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噬心魔
巨大坚硬的冰墙被打出一个大窟窿，可见来人功力之深厚。刹那间，屋里飘进两个身影，皆身着白服，眉清目秀、白衣翩翩、十分潇洒，玉树临风这种词句用在两人身上实不为过。冰倩与幽黯皱了皱眉，又来了两个道士，且功力不在静尧之下。“得饶人处且饶人。”为首的男子恬淡的说道，声音很好听，温文尔雅。用这种商量的口吻，看来这两人并未有拼死一击的打算，也就是暂时不会找她们的麻烦，幽黯松了口气。
“原来是同门师弟啊，”静尧道长见有援手，这时候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大声求救，“你们来的正好，本道不小心被两个妖女暗算，快帮我一起收服她们”。“我呸！”幽黯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你技不如人，还谈什么暗算，要不是这二人突然出现，我姐姐马上送你去西天谈佛论道！”“你！”静尧气的说不出话来，只看着二人。
“你这个老道士，打不过别人还要硬撑场面，我们可不是你的同门师弟，我们只是玄宗门的散修而已，而且玄宗门是论道行排位，要我做你师叔我不敢，好歹叫我一声师兄吧？”后面那位男子容貌更加稚嫩，可爱，此时打趣，逗得其他三人都乐了。幽黯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静尧吃了瘪，再无话说，心想在这种尴尬的场合下自己还是不要出声为好。只是这二位与本门关系非浅，不会不领这个情面不搭救自己就转身走了吧。
“在下沈柯寒，这位是在下的师弟，李言。我和师弟碰巧路过，见绛云轩内有打斗的声音，便进来瞧瞧。没想到二位姑娘好本事，竟然能打败玄宗门的静尧道长。”沈柯寒非常谦逊，言语中无一丝不满、骄傲之气。幽黯笑盈盈道：“怎么，你想为他求情么？那个糟老头可是想收了我们呢。”说完又白了静尧一眼，静尧故意不看她，心里却气得发抖，白胡子直哆嗦。
“姑娘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若不是念在本宗的份上，我们才不管他的闲事呢”李言还是面带笑意，“两位姑娘好本事，功夫这么高，气度也应该很大吧？”“哼，算你会说话”幽黯道。静尧道长见这阵势，连道谢都来不及，便连忙跑下楼去，一会不见踪影了。幽黯又嗤笑了两声，细瞧了那地上的黄符碎片，那正是差点让她丧命的东西。
沈柯寒顺眼看去，暗自想这静尧道长武功虽然不是很高，却行走江湖多年从未失手，名声不小，恐怕靠的就是这种符咒了吧。李言也跟上前去，“这是玄宗门的秘制镇妖符之一，名为玄火符，只有掌门和几位长老才会炼制，一只符只要未损坏可连续使用。威力巨大，只是静尧道长功力达不到境界，连此符的三成功力都发挥不出，这次他损了这道符咒，恐怕要被宗内长老痛骂一顿，好久都不能出山了吧”。
“他应该先回去收拾他那些胆小如鼠的徒弟们了吧？”幽黯自觉有趣。“你们好似一点不害怕，玄火符被毁，玄宗门一定知道了岳阳城内有修炼得道的妖邪作乱，”李言看着冰倩仍坐在那目不转睛的品茶，“他们一定会派高手来剿灭你们的。”“我们又没有作乱，怕什么？”幽黯不屑道。“你们才奇怪呢，”幽黯反问道“就算你们不管静尧的死活，可你们却还是修道之士，已然知道我们是妖，却依然能和睦相处，这不奇怪么，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我们只是玄宗门的散修而已，”沈柯寒答道，“散修？”幽黯不解，李言见幽黯面露疑色，解释道“散修只是开始的几年在宗门之内修行功夫，等到修有小成便带一些武功心法四处游历在外修行，做一些好事，为民众锄奸除恶，宣扬玄宗门的道义，自然有信众去玄宗门或各个分门上香添香油钱。”话还没说完，幽黯一脸不满，打断道“我就知道没这种好事，你们凡人总是打着正义的幌子到处骗钱。”
