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1.杀机陡显
夜色阑珊,暴雨如倾。
A市的长途汽车站,刑警赵一鹤架着雨伞在汽车站口焦急地踱步。十分钟之前,总局下了一个神秘的命令,让他去车站迎接一个叫做秦锐的年轻人。
对此,赵一鹤满腹疑惑,这个秦锐到底有何来头,竟然可以惊动总局。
今天是赵一鹤女儿满月的日子,对于接应这个神秘的秦锐,赵一鹤实在是提不起多大的兴致。他心中不停地咒骂着秦锐,如果他能早早接到秦锐,他就能赶快回家为女儿庆生了。
百无聊赖之际,赵一鹤从怀中摸索出烟盒,颤抖着冰冷的手指抽出一支烟,按动打火机,橘红色的火苗舔舐向香烟,一股醉人心脾的尼古丁味道涌入赵一鹤的胸腔,令他浮躁的心安宁了不少。
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喇叭声,赵一鹤精神瞬间一震,车到站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从车站内涌出了三三两两的旅客。
看来自己所迎接的秦锐已经到站了,赵一鹤反身按下了手中的汽车遥控器,解锁了身后警车,挺了挺脊背,静静恭候着秦锐的到来。
此刻,汽车站的对面突然传来了踏踏的踩水声。
赵一鹤诧异回头,汽车站对面忽然涌来了数名黑衣人,黑衣人清一色的黑色风衣,身形利索地朝汽车站门口飞奔而来。
赵一鹤在分局出警多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他敏锐地觉察到黑衣人的不凡,这群黑衣人身手利落,眼神凌厉,一定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这群黑衣人身上散发出的磅礴杀气令赵一鹤脸色微变。
出于职业习惯,赵一鹤屈身半蹲,下意识向怀中摸去,却只摸到了一个烟盒和打火机。他忘记了,他现在不是在执行特殊任务,身上并没有携带配枪。
转瞬间,数名黑衣人腾身飞身到了赵一鹤的身旁,为首的黑衣人满脸和气,“请问,这里是长途汽车站吗?”
赵一鹤警惕地望着黑衣人,长途汽车站几个大字昭然树立在汽车站顶,黑衣人却还要问他这么脑残的问题,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黑衣人是故意找机会靠近他。
湿气凝重的夜风陡过,掀起了黑衣人风衣的一角,露出了他腰间别着的散弹枪。
散弹枪的枪管极粗,枪托采用桃木制成,枪身上下都被磨得油光闪亮,显然是一把改装过的散弹枪。
年轻的时候,赵一鹤在警校学习的时期,也组装过散弹枪,却没有实弹射击过,这也成为了他人生中的遗憾。
就在赵一鹤看清楚黑衣人腰际的散弹枪之时,黑衣人倏然出手。
一片幻影闪过,赵一鹤再次眨眼之时,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砰的一声枪响,漫天的光焰覆盖了赵一鹤的眼帘,封堵住了他周围的空间,无处可逃。
赵一鹤满脸的灰败绝望,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刚满月的女儿趴在他的尸体上哭泣,年迈的老母亲潸然泪下的情景。
死亡的阴影笼罩住了赵一鹤健硕的身躯。
从业五六年的赵一鹤从不相信奇迹,但是奇迹偏偏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了。
破空而来的子弹,炽烈的光焰都在瞬间凝固,一道俊秀的身躯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神秘的吟唱声传出到赵一鹤的耳中,“言灵——空间禁断!!!”
赵一鹤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容貌,是他所要迎接的秦锐。那一刻,他大有死后逃生之感,对于这个神秘的少年生出了无比的好感。
秦锐抬起手臂,对着凝固在半空的子弹,五根手指齐齐张开,而后又猛烈收缩。
子弹随着秦锐的动作忽大忽小,如同被实施魔法一样,看得赵一鹤两眼发直,世界上竟有如此的神人。
突如其来的黑衣人见识到秦锐的诡异举动,暗感不妙,见势纷纷拔腿就跑,生怕父母少生了一条腿给他。
秦锐的手臂往身下一按,忽大忽小的子弹当啷一声掉在了地面上,发出了金属特有的脆响。
下一秒,秦锐的身影无端在赵一鹤的眼前消失,赵一鹤摇了摇头,难道他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秦锐抬眼向四面望去,诧异发现,四面奔逃的黑衣人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拉扯一般,向一个点聚齐过去,在点的位置上,秦锐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原地。
秦锐接连几掌,手下便多增了几条亡魂,只留下了为首的黑衣人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不停磕头求饶。
秦锐睥睨着脚下求饶的黑衣人,不屑出语,“滚,回去告诉邓林超,我秦锐回来了,19年前的灭门惨案我定当让他血债血偿!”
