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五章,紫电出世
林凭锋一边哭,一边跑进了爷爷的书房,爷爷正躺在床上,额头上盖着毛巾,神色疲惫极了。
侍女小兰正站在一边关切地等候着,十分担心。
林凭锋扑到爷爷的床边,说:“爷爷,你怎么了?”
爷爷睁开眼,慈爱地看了一眼,说:“凭锋啊,没事的,我明早起来就会好的”
林凭锋问小兰,说:“小兰,爷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就吐血了。”
小兰带着哭腔说:“呜呜呜,我哪里知道,林老爷,今天在林家会场开会,一大帮石材商人,运输贩子,林爷爷站起来举着酒杯说,祝大家生意越做越好。。。”
林凭锋焦急问道:“然后呢,然后怎样的。”
小兰说:“然后,忽然就莫名其妙地吐血了。。。”
林凭锋站起身,说:“小兰你别怕,是什么情况尽管说清楚,一直是你亲自服侍爷爷,是不是被什么人气的?”
小兰哇得一声哭出来,说:“是!当时我扶老爷进了会场,林老爷站在高台上,满场宾客,本来是很好的事情,老爷心情也很好,偏偏林三爷也在场,老爷说什么他都故意作对,言语讥讽,敬他酒他都不喝。”
林凭锋说:“码头运输的生意吗,不是都谈好了吗?林三爷说什么?”
小兰说:“林三爷说,老爷老了,林老爷子家里都没人了,应该让他林胜天来接管这事。”
林凭锋一拳砸在床边,说:“可气!爷爷管了七十多年的石材生意,凭什么他来接。”
小兰继续说:“不止如此,他还说。”
林凭锋急忙问:“说什么?”
小兰缓了缓神,说:“说少爷少奶奶都死了很多年了,现在没个管理家室的人,说小少爷你年纪又太小,没有好好管教,不如他家家室大,长辈都在。”
小兰所说的少爷少奶奶,就是林凭锋的双亲,父亲林割龙和母亲冯化凤,两人于十四年前,在边疆鏖战东海倭寇,林割龙是主将,冯化凤是副将,两人并肩作战,大战十万东海倭寇,可惜那场战役败了,八万唐国士兵战死,尸横一地,林割龙和冯化凤双双战死,也就是在林凭锋出生后的一年。
林凭锋每次想起双亲,面对他们的灵位,眼中热泪,父母皆是英雄。
岂容林老三亵渎!
林老三没事总跟朋友喝酒,喝醉了,他就胡说,说:“林远晨什么东西,亲儿子亲媳妇都死了,留下一个孤种,还处处抢我的权!迟早有一天,我要掀了林老大的台。”
这不,他终于掀了林老大的台,还是在林家会场,气得林老大当场吐血。
他一定很过瘾。
林凭锋听完这些,气得牙关紧咬,手中攥着龙吟剑,转身就要出门,嘴里说:“我去杀了他!”
咳咳咳!林远晨突然咳嗽起来,说:“凭锋,放下剑!快扶我起来。”
林凭锋站住,林老爷兀自爬将起身,林凭锋慌忙转身去扶他。
林远晨还说:“小兰你下去吧,我没事了,凭锋,我带你去密室。”
林凭锋心中疑惑,一直知道家中是有密室的,书房的书柜之后,一直是他想进去的地方,却从未得到过爷爷的允许,不敢进去。
林凭锋服侍爷爷穿好衣裳,来到书柜前。
爷爷嵌入石匙以后,推开书柜,就将林凭锋引进了密室。
密室很大,像个地宫一般。
这里藏了许多宝物,都是林家的财宝。
翡翠,古书画,瓷器,巨形奇石,秦代木雕灵龛。
林远晨看看林凭锋惊讶万分的眼睛,笑笑,说:“随我来。”
林凭锋在一副张旭的狂草面前凝视一会儿就跟进去了。
拐拐绕绕地,两人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小房间。
房间里空旷如也,十平米的小方格,只有一座剑架,上头架着一柄宝剑。
林凭锋此时已经忘记了一些事,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柄剑吸引了,他说:“那是什么剑?”
那剑,横呈着,默默地,三尺长,剑鞘是墨色,上方纹龙阳雕,一直亘古万年的样子。
爷爷站在一边,指着介绍,说:“这是紫电。”
古语有云,王将军府库,有紫电与青霜。出自唐代王勃的《滕王阁序》,紫电与青霜都是绝世宝剑,却没有人见过它真正的样子。
紫电,原来是这样的锋芒不露,威严毕现。
林远晨说:“这是你父亲的剑,你听我说完,这是王将军送给我们林家的剑,是在王将军的兵器库里,挑的最好的两把宝剑,紫电,是世间最正义的剑,最勇敢的剑,最无敌的剑,最坚硬的剑。”
紫电剑,安静地架在剑架上,下方一座大理石桌台,剑身上盘绕着丝丝电纹,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林凭锋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伸手去碰,却感觉心神一动!
是什么?是电!
是紫电的念,那紫电明明就是带电的。
林凭锋说:“爷爷,电?”
