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八章 疤爷的陨落
午夜时分,鲁小北在院里点燃三炷香,把自己白天画的灵符虚空点燃,掐指急念请土地神咒,“三天之上,以道为尊,万法之中,焚香为首,岳渎真官,上下袛神,左社右稷,不得妄惊……急急如律令!”
曼姐和陈博一旁看着鲁小北如同跳大神的表演,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啥才好。
鲁小北双指并拢,作剑式一指,说道:“方位已定,就在那间储藏室地下!”
陈博心里暗自鄙夷,装神弄鬼。曼姐也是将信将疑。
奈何这位撸哥表演的有声有色的,陈博与曼姐也只好心照不宣配合这位半仙演戏,权当是陪着自娱自乐了。
于是鲁小北手持大锤,陈博左手洛阳铲,右手九叶旋风铲,曼姐手里举着几根火折子,杀奔储藏室。
鲁小北抡锤砸开地表的水泥层,露出了下面的黄土,陈博把洛阳铲拧上把,开始按照鲁小北的指点往下掏地球。
鲁小北和陈博轮番上阵,曼姐负责后勤保障,端水递毛巾是她的活。
热火朝天大干一夜,直到阳光照到院子里那棵香樟树的树梢才罢手。
看着约莫三米深的竖坑,鲁小北估计挖到墓室大约需要十天左右。掸掸身上的泥土,洗罢脸,曼姐已经买来了早点。
四斤包子鲁小北吃了三斤,十根油条鲁小北消灭八根,一锅辣汤鲁小北下肚四碗,看得陈博和曼姐都瞠目结舌,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曼姐熬了一夜,原本多买一些早点够一天的伙食,看来自己还得准备午饭晚饭。
从雷公岭下来之后,鲁小北就感到自己的饭量出奇的大增。看到陈博和曼姐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鲁小北有些不好意思,一划拉筷子说道:“你们也吃,你们也吃。”
风卷残云一餐,各回各屋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砰砰的砸门声把鲁小北从睡梦中惊醒,鲁小北盘腿坐了起来,双手结了一个符印,口诵大日如来心咒,阿暗吼一声:“齐!”
顿时天地通明,鲁小北看到院子外面黑压压的站满了混混,人群的最前面放着两口黑棺材,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一处刀疤的三十多岁男子。鲁小北知道此人,这是扬江城内最有名的大混子疤爷。
鲁小北翻身下床,推门出来,陈博和曼姐正趴门缝打探情况。
看到鲁小北出来,两人赶紧过来把外面的情况告知于他。鲁小北面色平静,一副了然于胸的世外高人模样。
虽然经过上回打架,陈博一直很佩服鲁小北,但是这回对方人数这么多,粗略估计一下也得上百人,以一敌百?陈博心里暗自鄙夷,撸哥你不装|逼能死啊?
桃花源的院门是铁门,院外的混混们砸了一通没有砸开,于是开始在外面叫骂,混混们所骂之言也非寻常人能比,极其不堪入耳,连陈博这样的秽语症患者,也自愧不如,频频摇头。
鲁小北冷静说道:“今天这一仗是避免不了了,好吧,我们就和他们战,战,战!陈博你去找两件趁手的家伙来,我们去教训这些王八犊子!”
陈博领命去寻兵器,曼姐也寻来一根桌子腿坚定的站在鲁小北的身旁,鲁小北嘿嘿一乐,“木兰从军啊?”
曼姐一挺胸脯,差点把蕾丝衬衣的纽扣撑开,气哼哼的问:“怎么了,不行啊?”
不愧是凹凸曼,那骄傲的小胸脯耸的,看的鲁小北都有些恍惚。鲁小北回了一下神,说道:“曼姐,大战将至您就别添乱了,战争让女人走开,知道不?”
曼姐又把胸口挺了挺,与鲁小北的胳膊只差毫厘,“自古巾帼出英雄,妇女能顶半边天,知道不?”
鲁小北和曼姐争持不下,陈博手里拖着两根铁棍出来了,头上还戴着一个脏兮兮的摩托车头盔,鲁小北与曼姐不禁哑然。
陈博把一根铁棍递到鲁小北手里,说道:“撸哥里面还有一个头盔,我给你拿来。”
鲁小北说:“哥不用,拿来给曼姐戴上。”
曼姐双手摆得跟嫩荷叶似得,急忙说道:“谁爱戴谁戴,反正姐姐我不戴。”
外面的叫骂声越来越高,陈博问道:“他们抬两口棺材过来是为毛捏?”
“他们是在跟我们打心理战,表示要和我们死磕到底,打死了就扔到棺材里。”鲁小北解释。
陈博表示:“我们三个人只有两口棺材,也不够啊?嗯,如果真壮烈了,我就和曼姐挤一个棺材得了。”
曼姐举起桌子腿就打,陈博呲溜躲到鲁小北的身后,高喊:“国共合作,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曼姐嗔骂道:“德行,我和小北挤一块也不和你……呸呸!瞧我这乌鸦嘴,咱们得把外面这些混蛋打进棺材里才对!”
