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六章 木魈
海螺屋小门被推开，轩轩抬起头来，露出浅浅微笑，轻声问：“师傅，林师伯是不是已经醒了？刚才我好像听到她的声音。”
“爱哭鬼，为师几时令你失望过？瞧瞧这泪痕还挂着呢，赶快去洗洗花猫脸吧！”
轩轩喜上眉梢：“呵呵，什么事都难不倒师傅，我能进去看看林师伯吗？她一定很虚弱，需要人照顾。”
“别心急，你林师伯刚服过丹药睡下，至少需要四五个小时恢复体力，这期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打扰，明白吗？”
“是，师傅放心，我会好好守门的。”
田茂平交待完，面向林凤儿一众下属扬声说：“诸位师兄师姐请放宽心，林师姐身上的伤势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大家稍后可以前来探望。”
众人心头大石总算落了地，纷纷抱拳：“小师弟，多亏有你，我们大姐才能化险为夷，二分队欠你一份人情。”
田茂平连忙还礼：“诸位师兄师姐客气了，皓天对于医术并不擅长，仗着药品齐全才斗胆尝试，林师姐福大命大，我只是略尽绵力而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忙了半天，尚不知我们大黑天损失情况如何，哪位师兄清楚？告知一二。”
有弟子叹息：“师弟别提了，近些年天一门在太阴星都没这么大的损失，共牺牲四百三十九位弟子，有二百一十三位是我们大黑天预备战队成员，多亏五位师长护着，要不然伤亡数字会是二到三倍。我们第一战队还算好的，三人战死，五人重伤，贺兰老大多次派人来询问大姐情况，师弟赶快去通报一声！也好叫上头安心。”
“好，我这就前去禀明，林师姐的工作恐怕要找人代替了。”
落日余晖洒在远方，战场上的酸雾渐渐散去，玄武城外很多区域遭到波及，部分水源深受荼毒，也许十年八年才能恢复原貌。
百姓们用门板做成简易担架帮着各派弟子收殓尸骨，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平常师兄师弟叫着，一转眼人就没了，伤心恸哭者众。一时间绿水森林在人们心中蒙上一层阴影，对智妖的仇恨上升到顶点。
当田茂平见到贺兰进明时已是掌灯时分，营帐中挂满各种军事地图，人员进进出出传递情报，看得出这位预备战队老大有些憔悴，千珠灰蝶的意外自爆把他的信心打散了，远没有来之前那么意气风发，眼下强打精神处理烂摊子，边校对飞芒边询问：“皓天师弟，听说你为林师妹疗伤，进展如何？”
“还不错，林师姐的伤势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休养一段时间会好的，她说不介意自己的队员被分派到其他分队，请师兄尽管安排。”
“人没事就好，我们天一门刚到玄武城就遭到如此重创，大部分弟子锐气已挫，林师妹也懂得以大局为重了，平素老李他们想借半个人都难。皓天师弟好样的，对医术也有深入了解，我们眼下正缺医师，留在营地负责治疗伤员怎么样？”
田茂平可不想浪费大把伤药，不好意思的说：“贺兰师兄还是帮我安排别的工作吧，治疗林师姐靠的是土方法，多亏各种高级伤药起作用，医术方面我懂得太少，如果各种病症堆到一起，会不知所措的。”
“哦，原来是这样。没关系，还有别的选择，先给你看件东西，帮我分析分析。”
贺兰进明放下手头工作，抽出一卷竹简，甩手摊在桌面上，顿时辉光四起，组成一幅立体地形图，随即用木棒点指道：“这是绿水森林的缩影图，水系非常复杂，越向南方延伸越寒冷，根据碧波派前辈刺探，已经确认五种大范围妖兽群体，蓝色代表木魈，红色代表血狼，黄色代表石魅，白色代表寒毒蝙蝠，橙色代表双尾巨蜥，半个月前森林上方蒙上一层迷雾，从空中很难突破，天玄门已经大败而归，若由师弟执掌大黑天该当如何行事？”
田茂平将整幅图印在脑海中，并不造作很直接的回答：“难！绿水森林被武装得风雨不透，而且牵一发动全身，这五处区域遥相呼应，隐含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理，像是一种巨大阵势，锐意突破很可能遭到超乎想象阻碍，最好分化逐个击破。我曾读过一本名为《二十一妖兽详解》的自传手札，其中介绍木魈很喜欢吞噬草本精华，所以找些名贵草药聚集在一处，说不定能将这种妖兽引出森林，再联合各大门派之力进行击杀，从而破掉局部防御，若是成功估计有些用处。”
