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一章 黑水鱼市
黑水城，作为距离祁连山脉最近的大型城池，同时还是进入祁连山脉唯一的大型补给点。
凭借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尽管它不是行省的郡城所在，但就商贸繁华程度而言，即便是放眼整个帝国南境，都堪称翘楚般的存在。
然而，黑水城里却是鱼龙混杂，大大小小的势力成百上千。
由于妖兽利益的纷争，血腥的杀戮时时刻刻都在上演，每天都有旧势力消亡，同时也会有新的势力诞生。
但在那势力金字塔的最顶端，始终站在三大超级势力，它们犹如天神一般，淡漠旁观着这一切。
而萧家，便是这三大势力之一。
萧寒在吃过午饭之后，便独自一人出了萧家，然后朝黑水城的南城门走去，穿过无数的商铺和街道，行了半个时辰左右，萧寒终于看见了高大漆黑的城墙。
这城墙高十丈，墙体厚三丈，通体由坚硬的黑色玄武岩建造，在炙盛的阳光下，泛起一抹诡异的色泽，据说可以承受住武灵级别妖兽的攻击。
城门口的两边，四位腰带朴刀的军士笔直而立，银光发亮的盔甲，包裹着结实雄壮的肌肉，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
这些守卫军士最弱的都是三品武者，其中甚至还有一位五品武者，他们表情严肃，目光炯炯，审视着进出城门的每一个人。
萧寒用衣衫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水，目光轻抬，望着城墙上狰狞的爪痕，不禁回想起上一次兽潮来袭的惨烈景象。
虽然不是第一次站在这城池下，但萧寒心中依旧感到震撼。
城楼上间隔百步便建造了一座角楼，角楼上都配置着一张巨型的弓弩，每天夜里都会有着两个士兵轮换守夜。
这样森严的防备，一方面为抵御突然来袭的兽潮，一方面还可以震慑对黑水城有所想法的宵小。
萧寒此次要购买洗骨草这些淬体药材的地方，便是南城门外的鱼市，这鱼市也是由于靠近黑水河而形成。
从祁连山脉流出来的天材地宝，有八成以上都会被商船运到黑水鱼市，然后经销买卖，再分派到帝国各地，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黑水鱼市作为黑水河流域内最大的交易市场，里面的商品总类极其繁多，无论是妖核药草等材料，还是武技功法，都应有尽有。
总之一句话，只要你的家底足够丰厚，在这个鱼市里面，你差不多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因为它幕后的掌控者，便是帝国第一商会万宝阁。
当然，真正高阶的妖核以及珍惜的药材，通常只有那些强大的武修才能得到，而他们往往也不会将这些东西拿到鱼市兜售，更多的是通过拍卖的方式交易，或者干脆是以物易物。
由于万宝阁的存在，即便黑水城里的三大势力眼红鱼市利润，但也不敢贸然插足进去，只能做些外围的生意。
而黑水城的势力要想进驻鱼市，必须每个季度上缴不菲的租金给万宝阁。
萧寒穿过高大的城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碧波荡漾的护城河，河面上帆船点点，酒旗飘扬，远远望去，委实壮观！
不时有着巨大的帆船满载着货物沿着黑水河蜿蜒而下，缓缓行驶进人声鼎沸的黑水码头，出城之后，萧寒并没有多作停留，而是径直沿着一条偏僻的石径南折而去。
艳阳高照，萧寒行走在熙熙攘攘的鱼市内，人头攒动，吆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鱼市西边，一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的丹药坊内。
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掌控左手撑着下巴，苦着一张胖脸，微眯的眼睛百无聊赖盯着从窗户外面折射进来的阳光，在他的身旁，一个梨花猫蜷缩着身子，脑袋拉拢着伏在雕花的桌子上。
“这个月的租金又要交了，再这样下去迟早关门歇菜，该死的，也不知道东面那家是怎么找到一位下品术炼师的。”
中年掌柜望着空无一人的丹药坊，眉头更加紧了起来，显然最近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然而，就在这个百无聊赖的时候，中年掌柜略显慵懒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视线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缓缓地走了进来。
脸庞赶紧堆起笑容，中年掌柜连忙站起身来，热情地朝萧寒问道：“这位小哥，不知道你需要些什么？本店号称十年老店，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萧寒也是被掌柜的热情吓了一跳，然后再朝四周一打量，却发现并无其他顾客，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警惕，这光天化日的，莫不是进了黑店吧？
内心带着疑惑和好奇，萧寒脸色古怪的问道：“老板，你这店不是坑人的吧？怎么没有什么生意呢？”
无奈的苦笑一声，中年掌柜连忙解释道：“小哥误会了，不瞒您说，小店三个月之前还是生意欣荣，在这鱼市经营丹药的几家散户中，绝对算得上是销量靠前的，可是……”
“怎么了？”萧寒眉头轻皱。
中年掌柜叹了口气，无奈道：“就在三个月前，鱼市东面那家丹药坊，不知道花了什么手段，竟然请到了一位下品术炼师，所以现在鱼市内散户丹药坊的生意，十之八九都被那家拉拢过去了，唉……”
“原来是这样。”萧寒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就拿萧家来讲，也才只有一名中品术炼师，那就是萧家大长老萧虎，所以在萧家内，不少萧家的长辈为了子女的武道修为考虑，逐渐地偏向大长老。