林远晨说:“是的,电,所以叫紫电,紫电我都不能碰,你却能,证明你与这剑有缘,可以继承你父亲的剑意。”
林凭锋又问:“紫电,父亲的剑,那还有一柄宝剑呢?青霜呢?是不是我娘用的那把。”
林远晨欣慰地摸了摸他心爱的小孙子的头,说:“青霜在那场鏖战中遗失了,是你娘用的剑,所以我给你取名为林凭锋,就是希望你继承宝剑的意志,为你娘亲找回青霜,让这两柄宝剑重现锋芒,明白了吗?”
林凭锋点点头,嗯了一声,说:“爷爷,我明白了,可是。。。”
林远晨说:“我知道你肯定要问可是,青霜剑是何意?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林凭锋欲言又止,想了想,说:“爹娘真伟大,我将来也要保家卫国,打败倭寇。”
林远晨摸摸他的头,笑笑,叹气,说:“咳,就会说好听的,哄我老爷子开心,你还小,我倒没想你能当将军,只要以后你能好好活着,当初还让你去成为剑神,现在想来,呵呵,呵呵。。。”
林远晨这一次笑得有点怪,笑中带着悲凉,带着无奈,却又是那么地不舍。
林凭锋此时正全神贯注地观赏着紫电剑,眼神痴狂,全然没在意到爷爷的变化。
他的背影定格在林远晨的眼中,那一秒林远晨欣慰地笑了,那是他生命中最后一刻的笑容,接着忽然他一大口鲜血吐在地上,整个人轰然倒了下去!
林凭锋突然扑过去,却还是绝望地看见,爷爷已经闭上了眼睛。
林凭锋扑在爷爷的身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哭着嚷着唤爷爷醒来,爷爷却猝然一把手抓住凭锋的手臂,说:“凭锋,爷爷要走了,去。。。去把青霜剑寻回,寻回好吗?可好?”
凭锋说:“好,好,我答应你,爷爷,凭锋一定把青霜剑找回。”
爷爷终于再次闭上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凭锋还是不愿意相信,如此亲近的爷爷会离他而去,他茫然地伸手去探爷爷的鼻息,已然绝息。
凭锋的心中忽然无限悲凉,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在心中绞动,泪水横流,四肢冰凉。
“爷爷——爷爷!!!你不要离开我,凭锋以后怎么办!!!”林凭锋继续哭,唯一的亲人都走了,他今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凭锋抱着爷爷的头,抚摸着他的面庞,他说:“爷爷,你可知,你是凭锋最崇拜的人,你死了,我该去哪里。”
泪水滴在爷爷苍老的脸颊上。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找回青霜剑,用好父亲的紫电剑,让爹娘安息。”
林远晨死了,甚至连遗言也来不及给林凭锋留。
凭锋一声哀嚎,回荡在空荡荡的密室。
现在想来,林老爷这是早知自己死期将近,于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将林凭锋带进密室,将紫电剑的秘密告诉,并且传给凭锋。
他强催最后一丝内力,为的是不让世人看见他有一丝的软弱,林远晨有两个遗愿,一是希望林凭锋找回亲娘的青霜剑,另一个就是,希望林凭锋有朝一日能修炼成为剑神,他从来都相信他的孙儿。
鲜血,顺着爷爷的嘴角一直拖到胸口,浸透了他的衣衫。
林凭锋抱着爷爷的尸身,痴了。
这以后,世上再无一个亲人,唯有他林凭锋孤独一人。
林凭锋坐在地上,感觉整个天地都变了,他该何去何从。
血漫一层,浓如红糖,一世剑侠林远晨,吐血而死。
等了许久,林凭锋才从密室中出来,将爷爷赐予的紫电拿在手中,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
表情很冷,冷得像冰。
他吩咐管家老吴,让管家遣散家丁,并开给他们合理的工钱,特意让管家多给小兰和三子多开了一些。
一个人坐在堂屋,内心悲凉到了极点,老吴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就那么一杯茶,他在双手中捧了许久,也没喝。
末了,老吴说:“小少爷,我看还是先葬了老爷吧。”
林凭锋说:“嗯。”
老吴又说:“那我就去叫些人手,您也别太难过,老爷这是飞升极乐,九泉之下,他也不希望看到你难过。”
林凭锋说:“嗯。”
老吴跑到院子里,叫小三和其他人回来,吩咐明天把老爷妥妥葬了。
林凭锋说:“老吴你回来。”
老吴蹒跚跑回,这个管家也是跟了林远晨许多年,老吴问:“小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林凭锋说:“老爷的墓碑用汉白玉,雕刻师傅你找个最好的,家里的银子我带一部分出去,其他的你掌管吧,我可能要出远门。。。”
老吴惊讶了一下,问:“小少年,你。。。要去哪里?”
林凭锋说:“你别管了,很远的地方。也许没有十年八年回不来,也许永远也不再回来。”
老吴有些难过,用袖子抹了抹老泪,毕竟他是看着林凭锋长大的。
林凭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老吴你为人忠厚,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老吴一时想不起说什么,忽然又说:“那,小少爷,你要是在外面受了欺负,可要记得回家,老吴一定在家等你。”
林凭锋说:“嗯,我知道了,好了老吴,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