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六章,客栈血斗
林凭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随意收拾了一个包袱,带了两套衣服,一些金银,还有紫电,走出了林家大院。
门口是菀城大道,林凭锋揉了揉眼睛,正是黄昏时分,一时还难以适应这样的天色。
一条古街通往东方,那边是远方,树叶纷纷落下,起风了。
与菀城交界的东方是鎏金城,传说那里是修仙的圣地,不止有剑客门,还有妖师宗,天音派。
菀城一带主要都是保卫皇家的一些将士家族,所以绝大多数都是剑客。
而林凭锋一丝一毫也不敢忘记林远晨的教诲——修炼成剑神,为林家光宗耀祖。
不过现在,林凭锋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那是一定要办的,就是好好教训教训林月生。
既然爷爷是被林胜天气死的,那这个仇必须报!
林凭锋怒不可遏地自语:“你气死我爷爷,我就杀死你孙子!”
他摸着手中的玉石证,想起这六年的耻辱,还有张蝶翼临走前的无奈神情。
林凭锋与林月生的仇恨不共戴天,这些年的欺压凌辱,也该清算清算了!
却在出门的时候,见到小兰正回头往林府中走,林凭锋问:“小兰,还有什么事吗?”
小兰抬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小兰说:“我忘了老爷最喜欢吃的是酥油饼,我回家拿了一些,是热的,我送到老爷身边,让他带过去吃好吗?”
林凭锋眼眶再次湿润,古铜色的面颊忽然有点不坚强,但很快恢复平静,林凭锋说:“谢谢你,小兰。”
林凭锋呼出一口气,再无留恋,大步走下台阶。
往前走,顺着这条大街往东,三里路程外,是林三爷——林天胜的家,林月生放学后就在附近一带快活。
林月生此时正在天香酒楼,请彭午炎喝酒吃肉,彭午炎鼻子上塞个棉塞,吃起肉来,丝毫不含糊。
林月生不说话,微笑地看着小彭。
彭午炎说:“唔,生哥,快想法子治治那林凭锋啊,简直没有天理了,敢踹我的脸!这以后传出去,我们得多丢人,没法混了。”
林月生说:“不急,有法子治他。”
彭午炎说:“有法子?我看就是你怕他了!”
林月生忽然眼一瞪,彭午炎不敢说了。林月生说:“怕他?我会怕他?你看我怎么把他打趴在地上!”
彭午炎端起酒,笑了,说:“嗯嗯,生哥说得对,那我们就找时间狠狠地揍他一顿,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林月生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说:“小意思,揍他不是随便虐虐的事。”
忽然,门外站着一个人,是林凭锋。
林凭锋的表情冰冷,眼中全是杀气,惹得一众酒客纷纷回望。
林凭锋大声说道:“其他人都出去,这里不关你们的事!!!”
林凭锋的年纪不过十五岁,一米七的样子,一脸的冷峻,青灰色武装,背上斜背一把剑,是紫电。
酒客们当然不知道林凭锋背的是什么剑,只知道是一把很名贵的剑,谁也不认得。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来寻仇的,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于是纷纷放下酒杯,快步出了酒楼。
林月生站起身,邪笑,说:“哎哟哟,凭锋公子,听说你爷爷死了,我们正在庆祝呢!怎么,这次长胆了,你以为能打赢我了?”
彭午炎也站起来,一脸怒火,怒道:“林凭锋,上次踹我一脚还没跟你算,这次敢来找生哥的麻烦,活腻歪了是不是?”
林凭锋冷冷道,说:“林月生,彭午炎,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吗,那我可告诉你,你们找错人了,想欺负我简直是欠揍!还有,彭午炎,你也能算男人?耍赖害我的玉石证失掉,怎么算?”
彭午炎说:“算?我懒得跟你算,玉石证本来就不是你的,红鬃野猪五分之一的血量,大家都看见漏血了。”
林凭锋说:“睁着眼睛说瞎话,真当我是二百五吗?红鬃野猪就是我杀死的!要不是你放血。。。”
林月生头一昂,说:“是又怎么样!就是不给你!”
林凭锋说:“不给是吗,好!看剑!”
一道流光闪耀,紫电刹那出鞘,剑刃的锋芒,让林月生和彭午炎同时退了一步。
彭午炎惊讶道:“生哥,他的剑不是龙吟剑吗?这是什么剑。”
林月生说:“别管了,竟敢对我们出剑,反正他家林老爷子也死了,没人给他撑腰,杀了他!”
噌——林月生霎时拔剑,风月剑一声低吟。
彭午炎一个虎步,扑上前去,黄铜重剑狠狠地劈向他。
两人都是百岳剑阁的一流剑客,整个学校之内,彭午炎都没有对手,那就更别说林月生。
而,林凭锋,到底有多强,还未有人真真正正地见识过。
现在,紫电在手,林凭锋感觉到手心有些酥麻,第一次用这把剑,还没有适应它的强大。
林凭锋横剑架住一左一右而来的两把剑,冷眼一眨,挥剑一扫,将风月剑和黄铜重剑一齐扫开。
林凭锋冷笑一声,说:“就这么两下子,还全校第一?还有你,彭午炎,你的剑根本不够力。”
那一剑横架力道强横无比,虽然林月生的剑不是在于力,而在快,但是彭午炎的黄铜重剑偏于用力,也没将那紫电剑压下一分。
一次交手,林月生就心中大乱,想不到他这么强!