“这不是骗钱，”李言和颜悦色，“我们确实为百姓做了事情，而且，也没有人强迫人们去上香啊。”他继续说道，“一般是有身份的种族和宗室才有能力让子弟做玄宗门的散修的，散修学习修炼玄宗门的宗法，只尊玄宗门为半师，修得一身本事好为本种族宗室办事，也是该宗族的部分战力。各大门派皆有散修，对散修的要求各不相同。有些散修一拜入门下终身不许出师，除非背叛师门武功被废除。而有些则宽松的多。哎，说起来有些悲哀，为了不让武功外传，只有正式弟子才有机会修炼宗门最高心法——玄宗归一气。”“你们没有机会啊，那太可惜了，那岂不是修到一半修为就不能增长了？”幽黯托着头，叹气道。“没什么可惜的，”沈柯寒找遍了二楼，终于发现有一壶茶未被全部冻结，倒了一盏喝下，接着李言的话说到“凭借一般弟子的修为，穷尽一生之时间都修不到那种境界，就算有幸得见，却没本事修炼，又有何益？”
“很厉害么？”幽黯有些好奇，“是的”李言道“玄宗门最高心法不止一种，有幸能修到其中一门都是毕生之福气，其奥妙之深，让少许宗内佼佼者为之白头。能修到最高心法的都是天才之辈，万里挑一，却穷尽一生都只在最低的玉清境。历史上有几位掌门或长老曾练到上清境界。至于无清境以及传说中的混沌太虚，那只数开山祖师和五百年前的仙离玄祖了。据说，本门当届掌门道真道长修炼至上清初始境界了。当然，只是猜测而已。”
幽黯目光中露出狡黠的神色，“什么散修不散修的，说了这么久，你们还是正派人士，就算不想收我们，何必跑来套近乎？难道不怕被师门知晓背上一个败坏门风的罪名么？”“玄宗门并非在下师门，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玄宗门教我们功法，只是为了和我李族以及沈族关系更密切一些，其实各大族也有自己的功法心诀，修习玄宗门心法是为了取长补短。”李言并不恼怒，耐心解释。“那又何必与我姐妹二人套近乎呢？难道，你并不像表面那样谦和有礼，其实是看中了我的美色么？”幽黯笑嘻嘻道。“原来姑娘也觉得我谦和有礼啊。”李言并不慌乱，反戈一击。幽黯没讨着便宜，感叹这小子果然牙尖嘴利。
正嬉笑着，突然，本来万里晴天变得阴沉下来，天空变得十分暗红，乌云滚滚。“有妖气！”沈柯寒立身道。四人皆感受到一股血腥之气和浓重的妖气，这里是岳阳城，中原最大、最繁华、人口最多的城池之一，居然有妖孽如此大胆，兴师动众，其法力之高强，恐怕非一般人所能及。
“我感到妖气好强，恐怕并非善类，姐姐，我们还是避一避吧！”幽黯面色凝重，全副戒备。“绛云轩太过惹眼，我们赶快下楼，寻一处民舍躲一躲。”沈柯寒道。几人一个晃影，飞出绛云轩，躲进一处没人的农家屋子。
天变得越来越阴沉，妖气漫天，本来幽黯和静尧道长打斗的阵势就吓跑了大多的人，剩下几个看热闹的路人此时也躲的无影无踪。街上没有一个人，凡人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这阵势，都吓得不敢出门了。“姐姐，我们还没付钱吧？”几人正在门缝处盯着小心瞧看，大气不出一声，被幽黯这么一问，其他三人皆感无语，李言白她了一眼，“小命都要没了，还记得钱呢？”幽黯正欲还嘴，又想到自己的行为确实好笑，便没出声，又向屋外看去。
天黑的十分快，不到片刻，天变得暗红。只见远方的高空上有一只巨大的红得发黑的骷髅阵组成的“心脏”，似乎还能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四人面色皆变，沈柯寒小声道“是噬心魔！”
“噬心魔是什么？”幽黯不解，“噬心魔是由一位上古战将含恨死后的心脏聚集沙场无数怨气和血气组成的妖魔，修炼至今已有三千余年的道行，其法力高深莫测，曾有正道之士前去剿灭，皆无功而返，不少还送了性命。”沈柯寒解释道。“只不过噬心魔一直藏在西岐黑炎洞之内，几千年来从未出山，只以其周围的动物或小精怪的心脏为食。今日反常之举，恐有大变。”
“据说，噬心魔企图一统妖界、整合力量欲与人界对抗。”沈柯寒道。“咦？”幽黯和冰倩相视一眼，默不作声。“不好！”众人随着李言的目光看去，一只附在人身上的精怪正在狂奔，却无处可躲。“你还关心妖怪么？”幽黯道。“我是关心被妖怪附身的人而已，”李言别过头去。小精怪早已被噬心魔发觉，巨大的心脏张开嘴巴，无数骷髅随着一道红光直射下来，一声惨叫，发着绿光的小精怪被骷髅堆围起来，从凡人的身体脱离，收到心脏里面被消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