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19章教学大楼的黑影
陈明康继续说：“刚开始我以为是设备和直升机接触了样品，才发生异变，是一种接触性传染？可是那楼房，楼房之间都是独立的空间……”
“空气传染？”在座的人一齐失声叫道。
“应该是辐射传染，”陈明康不愧为国家杰出的专家，一语惊四座。
宋志诚立刻想到了秘书提到的几起蹊跷的车祸，便马上把这一消息放到了桌面上，在场人一下子不言不语。
恐怖的阴雾，已经弥漫在整个芝江市。
沉默了一会儿，陈明康说道:“但我不清楚金属变异传染机理，不清楚传染源头，而且在科学角度上，也站不住脚的。因为我们目前对样品检验束手无策，所以这仅是我的推测。”
“这些出事车辆的车主是不是来自灾区？”宋志诚为了打消心中疑虑，立即给王之晓去了电话。
很快王之晓回电说，除了有二辆面目全非暂时没查到，车主果然一辆来自幸福苑，还有一辆是芝江大学附属医院副院长的坐骑。
“这二车主就住在事发地，可能受到了辐射传染。”
“这就是说坐车的跟在家的一样，都会受到死亡的威胁。”钟一鸣脸色阴郁地说。
这个结论显然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也是任何人不愿意听到的。
“是的，在座的坐驾，办公室，家都存在危险。”陈明康肯定地点头道:“我有一个主张，宋书记，你应在各媒体对市民宣布，目前尽量不避免坐车，远离高楼大厦。”
宋志诚想了想，说:“我认为目前还不能宣布。因为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科学证据，就象每天都有车祸发生，难道我们因噎废食，都不坐车了？这一消息一旦公布，势必引起更大的恐慌，城市秩序大乱，后果一定比灾难更严重，甚至蔓延到全省乃至全国。”
宋志诚从国家利益高度提出了他的看法。
“宋书记言之有理，目前还不到紧急情况。铁疫这个结论还仅仅是猜想，辐射传染现在也是一个推测而已，且倒楼还是局部性的，局限于二个地方，住院大楼附近的幸福苑和万水小区。”作为高级政客，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钟副省长，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自然不会轻易拍板，见宋志诚有了态度，就大为赞同。
“这件事我要立即向中央汇报。”安监局金局长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讨救兵。
“暂缓三天吧，”宋志诚坚定地环视众人一周，说:“我作为芝江市一把手，绝对要以全局为重，我带头做到，车该坐的坐，屋该住的住，以稳定人心。同时全市立即实行交通管制，限速限号。另外扩大灾难现场的封闭区域，防止可能的辐射传染。如果一旦灾情蔓延扩大，再宣布不迟。”
钟一鸣点了点头:”行，今天事故调查会的所有内容决不能泄密。请陈教授继续加紧攻克样品检验的难关。”
会议结束时，己是午餐时间。宋志诚趁此机会，打算回家吃一顿饭。告辞钟一鸣一行人，便和妻子静怡打了个电话，让司机送他回家。
进了家门，静怡已经在厨房间滋滋喳喳烧菜做饭了。
“瑶瑶呢？”宋志诚一进屋就问。
“我给瑶瑶打了电话，告诉她你爸爸回来了。”静怡围着围单，答道，突然又问:“你想她怎么说？”
“我们见过了。”宋志诚嗬嗬一笑，来到厨房，“她在生我气吧？”
“难怪她说话的语气有点气呼呼，她说你回不回来，管她什么事？”静怡看着宋志诚笑问：“怎么回事？”
于是，宋志诚简单地把女儿被王之晓儿子误抓的事说了一遍，接着问:“静怡，瑶瑶真有男友了？”
“我正要跟你说呢。那个男的救了她，她就想以身相许。你说这瑶瑶也太单纯了，这样下去，以后明摆着要吃亏的，”静怡数落着女儿，把烧好的菜端上了餐桌。
“你见过那男孩了？”宋志诚坐在餐桌前，先夹着一筷菜，尝了一口:“真香，好吃！好久没吃老婆亲手炒的菜了。”
“没有，”静怡答道，然后一笑:“你每天回家，我就每天烧给你吃。老宋，瑶瑶这事，我没说过她。等会儿她来了，你也别提，等有空时，找一家馆子，谢了人家，这事就过去了吧。”
“行，这事你决定。下次去北京看老爷子，别忘了带上瑶瑶，如再不让他们俩见见面，以后互相认不出对方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宋志诚没有回家好好吃过一顿饭，此刻吃着老婆亲手烧的饭，享受着老婆的温柔，除了说话，他的嘴巴就没空过。
“是啊，那个孩子也长大成帅小伙了。”静怡看着丈夫饥不择食的吃相，幸福地笑了起来，问道：“6.17事故调查有眉目了吗？”
宋志诚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这是场大灾难，太棘手了，再下去，我恐怕也要崩溃了。”
看到丈夫从政二十多年来，从未表现出象今天这么沮丧的神情，心里是又心疼又无奈，她抓住宋志诚的手，安慰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得到了妻子的安慰，一股热流涌上宋志诚的心头，他突然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握紧静怡的手，说：“相信你丈夫能做得更好。”
静怡注视着宋志诚，点点头，然后说：“这孩子现在也没回，真生你气了。”
“晚上尽量早回，跟她好好谈谈。”宋志诚考虑一下说。
整个下午，林小枫没闲着，跟死党吴铮亮打好电话后，他就开始计划起来。
为了请来显微镜，他先在那个废弃工厂找个地方，打扫干净后，就着手布置他那简易的“实验室”，然后上街，添置了一台应急照明灯，一台打印机，一个电源，锉刀，砂布等工具。
其实，林小枫从读高中开始，就经常在假期打工赚钱，考上大学后，时间似乎更多，赚钱的机会也更多。
他的生活费基本上不依赖父母亲，他跑过销售，扛过水泥，铺过地板，在饭店洗过碗，跑过菜，在咖啡店调过咖啡。
所以他勤工俭学来的积蓄，除了调换宿舍里被他吃掉的水龙头外，积蓄下来的钱这次正好用上。
这次的灾难，让林小枫觉得冥冥之中，跟他有着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而且这个灾难会越来越严重，一直延续下去，而他毫无退路，只能去阻止。
入夜，芝江大学生命科学院实验大楼的外墙面上，一道黑影象壁虎一般地游走，然后迅速地打开六楼的一个窗子，跳了进去。
不用说，黑影就是林小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