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章,病倒的爷爷
林月生听了,冷冷地,说:“切,讨厌。”
说完林月生一身白衣像个玉兔,三下五除二就跳到了杂物间。
张蝶翼和一众学生还有老师也进了门。
这个林月生,出风头什么的,最在行了。
红鬃野猪的猪血已经从杂物间流淌到门外,开始干涸。
“快!拿盆子接猪血,这可是红鬃猪血,千万不能浪费。”方老师紧张地说。
“是啊,我们快找盆子来,红鬃猪血很珍贵的。”张蝶翼急忙补充道。
小玲匆忙去教师办公室借盆子。
林凭锋站在杂物间内,怒目圆睁地看着彭午炎,彭午炎累得已经不行,却再不敢犟嘴一句。
林凭锋一双星辰一样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彭午炎,随时准备揍他。
然而当林月生进来的时刻,彭午炎忽然像看到救星一般,扑过去抱着林月生的裤脚,大声诉苦道:“林大哥!生哥,你要给我做主啊,这野猪本来是我杀死的,他抢了野猪不算,还放掉了我这野猪的血,呜呜。”
真是恶人先告状了!
林月生环视杂物间,心思电转,回头对林凭锋说:“小子!活腻了是不是,我兄弟你也敢欺负,抢玉石证是吗?还要不要脸了。”
林凭锋别过头,不看他,说:“哼,你要脸!”
明摆的,彭午炎是在狐假虎威。
“谁耍赖谁自己知道。”张蝶翼站在一旁,喃喃自语。
这情况不是明摆的吗?看野猪臀部的伤口,极深的血洞,那剑法一看就知是林家剑法,林月生怎么可能不识得,他的目的,就是要诬赖林凭锋,借机报复林凭锋,借以打消内心怒火,同时给小彭弄玉石。
却难料,林凭锋也是浅浅一笑,在那瞬间走近林月生,面对面,他的帅气程度甚至超越了林月生,他说:“林月生是吗?三爷爷的大孙子,好名字,月字加个生字,不就是胜吗,争强好胜是你的强项吧,自认剑法第一吗,你不是想打吗,行!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把你的剑拿好,你用你的风月剑,我用我的龙吟剑,咱俩就在这操场打一场!决一生死,不敢的就是孬种!”
张蝶翼却在林凭锋身后拉着他的衣角,提醒道:“林凭锋,别这样冲动,人家林月生已经拿到玉石证了,毕业了没人管,你不一样,你还没毕业,而且拿剑私斗是会被开除的!玉石证还想不想要了你?”
林凭锋却似没听见一般,一把从方老师手中抢过龙吟剑,大声吼道:“林月生!来呀,跟老子打!不是很拽吗,今天就在大家面前,在这操场,跟老子打一场啊!来呀!!!”
这一声几乎撕破了喉咙,胸中的浊气,确实压抑地太久。
林凭锋的表情狰狞,是要作势和林月生拼命了。
林月生斜眼看着他,极力掩饰心虚,指指点点,对他说:“行!算你小子狠!不要命的人我见得多了,今天饶了你,以后林凭锋你给我记着,有我在一天,你永远也别想赢我。”
彭午炎受了伤,怒火自然更盛,从地上爬起来,也是怒吼一声:“没爹没妈的人,就是不一样,怪胎,哈哈,去死吧!杂种!”
林凭锋全身仿佛被雷电击中一样,木然回头看着彭午炎:“彭午炎,你有种再说一遍!”
彭午炎回头看看林月生一直都没走,昂着头,一字一顿地说:“就是,没爹,没妈,的,杂种!”
这一段生世也是林月生告诉彭午炎的,林月生听自家爷爷林胜天说起过,林凭锋的父母都是在沙场战死的,父母皆是将军,夫妻俩并肩作战,却于十五年前于边疆戈壁一场鏖战,双双战死,死后封为英雄,也就是说林凭锋连亲生父母的样子都没见过,爷爷林远晨亲自去寻回他父母的尸身安葬立碑,灵位还放在凭锋爷爷家。
林凭锋的眼中,泪有些忍不住了,怒吼道:“彭午炎,受死吧!”
他的尊严不容触犯,一直是爷爷在抚养他,照顾他,一直强撑着信念不倒,却总觉得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他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一直是心中难以言表的痛,如今,彭午炎毫不留情地刺痛了他,他已然失控。
谁也没料到,林凭锋突然抽出还放在方老师手中的宝剑,刺向彭午炎的胸口。
“够了!”说时迟,那时快,方老师一把夺下林凭锋手中的龙吟剑。
林凭锋却还是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彭午炎,直看到他心中发毛。
“哎哟哟,好怕怕!林凭锋,你完了,玉石证你没戏了。”林月生还是无休无止地说,百般羞辱之能事,说着还特意拿出自己的玉石证,两个指头捏着,在他眼前晃动炫耀着。
小玲终于忍不住多嘴一句:“林月生,你别说了。”
沈梦也开口了:“是啊,林大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这种情况下,还无休止地激怒林凭锋,林月生简直太过分了,有完没完了。
却见张蝶翼极度地不满,走到林凭锋面前,将自己的玉石证掏出来,亲手递给林凭锋,说:“给,凭锋,我的玉石证给你,也不比那些无耻的人差。不就一个玉石证而已,我也不在乎,你收着吧,这剑我不学了!”