贺兰进明大喜：“皓天师弟竟然与门中的意见不谋而合，真是相当出色！以后就留在营帐负责分析资料等工作，我正缺少一名辅助人员，你也好就近照顾轩轩。”
“多谢师兄关照，我会精心整理资料呈递给您的。”
正说着有人匆匆进帐禀告：“师兄，门中飞芒传讯，三十车烈火排弩明天早上就运到。”
“太及时了，通知队伍明早准备出发，赶到绿水森林外围安营扎寨，智妖对付的是各大门派主力，玄武城虽然属于四大名城，但是防御体系过于脆弱，我们的撤离会减少许多威胁。皓天，你去统计伤员详细情况，以便稍后统一进行安排。”
“是。”
田茂平顺理成章留在营帐帮忙，那些资料只需扫上一眼便做到心中有数，分门别类归档放好，心说：“实际局势糟糕透顶，如果按照雨嫣所言，千珠灰蝶是极速催生出的次品，那么绿水森林智妖掌握的手段就太惊世骇俗了，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要消灭五大妖兽有很多好办法，以毒攻毒方为上上之策，那些千珠灰蝶自爆留下的酸液经过电解提纯就是最好武器，火碱与铁树粉末增温分离出的气体具有可燃性，做成喷火枪只需一个小小火星就能烧掉绝大范围，不过这些方法都是宝贝，摸索了好久，焉能说出来？且正道门派是不会接纳的，因为有伤天和。真希望快些回归魔道，凭借目前掌握的机关术使家族整体实力上升到新的层次轻而易举。”
伤员情况很快统计出来放在桌案上，有五十几位弟子因伤重不能随军前进，立刻派出飞艇送回天一门治疗。营帐中工作效率明显加快，田茂平虽是卧底，但也不是吃干饭的，条理清晰，思维明确，贺兰进明长出一口气，看来这帮手是找对了。
凌晨，回到海螺屋时林凤儿已经苏醒，面色仍有些苍白，伤口已经初步结痂，正披着棉被与轩轩聊天。见有人进屋，忙问：“师弟，怎么去了那么久？”
“贺兰师兄让我留在营帐打下手，这一忙就忘记时间了，你们快些安睡！明早还要急行军呢，估计很快要有一场硬仗。”
林凤儿看着眼前男子，他很英俊也很体贴，心里有些酸酸的，如果年轻十岁，如果平时检点一些，或许会有资格在一起吧？
缓过心神，暗骂自己怎么又往男人身上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紧了紧被子柔声说：“谢谢皓天师弟相救，我一人竟用去那么多名贵丹药，怕是打拼五六年也偿还不清，不如师姐为你们师徒俩打工好不好？我看比门中每月赚的数额多多了。”
轩轩咯咯直笑：“凤姨，你是眼馋师傅给我的纳元是不是？日常账目已由我来管，不要抢饭碗好不好？
田茂平也笑了，林凤儿表面很要强，实则是个小女人，内心当中渴望得到依靠，心机并不是很重。
“师傅，你倒是说句话呀，凤姨想为我们工作，以她的身手给多少月俸比较好呢？”
“去，小丫头不准胡闹，叫你师伯好好休息。”
林凤儿摇摇头：“师弟，轩轩没有胡闹，这次我将队员分出去就没打算再要回来，你们的实力太弱，即便在营中也会遇到危险的，所以我决定辞去分队长职务在暗中保护，多年来心很累，是该卸下担子好好放松放松了。”
田茂平微微吃惊：“林师姐，贺兰师兄总有一天会有成就的，到时你们这些分队长很容易得到提拔，这样放弃难道不可惜吗？”
“师弟有所不知，好前程没那么容易争取的！贺兰师兄倒是有意提拔你，因为他私下曾说很难遇到发展那么均衡之人，甚至你们之间有很多共同之处，遇事冷静，作战悍勇，对人和善，处于陌生环境极为自然，果断应付各种危机，反应之快没有半点拖沓之处，如果你成为分队长，我第一个加入。”
“噢？贺兰师兄一直在观察我，承蒙他抬爱，可惜皓天这两下子实在不怎么样。林师姐千万不要逞一时意气，等将来追悔莫及。轩轩与我不会有任何危险，对于自保我们师徒二人还是比较拿手的。”
田茂平的心意很明确，那就是拒绝林凤儿，这女人若是跟在身边姑且不论在明处暗处，都会造成巨大麻烦，碍手碍脚不易全力出手。
林凤儿咬了咬嘴唇，觉得欧阳皓天是在嫌弃她，好心好意连分队长职务都不要了一心报答恩情，结果遭到冷遇，转念一想自己是有些唐突，这件事要慢慢来，遂温和的说：“好了，怕师姐吃了你不成？我和轩轩睡上铺，师弟也早些安歇吧！”
天蒙蒙亮，玄武城内忙碌起来，天一门弟子整理装束准备行军，很多门派昨天被打怕了，畏缩在营地中等待大队人马增援。
