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2 急死人
他收拾好渔具，犹豫一阵，乌木，他不要了。他扛起这个古怪的箱子，脚步匆匆朝自己的车子而去。沿途，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十几分钟后，他回到自己的捷达车上，将箱子塞进了自己的后座上，嘭咚一下，他一屁股坐在驾驶室位置，吐着舌头，老半天才调匀气息。此时的他已经累得跟狗熊差不多。
他娘的，不会吧，本爷体力不会差到这样的程度吧？他扭头又看了看后边的那宝贝，不太理解，这玩意儿怎么这么沉！一向以牛力而自豪的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体力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并没有急着往市里赶，他来到路边的一间小饭馆，叫了几个小菜，两瓶啤酒，自饮自酌。
他的视线，从进入小饭馆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停车的时候，他特地停在饭馆的门口，饭馆老板笑呵呵地说这有点影响生意，是否可以停边点，蔡图川坚定的笑着说：我给你停车费吧，五十。
小饭馆的老板当然不能收他的钱，来这吃饭的都是免费停车。他就是奇怪，这个客人为什么老盯着他的车，神情格外的专注，他也看，那什么呀，一台破捷达车而已，而且是最老式的那种，就算送到小偷面前，人家也懒得动手。小老板见他只有一人，又往车上瞅，难道车上有美女，没啊？
这年头，低素质的人太多了，神经病也不少。算了，不看了。
蔡图川吃完饭，看看手表，夜里九点，他这才出发。
回去的时候，他开的特别小心，生怕急刹车什么的，把后边的宝贝撞坏了，本来只要大半个小时的车程，他开了一个半。
蔡图川住的地方是租来的房子，还不是高楼大厦的那种，说直白点，是棚户区。这片地儿，有很多房子都是上百年的老房子，破旧不堪，但这好，便宜。比在繁华地段租房足足便宜了一大半，而且许多出租房都带着院子，有的院子里还有水井。
蔡图川住的就是这样一套院子，单门独户。
院子的主人是个六旬老太太，不在市里，去了加拿大，说是跟儿女享福去了，蔡图川每个月的房租直接转到她账上就行。
院子的面积还算可以，占地面积大概一百三十几个方，主体是一栋单层的小砖楼，房梁是木头支撑，房顶是瓦片，民国时候建的，年代那么久了，房子还是很结实，院子旁边还有几颗老榕树，冬暖夏凉，唯一的坏处就是，一到下雨天，屋子里到处漏水，没法藏人。
院子的大门边，有那么一块空地，长宽刚好可以塞进一部车，但那需要高超的驾驶技术，蔡图川从不担心这块空地会被别人的车占用，那太小了，可他行，几把盘子，就可以将车停进去，街坊们给他取了个外号：车神。
然而今晚，也不知道咋回事，车神也不行了，来回折腾了好几分钟才把车弄进去，还撞到了路边的水泥柱子，不止一次。
下车后，他发觉自己一身的大汗！
他娘的，该加雪种了，事实上，他的车刚刚加过雪种。
小巷深深，路灯昏暗，此刻没什么人，他迅速打开车门，拖出那宝贝，扛在肩上，一脚将车门关上，用最快的速度进大门，紧跟着又是两脚将大门关上。
他将东西放在了一楼的一个房间，那是他的狗窝。
放下东西，稍稍调匀了一下气息，出去将大门锁死，回到房间，他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这个宝贝是如何的值钱。
他将台灯拿过来，放到最近的距离，白天的时候，他找不到石箱子的开口处，这回，他可以慢慢的找。
来回的捣腾，不断的仔细扫描，还是没什么收获，他甚至怀疑，这就是根石柱子，不是什么箱子。就在他懊恼失望的时候，在台灯的映照中，他终于发现，原来这个石箱子的开口处不在侧面，而是在最顶端！那里有一条极为细微的，绕着箱体转了一圈的线体，若不是灯光的折射角度显现出来的细小阴影，蔡图川还真是找不到这根线。
哇塞！
他的心再次狂跳。
他找来一把大锤子，一把螺丝刀，他要锉开这个盖子。
就在动手的时候，他又想，这个箱体也是值钱的玩意儿，捣烂了，是不是可惜了？犹豫再三，他咬咬牙，不管了，里边的宝贝肯定比这个石箱子值钱，那就锉吧！
小心翼翼的，一点点，一点点，哪知这花岗岩大理石实在太硬，螺丝刀根本不给力。捣鼓了一个多小时，不见啥动静。
出了大门左拐，然后再出小巷子往右三公里处，有个修车店，蔡图川是那里的常客。因为他的车老是跟他闹别扭，今天修这，明天修那。
他算是那个修理店的VIP客户，他有那个修车店老板的电话，是个很逗逼的小伙，吃喝拉撒都在修车店。
“耗子，耗子，你这有电锯吗？”
电话那头：“川哥，夜半三更，你要电锯干嘛，想玩电锯惊魂那？”
“哎呀，少罗嗦，我就问你有，还是没有！”
“有有有，你川哥说话，没有也得有啊，嘿嘿，你要电锯干什么？”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我现在过来取，你等我。”
半个多小时后，蔡图川将电锯取回。电锯虽然不是专用的切割大理石的那种锯子，相比螺丝刀，那就是大杀器。
时间不长，就是几分钟的事儿，他将那缝隙扩大，扩大。
等到差不多了，拍打扭拽，用尽全力拔出盖子，松了，松动了！他大喜！可就在盖子拔出的一瞬间，一股白色液体的东西伴随着一股子红色的雾气，如标枪一样的东西冲出来，弄得他满脸都是，连嘴里都喷进去不少。
噗噗噗，什么呀这是！他将那液体赶紧往外吐。
随着液体不断的往外流，他发现，落在地上的液体居然变成一颗颗闪着银色的小球。
他突然意识到，那他娘的是水银！也就是汞！呆愣了一下，刚才那红色雾气又是什么？不等他细想，他觉得眼睛发涩，紧跟着发疼，视力也开始模糊，喉咙嗓子也发麻，发疼。连喘气都疼。
不好，这他娘的是要死人的节奏。
小命要紧，眼睛要紧！水银还好，及时处理问题不大，就是那红色烟雾到底是什么玩意？他不敢半点耽误，迅速用水冲洗，可是根本没效果，越洗，视力越模糊，他的视力在急剧衰减！
他冲出房门，跑出大门，就往医院跑，没跑两步，又回来将大门锁好。
他发动汽车，顾不上撞水泥柱，撞墙什么的，捷达车变成了碰碰车，他需要最快的时间赶到医院。
最近的医院离他的住处大约八公里，半夜车少，八公里不算个事。可他上车后，不但眼睛看不清楚东西，呼吸开始出现困难，胸骨后出现疼痛，最可怕的是，意识也开始模糊。
顶住！爷们，你可得顶住！
凭借着坚强的毅力，他将车开进了市妇保医院的急诊科，就停在急诊科的门口，由于手脚麻木，失去应有的灵活性，嘎吱一声，差点将一个年轻的医生给撞了。
年轻医生非常恼火，要找他理论一番，刚来到驾驶门边上，车门自动打开，一个家伙冲他喊了一句：救我。然后就米粉团一样滚在地上不省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