张蝶翼拉起林凭锋的手,将玉石放到他的手心。
然后,张蝶翼拿起铁剑,大步离开人群。
林凭锋手中握着她塞给自己的玉石证,痴痴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湿润了。
明摆的,林月生是已经得了玉石,自有一种居高临下看别人的心态,而且自家又是出钱修建学校的财主,财大气粗,才不管别人的内心感受,凡事都想赢,张蝶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倒也不是同情心的作祟,而是她觉得,林凭锋配得上这块玉石证,而她自己,却并不是那么需要玉石证。
六年练剑学程的终结,不就为了这一块玉石证,然后升级为剑士吗?谁能料到,张蝶翼会愿意把自己的玉石证送给林凭锋。
如花一般的背影渐渐远去,同学六年,终将分离到各地,如此一别,可能今生可能再也无法相见。
还记得那天她在竹林对他说的:“可是,你知道吗?我的理想并不是修炼成剑客,而是。。。”
她的理想是修炼成妖士,这是他的秘密。
却没料到,她竟这么慷慨,竟然将辛苦努力六年得来的玉石证白送给她,而且丝毫也没有不舍得,就算理想不是剑客,也不必这样慷慨,林凭锋忽然觉得,她就是那种,需要他去陪伴一生的人。
在仙侠界,玉石证一类的修仙等级证书是可以转送的,然而,这个转送几乎没人愿意干,因为修仙者一生只能得到一个同等级的证书,要是转送,那就说明,她放弃学剑。
却见林凭锋脚步挪两步,忽然想起来,该起身去追张蝶翼。
在这以后,从百岳剑阁毕业之后,他可能今生再也见不到她。
那背影渐渐远去,像蝴蝶一样,难以捉摸,林凭锋很害怕会失去她,他朝前喊了一声:“张蝶翼,你别走好吗?我喜欢你。”
张蝶翼蓦然回首,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她又何尝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暗恋林凭锋已是很久很久,终于得他一句回应,她回转身,面对林凭锋,笑中带泪地说:“嗯,我家就在江南杨柳河畔,等你有时间,再来我家寻我。”
“林凭锋,你还有闲心在那谈情说爱,现在闹下这么大麻烦,你怎么解释。”林月生上前,故意大声说道,想给他难堪。
林凭锋头也不回,理都不理林月生,林月生的鼻子都气歪了,恨不得将林凭锋碎尸万段。
林凭锋根本没看见他一样。
方老师也这才回过神,刚才的一场架怎么处理,彭午炎还站在那,一脸的鼻血横流。
同学们,全都在等着方老师发落。
这,林凭锋可是林家公子,而林月生也是林家公子,林家二宗都是投资建学校的大财主,两边都得罪不起,可是呢,现在林凭锋犯了错,大家都知道,彭午炎是跟着林月生混的,他打彭午炎,林月生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一时非常棘手难办,到底,该怎么处理。
小玲在一边悄悄拿了手帕,递给彭午炎,让他擦擦鼻血。
方老师心中犯难,为了在学生们面前做出公正地处理,同时也为了学校的前途考虑,他不得不走上前,拍拍林凭锋的肩头,说:“林凭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也就在那时,一个小妹妹跑进了人群,是林月竹,林月生的小妹,也是林凭锋的堂妹,端得是个小美人胚子,披肩发,如玉面庞,十二岁,个子不高,只见她脚步不停地跑进人群,大声呼喊道:“凭锋哥,快回家看看,你爷爷病倒了!!!”
林凭锋忽然一个惊诧,回头焦急道:“怎么了?”
这是林凭锋的堂妹,也就是林月生的亲妹妹,虽然两家有世仇,但是林凭锋对于这个单纯的小妹妹,一直是心存好感的。
林月竹睁大眼睛,说:“今天你爷爷在家开会,开着开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吐血了!”
林月生立在一边,看妹妹跑来,有些不悦地责备道:“月竹,你跑来干吗?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林月竹一撅嘴,没回答他。
听完,林凭锋也不管一旁方老师的责备眼神,迅速挣脱了他的手臂,奔出人群,朝家跑去。
一路上,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心中念道:“爷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脚下步子已经加速到最快。
同学们在他身后观望着,彭午炎走到林月生身边,问:“生哥,我的伤就这么算了?”
林月生说:“哼,目中无人,教训他是迟早的事!”
方老师说:“回教室,继续上课。”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教室。
林凭锋跑了五里路,很快,到了家。
家丁三子,正端出一盆血水,泼在门口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