忽然，天空传来一声清越鸣叫，紧接着狂乱气流到处飞卷，巨大身影俯冲而下。
“敌袭，戒备。”大黑天弟子反应迅速，数百道剑气隔空劈出，只听“噼里啪啦”如同雨打芭蕉，所有攻击泯灭在一幢明晃晃金光外围。
营中大帐刚拆卸到一半，大家手头工作被这突如其来意外打乱了，伴随着“呼呼”翅膀扇动声巨大身影盘旋降落。金光收敛，显现出一只鸟兽来，外型颇像雄鹰，脑袋上生有两排顺风犄角，眼睛是碧蓝色的，下颚两根细长柔软羽翎飘摆，好似金色胡须。
“哈哈哈，这就是天一门的实力吗？当真弱得可怜，我乃天玄门风破天是也，谁是主事之人？出来说话。”由巨鸟背上跃下一人，头戴吞天狮子盔，腰围殷红锁链甲，青色护心境上绘着龙身盘绕的一个“玄”字，护臂铸有小型弓弩，三棱箭矢闪着点点寒光，年纪大约三十岁挂零，二目如电扫视当场，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风破天你来做什么？天玄门的营寨不是搬到绿水森林左近了吗？未加通报就擅闯天一门营盘，该当何罪？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贺兰进明愤怒至极，飞剑弹入手中，剑尖直指来人。
“这不是贺兰师弟吗？一别三年看起来混得还不错。别告诉我你就是主事之人，难道天一门这几年真的青黄不接？连师弟这种水准都出来滥竽充数了？可悲啊！”
“呸，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贺兰老大不敬，擅闯营盘者当斩于帐前，死来。”李也是火爆脾气，最听不得别人说队长坏话，晃锯齿阔剑猛攻，岂料人还没靠到近前，风破天抬手“啵”的一声轻响，两米多高身躯被硬生生弹开，撞毁三座大帐才停下来，顿时全场寂静无声。
贺兰进明见手下得力战将一个照面落败，颜面何存？又岂能善罢甘休？双手微微内错，飞剑凌空插入地面，大吼道：“零式，寰宇独尊！疾……”
风破天面色陡变，身行暴退招出一面杏黄小旗，抖手钉了出去。原本站立位置突然蹿出一条虚幻电龙，张着大口向高处吞来，周遭涌起千百道弧光，一时间刺得人眼睁不开。
田茂平抱着肩膀站在三十米外观战，风破天骑乘的邑兽名为“金翎风羽雕”，同样也是由帝王妖兽转变而来的，不过雨嫣今非昔比，很早就感应到它的到来，眼下高手过招岂能错过？自然要好好从中印证学习一番，故此离得极近。
虚幻电龙张牙舞爪，冲击之时身下传来摄力，杏黄小旗向着四周放出青气，很快电光被无限削弱，随着几团电花消失无踪，真可谓雷声大雨点小，似乎没什么作用。
风破天得意的说：“贺兰师弟，寰宇独尊剑炼得不怎么样啊！顶多放出一条小电蛇耍耍，眼下没工夫和你过招，我有重要事情通传，郑青辉师叔呢？听说他老人家也来了。”
贺兰进明拔出飞剑，轻轻拂去尘垢，很不客气的说：“五位师叔都不在，他们已先行赶往前方大营坐镇，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不说立刻滚蛋。绿水森林智妖当前，还是少逞些威风，我们天一门大黑天弟子不是好惹的。”话音刚落，钉在地面上的杏黄小旗“轰”的爆成粉末，晨风一吹，漫天飘散。
“你，竟敢毁我宝物？”风破天双目睚眦，未料到贺兰进明手段这般高明，不声不响电解护身法宝，今天的亏吃大了。
不等贺兰进明说话，田茂平身后传来声音：“哼，输不起就别来丢人现眼，一个天玄门跑腿弟子也敢耀武扬威，说出去令天下人笑话。”
林凤儿向来泼辣，虽然想卸下分队长职务，但是身为大黑天一份子，集体荣辱感极强，故此出言奚落。
风破天知道有些触犯众怒，然而把他比作跑腿弟子，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抬手“啵”的一声轻响，要将林凤儿乘坐马车打散，以此作为惩罚。
田茂平不干了，马车是他早上好不容易从农户手中买到的，再说轩轩也在车中，焉能叫其得逞？手向背后一伸，修罗机关伞张了开来，伞面“嗖嗖”转动，挡下一道气体波纹。
“咦？这伞有古怪，居然挡得住伏波术。”风破天十分疑惑看向不远处年轻人，殊不知田茂平把他恨死了，即便拥有修罗机关伞强大防御，为了应付那一记波纹攻击也险些暴露实力，这家伙确实厉害，与贺兰进明不相上下，没有步入中微期之前很难战胜他。
