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3 元凶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的十一点。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眼睛瞎了没有，嗯嗯，还行，就是不断的流眼泪，看东西花花的，重影不断，脑袋还是晕乎乎，头重脚轻的感觉。

喉咙还很不舒服，但不会像昨晚那样吓人。

他环顾四周，这是单人房间，望着右手被上缠着白色胶带的针头，头顶上的几个装满药水的吊瓶，他摇头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一个护士正背对着他在窗户边忙乎着配药，没见他醒来。

“护――士！”

他心里一惊，他发觉自己的说话的时候，不但牙齿漏风，喉咙也在漏风，那声带好像被棉花堵住了。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声音像魔鬼叫人一样，嘶哑，恐怖，冰冷。

噼里啪啦几声脆响，漂亮青春的女护士吓得急转身，小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了，吓死了。”

“对――不-――起.”他尽量地用平和的声音说。

当然，他是堆起笑脸说，要不然，更会吓着人家。

“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女护士手忙脚乱的弯腰捡起地上的针筒，盘子，还有玻璃瓶装的药品等等，地上，已经有不少碎玻璃片。

门外，另一名护士听到响声，跑了进来，这是个年长的护士，护士帽上有两道蓝色的杠杠，他知道这是护士长。

“咦，你这么快就醒了，昨晚吓死我们了，以为你醒不来了。”

蔡图川瞪瞪眼，他不想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们很担心你，你等会儿，等会儿，我去叫院长。”

“叫――院――长--干，干什么？”

护士长也被蔡图川的声音吓着了，急忙道：“院长说了，你一醒来，就通知她，我去叫，你等着啊。”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难道我是鬼吗？蔡图川心里很是不爽。

十分钟不到，一个看上去很有学者风范，戴着眼镜，面容和善，年纪约四十来岁的女人，带着四个男女医生，来到病房。

“小伙子，你醒了。”

蔡图川点点头。然后问：“你.是..院长？”

“是的，我是这里的院长，你叫我刘院长就行，小伙子，知道为什么我们把你隔离开来？”

隔离？蔡图川有点蒙。

“你不用紧张，你就是急性汞中毒而已，经过我们的抢救，你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下就没事。”

“喉咙？”蔡图川指了指喉头。

”没事，就是水肿，过一段时间就没事。”

蔡图川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问：“院――长，你――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好吧，小伙子，汞中毒，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们在你的血液中发现了两种非常特别的物质，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两样东西，告诉我，小伙子，你是如何中毒的，能告诉我们吗？对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市人民医院血液科的刑主任，是血液方面的权威，但是他也不知道你血液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好，小伙子，你可以叫我刑天，也可以叫我刑医生，是的，刘院长将你的血液样本送到我们那边后，我也是好奇，就来看看，你可以说说吗？”刘院长身后，一个身材矮胖，稍稍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道。

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捡到宝贝，拆宝贝的时候中毒的吧。

见到蔡图川犹豫，刘院长和蔼的笑道：“没事的，小伙子，我们就是问问，我们是搞医学的，遇到不明白的事情自然想知道。”

蔡图川眼睛转动了几下，做出了如下解释：唉，是这样，我回家的时候，见到有个男的在抢一个女孩的提包，我就上去阻止，并追上去想把那提包要回来，哪知道，那混蛋忽然掏出一样东西朝着我脸上喷了几下，我当时就感觉不行，于是上医院来了。

刘院长听后，与刑医生互相看了看，失望两字在他们的脸上明显地摆着。

“你看清劫匪手上的那样东西了吗？”刑医生问。

“当――时情况那么――紧张，我-没仔――细的看，像-像是电筒，又像是瓶子之类的。”

刘院长道：“你报警了吗？”

蔡图川耸耸肩：“我――根――本来不及报--警。”

“也是，我们昨晚都以为你挺不过来，谁知道你还挺过来来了，小伙子，你真是命大，我告诉你，虽然我们不知道那两种物质是什么，可那东西有剧毒，就是那两样东西差点要了你的命，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假如你还能碰到那个抢东西的，务必让警察抓住他！”

蔡图川使劲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刘院长站起身，笑道：“小伙子，你大难不死，别那么急出院，你还是多观察几天，我们怕那两样要命的东西会产生什么后遗症。”

蔡图川点点头，还是听医生的吧，尽管他心里惦记着那东西，小命要紧。

等到失望的刘院长他们走后，那个小护士凑上来问：“你有什么朋友亲戚没有？”

“啥――事――啊？”

“你还有没有办入院手续，你还没.”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办住院手――续。”

“谢谢配合，等你打完这瓶药水，我陪你去吧，你说话不方便。”小护士笑道。

“谢谢！”这两个字是他醒来后说的最流利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