鲁小北掂了掂手里的铁棍,感觉非常趁手,随即安排道:“我和陈博这就开门应战,曼姐回头关上铁门守在院里不要出去,还有,陈博你在我身后跟紧,免得我照顾不到你,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去会会他们。”
陈博喊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哇呀呀……”
鲁小北已经把铁门打开,对还在酝酿感情的陈博吩咐道:“陈博跟紧哥。”
陈博拎着铁棍紧随鲁小北出了大门,双方对峙于桃花源前。
混子们停止叫骂,疤爷开始训话:“昨日是你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伤了我的弟兄吧?很好!今天疤爷就让你们知道这扬江城到底是谁的天下,给我打!”
疤爷一挥手,成群的混子们手持各种冷兵器围了过来,陈博冲到鲁小北前面一通国骂加港骂,“马勒戈壁!叼你老母!你们这群扑街仔!王八犊子!今天就让你们领教一下你们撸爷和陈爷的厉害!”
“陈博后面待着去!”鲁小北语气带些责备,但是内心还是对这个港岛佬很是赞赏,关键时刻不怯场,这才是真兄弟!
面对群涌而上的混子们,鲁小北迎了上去,一根铁棍上下纷飞,转眼就有七八个混混被打倒在地,陈博跟在鲁小北后面挨个补棍,落井下石,趁人之危是这厮的最爱。
雷公岭上,经过牛鼻子老道倒斗洗骨伐髓易筋的改造,鲁小北的身体各项机能已非常人能比,他总是能准确的判断出对方来袭的轨迹,并且后发先至,把敌人打倒,自己毫发无损,倒下的人自然会得到陈博的二次照顾,彻底歇菜。
鲁小北愈战愈勇,身后却传来了擂鼓助威声,那是曼姐拿着桌子腿在敲打着一只破洗脸盆,声音不是很好听,但是动静搞得很大,好吧,聊胜于无。
看着地上躺满了受伤的同伙,‘人多欺负人少,胆大吓唬胆小’这一混子们打架时信奉的至理名言瞬间被颠覆了,疤爷在几名心腹的保护下准备钻进那辆停在后面的奥迪车开溜。
既然打上门来了,我岂能让你轻易全身而退!
鲁小北纵身而起,一个翻身跃到混子们的头顶,脚尖轻点一名混子的光头,转瞬间就落在了奥迪车前,抬手把那个刚才还风尘吸张的疤爷揪了下来,抬腿一个飞踹,曾经威风凛凛的扬江城地下世界老大如同一只死狗被抛了出去,砸倒了几名回撤的混混,应声倒地。
摆脱地球引力在空中飞行的时候,疤爷就意识到自己的彻底栽了,带着全部主力出征,反而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打得落花流水,唉!一世英名完了。
“哎呦”一声落地,还没缓过神来,就觉得腿上又是一阵剧痛,同时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疤爷脑袋一歪昏死过去。这又是陈博在落井下石。
老大栽了,剩下的腿脚完好的混混们,立刻作鸟兽散,身后传来一嗓子港味普通话,“叼你老母!马勒戈壁!不服再战,记住了我叫陈博,我大哥叫鲁小北!”
打了胜仗,陈博不失时机的为自己扬名立万。眼头活,打人够狠,鲁小北都觉得自己这兄弟有成为地下世界老大的潜质。
鲁小北把铁棍抗在肩上,迎风伫立,特男人!特拉风!转眼三年过去了,这个曾经青涩的男孩已经长大了。
曼姐站在院门口看着霸气侧漏的鲁小北有些失神,哎!吾生君未生,君生吾已老,况且因为一些自身原因,自己注定要孤独一生,想到这里,曼姐俏脸微悯。
鲁小北手指着几个腿脚还算灵便的混混发话:“把你们老大放到那个黑木匣子里抬走,等他醒了告诉他一声,这桃花源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下次再敢来此造次,就别打算再走了。”
陈博抡起巴掌,把几个秃头搧的“啪啪”的,“耳朵聋了,我大哥说话听到没有?是不是也把你们也装到黑匣子里啊?”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如今疤爷头上的光环已经彻底散尽,几名光头对他也缺少了几分敬畏,抬起自己的老大直接就丢到一个棺材里,昏迷中的疤爷被痛醒,哎呦一声。
“这好歹也是个人,也不知道轻拿轻放,跟丢牲口似得,你们老大认你们这群小弟也是瞎了眼了!”鲁小北骂道。
“撸哥,所言极是,所言极是!”一个光头混混拍马屁。
“啪”陈博一巴掌又打在光头上,“是鲁哥不是撸哥,撸哥只能我喊,知道不?”
敢情这小子能分清楚“鲁”“撸”的发音啊!鲁小北不吭声,玩味的看着陈博,鼻子哼出一声坏笑。
陈博岂能不知,但是装作不知,回头看到门口的曼姐,喊道:“瞧,曼姐正在招呼我们呢,撸哥,咱赶紧回去,别让曼姐担心。”
“好你个扑街仔!看我不打死你……”
两人追逐着,碾踏着混混们留下的一地烟屁股,往桃花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