“风破天，你还要继续撒野吗？休怪我等不讲情面。”贺兰进明知道这是一个混人，在天玄门很少受到管制，仗着身世与诸多法宝不把旁人放在眼中，说他是纨绔子弟也不对，其身手在同辈中属于佼佼者，立下过不少战功。
“谁撒野了？摸摸你们天一门的底，这位小师弟还不错，勇于为自己的女人出头，我最欣赏这种人物了。闲话少说，我们已经将木魈引出绿水森林，估计人手会不够用，赶快派出三千弟子帮忙，晚了那些驴蛋跑回去可就糟了。”
贺兰进明吃惊：“什么？你们天玄门行动之前为什么不先打声招呼？我们打算两天后设置埋伏消灭木魈，现在计划全被打乱了。”
风破天送去一个白眼：“没办法，谁叫我们哥们弟兄手快呢？这次行动皇庭也没派人协调，你们当紫微星老二总不服气，光是统一意见就不知道磨蹭到什么时候？反正口信已经带到，地点在绿水森林左近乱石山，我还要通知其他门派，先走一步。”说着骑上巨鸟，临走前还不忘补充一句：“贺兰，天一门若是不来就是他娘的乌龟王八蛋。”
贺兰进明懒得动气，李也一瘸一拐走到近前，心里窝火没地方撒，脸上憋成绛紫色，不忿的说：“老大，这鸟人太嚣张了，以后我非宰了他不可。”
“老李，别胡来，风破天不是简单人物，快些疗伤整顿队伍，我们火速赶往乱石山除妖。”
“是，遵命。”
半刻钟后，成批剑光扶摇而起，伴着晨曦快速飙飞，与此同时城中行驶出一辆马车，也向绿水森林方向赶去。
草原上，恶心酸液将地表腐蚀得面目全非，尽管田茂平已经绕道而行，还是避免不了刺鼻气味，大约半个小时后头顶狂风大作，有人吼叫：“小兄弟，我搭你一程怎么样？你的女人受伤了，这马跑得太慢，两天也别想到达绿水森林。”
田茂平连忙安抚受惊马匹，头也不抬回答：“林师姐不是我的女人，休要胡言乱语。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风兄还是请吧！”
“嘿，不识好歹的东西，我风破天难得助人为乐，你竟然不领情。这忙我帮定了，金宝宝下去抓马车起来。”
“呼……”风声鹤唳，巨大鹰爪钳住车顶，风破天斩出剑气，捆绑马匹的缰绳全部断为两截，只剩下光秃秃车厢被抓到空中。田茂平又好气又好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天玄门居然出了这么一位胡搅蛮缠人物。林凤儿拿出飞剑刚要拼命，冷不防被强横波纹束缚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金翎雕全力施展不亚于十瞬飞剑，车厢中灌入冷风不停呼啸，还好车架比较结实，不至于散开。
风破天没有送三人前往天一门营寨，而是直接投奔战场。
从空中俯瞰，一座孤零零石山座落于绿水森林正东，山脚下陷入混战，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木魈身影，三米多高，体型修长，抡着简单木棒与天玄门弟子对峙，火弩攒射，硝烟弥漫，战斗异常激烈。
风破天气恼喝道：“这帮驴蛋不等我回来就开打了，真娘的目中无人。小兄弟，我要去帮忙了，先送你到这，降落时千万要小心。”
鹰爪松动，车厢从三百米高空坠落，田茂平心中大骂：“奶奶个熊，混蛋加三级，原来这鸟人不光胡搅蛮缠，还非常缺德，骨子里冒坏水，早知道会这样即便暴露实力也要干掉他的大鸟，下次见面非剥皮挖心才解恨。”
一面诅咒风破天，一面背起轩轩抱住林凤儿，修罗机关伞戳破车盖，迎风扬了起来，脚下猛爆气劲迅速迫降，等着陆之后看向周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巧不巧落入木魈群中，紫杀剑连环怒斩，十余只妖兽当场拦腰截断。
林凤儿脱离车厢那一刻已恢复自由，猛然间被抱住觉得十分甜蜜，有些惊慌也有些笃定，不知不觉似乎真心喜欢上小师弟了，正当心神恍惚田茂平怒极出剑，看得有些傻眼。
木魈身为将领级妖兽，虽然智慧有限，但是皮糙肉厚力量不小，林凤儿清楚就算自己没有受伤，也很难横扫十余只，看来小师弟潜力无限，带着几分疼爱急忙劝慰：“皓天，发泄一下无所谓，怒气攻心就不好了。”
田茂平喘着粗气，看似用尽全力，实则克制得要命，若真想发泄方圆百米木魈别想存活。正当此时，地面震颤，身高五米木魈走出森林，它们才是此战的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