彭午炎被剑招迫开,退在三米外,怒道:“生哥,咱们今天还治不了这小子不成吗?”
林月生强自镇定,说:“午炎,拿好你的剑,我就不信了,不就是剑招力大嘛。”
林月生剑招摆开,竟是百岳剑阁修习的剑招——破风剑法。单腿上提,金鸡独立,风月剑直指林凭锋眉心,白衣翩然飘起,手捏望月指。
彭午炎双目一瞪,也是百岳剑阁的剑招——贪狼杀,马步,一剑双手握,横立面前。
看来,这两小子,不仅是要打赢林凭锋,还要用百岳剑阁的剑招,是要彻彻底底地赢了林凭锋的剑招。
谁胜谁负,必见分晓。
林凭锋的表情严肃起来,心想: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剑法。
林凭锋左腿独立,一剑撩举,全身与地面形成平行,竟然是百岳剑法中最难的一招——万剑归心。
这一招,他何时学会的?不是说,这一招,在校内还从未有学生学会过吗?
林月生也不免心惊,对于深藏不露的林凭锋不禁产生一连串的疑惑,然而他却微笑不变,看得出他城府极深,他说:“林凭锋,今天我俩只能有一个能活着离开天香酒楼,你可想清楚了。”
林凭锋冷笑,说:“是一个么,那你必须死!”
彭午炎说:“快动手吧,别废话了,二打一,打不过也别混了!”
林凭锋身姿不动,紫电在手中闪着紫蓝色的光芒。
林月生纵身跃起,率先发动进攻,快!剑招快到极限,破风剑法一共是十七剑,他早已熟记于心,只待迫进林凭锋身前,就将他刺成筛子。
彭午炎一剑横斩,哇呀呀一声,拦腰转来。
林凭锋眼中清澈,静看身旁两侧的攻势,静待时机。
当那身影覆盖,林凭锋一腿弹射,一剑撩天,大喊一声——万剑归心!
只见那剑在他手中,划出一个弧度,朝林月生的剑迎去。
这一剑的弧度,不仅划开了彭午炎的横斩,更是在那之后,将林月生的快剑格住。
于空中,两剑将交,林凭锋一双星辰一样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林月双的丹凤眼。
林凭锋说:“想赢吗?堂哥!”
林月生说:“赢了吗?堂弟!”
两人,一个是剑士,一个还未算是剑士,只有张蝶翼白送的玉石证,还不知道是谁的实力。
他们此时还都未学会轻功,剑士只是比常人有更强的体力,简单来说,剑士只有强壮的体魄。
而这两个林家兄弟,不过都是十五岁的年纪,都是天才,都想成为一代剑神。
凭着绝好的弹跳力,两人在三米的高空滞停一秒,眼神相交,彼此都不服。
双剑横竖格住,谁都不肯让一分一毫。
却见林凭锋在那空中,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重,有点儿怪,难道是得到了紫电的原因。
心中狐疑,斜眼见脚下有一酒桌,于是伸脚去踩那酒桌,借力一撑,再次朝前弹去。
林月生哪料到他会有这招,手上架着剑,本来剑之力道就不是他的长项,早已手腕撑酸,却被林凭锋一股蛮力突然扑到墙上。
林月生面上一阵白一阵红,急忙喊:“小彭,你傻愣着不帮忙干吗呢?”
他忘记了,他俩现在是在三米的空中,小彭的剑根本够不到。
不过彭午炎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手抓起凳子,朝林凭锋的背上砸去,吼道:“操!”
按说为了一块玉石证不至于拼生死,但是林凭锋就是气不过林月生的不讲理,明明就是他杀的红鬃野猪,还想耍赖占去。
如此这般被他欺负惯了,他便以为自己是孬种。
轰!林凭锋背上吃痛,被那凳子狠狠地砸中,彭午炎的劲儿果然不小!
林月生抓住机会,抬腿就朝他腹部一踹!
林凭锋虽然交战经验不多,但是反应也不慢,与此同时,分寸不乱,抬起膝盖顶住林月生的脚攻。
转身一剑插到桌子上,借着力道,保持住身体的平衡,落在桌上。
林月生的剑就是快,不等他反应过来,三道剑风已是切来。
林凭锋心中不怕,那是假的,不过这一场,定然要打出胜负。
迅速回招紫电,一剑横切,拦下那三道剑风。
单手撑桌,与此同时,冲向地上的彭午炎,先解决了这家伙再说,刚才一个凳子,险些让他丧命。
手中的紫电闪出紫色电芒了,连林凭锋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身影在那电纹的包裹之中,越发地轻飘。
林凭锋一剑刺向彭午炎,彭午炎马步一扎,双手推剑横挡。
黄铜重剑宽大的剑刃横在面前。
一剑刺在黄铜重剑的剑刃,彭午炎是谁,古槐街一霸,历来与成年人交手,也少有败绩,靠的就是双手蛮横的力道。
但是他错了,林凭锋这一剑,蓄积了太多的不屈,压抑,不染尘世的清绝。
一剑刺在他的剑刃上,林凭锋的手紧握着紫电,大呼一声:“破!”
咔嚓,彭午炎的剑碎了,整个剑身被电纹击破,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