而对于散户丹药坊而言，一个下品术炼师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源源不断的稳定客源。
中年掌柜脸上热情稍减，虽然这笔买卖估计要打水漂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朝萧寒问道：“小哥，您看，还需要点什么吗？”
萧寒对于中年掌柜的实诚还是比较欣赏的，更何况他并不是去买丹药，所以去哪家都无所谓，旋即嘿嘿一笑，道：“呵呵，我只是买几株药草。”
中年掌柜闻言，顿时心中大喜，显然没想到萧寒会这般做，眼中也是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语气豪爽地道：“小哥既然相信小店，我辜辛保证，一定给你全鱼市最低的价格！”
萧寒微微一笑，旋即拿起柜台上毛笔，在宣纸上快速的写下一串文字，自然便是雷老所说的那几味药材，然后递给掌柜道：“辜掌柜，就给我抓这几味药材。”
“洗骨草，补血藤，化瘀草，溢气草，清凉叶。”
辜掌柜抓起药单一看，口中不自觉地跟着喃喃念起来，渐渐地，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旋即他猛然抬起头，一脸震惊地望着萧寒，急切地道：“小哥，您这些药材可是炼制洗髓淬体液？”
虽然他不是一名术炼师，但对于一些丹药的原材料还是知道一些的，萧寒纸上所写的药材，正是炼制洗髓淬体丹所需的药材。
而且从眼前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来看，显然还没有踏入武者境界，正是需要丹药淬体提升修为的阶段。
“嗯。”
萧寒愣了片刻，旋即点了点头，虽然雷老昨天没说明这些草药是炼制什么丹药，但确实是打算给自己淬体所用。
辜掌柜倏然一喜，这洗髓淬体液论效果的话，绝对算得上是那种排名靠前的下品丹药，由于它对于淬体境武者作用巨大，所以其市场价格甚至可以媲美普通的中品丹药！
难道说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是一名下品术炼师不成？
可黑水城何时多了这样一位年轻的下品术炼师？
还是说他背后有这样一名术炼师？
对，一定是这样！
要是我也能招来一位能炼制洗髓淬体液的下品术炼师，那么我这丹药坊的生意肯定能再次好转起来。
念及至此，辜掌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目光直视着萧寒，激动道：“这位小哥，不知您是尊贵的术炼师吗？”
“这……”
萧寒尴尬地愣在当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这个笨蛋，他这摆明了是想拉拢你，反正你现在缺的就是银子，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就在这时，雷老那苍老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里响起。
萧寒挠了挠头，旋即有些缅甸地道：“家师让我买这些药材的。”
“这样啊……”
辜掌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知这少年的是何背景，假如没有加入大势力的话，倒是有希望和他合作。
于是他又问道：“恕在下冒昧，请问小哥可否方便告知家师名讳？”
“家师山野闲人一个，平时也深居简出，所以并没有什么名气。”
少年脸上露出抱歉之色。
目光稍稍一瞥，只见辜掌柜脸色稍稍一变，看来果然不出雷老所料，萧寒嘴角不着边际地微掀起来，笑道：“辜掌柜有话不妨直说。”
“唉……不满小哥，在下有意聘请你师父，但家师似乎是个有情怀而且极为低调的术炼师。”
辜掌柜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心中升起的一点点希望再次无情的破灭。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辜掌柜莫急，此事我回去转告给家师，看看他老人家的意见。”
萧寒有些无奈地干笑一声，但心里却腹诽道，那个老头根本就和情怀、低调两个词不搭边。
闻言，辜掌柜顿时笑容满面，激动道：“那就先谢过小哥！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去抓药材。”
旋即他转身便走进里面的隔间内，过了五六分钟，便拿着一个储物袋出来。
“这里面是十株五十年份的洗骨草，还有单子上其他那些药材，这次小哥帮了小店大忙，权当是辜某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辜掌柜脸上隐隐约约地拂过一阵肉疼之色，但一想到最近三个月的生意状况，他就不由地狠狠咬了咬牙，将储物袋递给萧寒道。
“辜老板，这不太好吧。”
萧寒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手却已经接过储物袋了。
“术炼师果然吃香！”
萧寒掂量了储物袋，心中万分感叹。
原本他以为掌柜能给点优惠就不错了，现在倒好，连五百两银子的本金都省去了，人家直接送那么大便宜，看来以前自己还是有些低估术炼师的能量。
与此同时，在少年内心深处，对于成为一名术炼师的渴望，也愈发强烈。
见萧寒收下储物袋，辜掌柜悄悄地松了口气，如果能招揽一位下品术炼师，先前那点付出根本不值一提。
收起药材，萧寒对着中辜掌柜拱手告辞道：“多谢辜掌柜美意，小弟萧寒回去征询下家师的意见，过几日，再前来答复你。”
旋即他便转身朝门口走去，很快地，就融入鱼市浩浩荡荡的人流中。
“萧寒？这个名字怎么听上去有点耳熟？难道是萧家之人？可萧家的人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买药材？”
辜掌柜望着少年离去的身影，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嘀咕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