟自己现在的造型实在是太拉轰，太特殊了一些。一头及腰的长发，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个正常人。
怕什么来什么，秦牧一越不想引人注意，偏偏却有人注意上了他。
一个三十多岁，满脸风霜之色的中年人气喘吁吁地朝巷子里的秦牧一跑了过来，手上竟然还提着一个塑料袋。
“给，肚子饿了吧，趁热吃点吧。”
看着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男子，以及那手上的豆浆油条，秦牧一握紧的双手缓缓放松，想了想，还是接过了那份豆浆油条。
“谢谢。”秦牧一的声音显得很是干涩。
“哈哈，谢啥，你吃着，我去招呼生意了。”中年男子憨厚一笑，转身跑出了巷子。
“额…”秦牧一摸了摸鼻子，仰头看去，天空仿佛被狭长的小巷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亦如两个世界那般。
狠狠扯了一口油条，秦牧一嘶声道：“从此，天高，海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