黑衣人如释重负,屁滚尿流消失在雨帘中。
“你是……秦锐吗?”赵一鹤拿着雨伞屁颠屁颠跑到秦锐的身前,讨好地把雨伞挪到到了秦锐的头顶,却诧异的发现秦锐身上的衣物没有被打湿分毫。
雨下的如此之大,这位神秘的年轻人身上却没有沾染一丝雨湿,赵一鹤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称奇,同时心底也打起了如意小算盘。
自己在刑警的职位上勤勤恳恳干了六年的时间,却一直仍停留在普通刑警的这个岗位上。新入职的刑警没过几年都得到了提拔,唯有他这么一个元老级的刑警被空了下来。
说不定眼前的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就是自己升职的机会,赵一鹤的鼠目中闪过几道狭长而锐利的目光,他一定竭尽全力秦锐的所有要求,说不定可以利用他的关系使自己升职。
赵一鹤的思想活动刚刚落下的帷幕,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叹息声。
他疑惑抬头,秦锐灼灼目光在漆黑中异常闪亮,“别老想着为自己谋福利,作为一名刑警,要多想着为老百姓干实事!”
自己的心思竟然都被这个神秘的年轻人看个通透,赵一鹤羞愧地埋下了头,看着脚下的积水,里面反衬出秦锐的身影。
浑浊的积水剧烈翻滚,秦锐的倒影倏然不见,赵一鹤猛然抬头,眼前空无一人。
“TMD,老子难道白等这么长时间了?!”秦锐愤愤地踏了一脚积水,爆了粗口。
*****
城乡结合部,某间阴暗的出租屋。
渣男王东正窝在破木板搭建的简易床铺上,偷瞄着手机,蓝色的荧光将他的脸映衬的有些狰狞。他嘴角晶亮的口水越拉越长,如果再不擦拭,他那污秽的床单上又要多上一道水湿。
王东的脑袋上戴着一个二手耳机,一来可以尽情享受手机里面十八禁的销魂声音,防止被姐姐和父母发现;二来还起到了很好的隔离噪音作用,每到半夜,年迈的老父亲总是会痛苦呻吟。
对于此点,王东颇为鄙视他的老父亲,老父亲明明是前先时候在工地搬砖闪了腰,却还要到处跟街坊邻居们吹嘘,说他年轻的时候受过的枪伤,留下了后遗症,后遗症又犯了。
同样的话街坊邻居们都听腻了,基本上当作耳旁风,作为茶余饭后一项谈资。
老父亲虽然不觉得什么,王东可是要顶受着巨大的压力,他老父亲爱吹嘘的事被隔壁的校花拿到班上说事,怪丢人的,害得王东在全班同学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既然说到了校花,那就不得不顺便提一下,王东现在全市最渣的二十五中读高一,他本来向父亲提议要去职高学门技术,不想再继续接受什么义务教育,就是他有心接受他也学不进去。
偏执的老父亲一口否决了王东的提议,他姐姐读职高成为一名护士已经让老爷子够伤心的了,他执意要让王东念下去,将来还要让他考大学。
老父亲只抱着一个老观念,不管这么样,家里面必须出一个大学生,即使是三流大学的毕业生,说起来也是往他脸上贴金的事情。
在如今的年代,遍地走的,凡是有条腿的年轻人大都是大学生,他们很多都是毕业于名牌大学,就业困境依然严峻。
王东清醒地认识到,即使自己顺着父亲的意志读完大学,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的,还不如去念职高,学门手艺,将来还可以靠手艺吃饭。
可惜父命难违啊,瞧老爷子之前的架势,如果王东真放弃了高中的学业,老爷子一定你会跟他拼命。
浑然忘我瞅着手机里的十八禁,王东沉迷子YY的幻想中,不能自拔。每到这时,他的脑海里总会闪现出隔壁校花的靓丽身姿。
对于王东来说,校花只是可以用来YY的存在,不可触摸。因为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是校霸那种的,是个富二代。
一般情况下来说,带着耳机的王东是听不到外界响动的,可是今天晚上是个例外。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天摇地动的颤抖,王东直接从床铺上掉了下来。
“哎呀妈呀!地震了吗!”王东随手把耳机扔向了一旁,撅起屁股往床铺下面钻。
烂木板搭就的简易床铺下塞满了杂物,王东无法在床铺下容身。
初中时候的地震逃生演练王东记忆犹新,老师说过,地震的时候有两种办法可以逃生,一,寻找掩体,王东刚才钻床铺的办法就是典型;二,寻找空旷的地方。
其一行不通,王东只好使用第二条法则来挽救自己的生命了。
王东穿着大裤衩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猫着腰摸向了狭小的客厅,意图向院子里跑去。
漫天的星光遮盖住了王东的眼帘,王东诧异发现客厅的墙壁捅了一个大窟窿,他通过这个大窟窿可以看到苍茫的夜色。
“TMD,这是谁干的?”王东恍然明白,根本就没有地震,是有人在他家的墙壁上砸开了一个大窟窿。
如果王东再细心一点,他就会发现,墙壁上的窟窿呈现出人形的形状。
回答王东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呼,王东循声望去,声音是从父母的房间内传出来的。
王东大惊失色,疾步跑到了父母的房门外,抬脚踢开了房门。
父母卧室内的一幕让王东永生难忘,和蔼的母亲浑身是血躺在床铺上,白眼外翻,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一道魁梧的身影伫立在卧室内,父亲的枯瘦的胳膊正被他攥在手中。
咯吱一声,魁梧身影骤然用力,父亲的胳膊化成了粉末。
“当年你是怎样对待我的父亲的,我定当加倍讨还!我说过我一定会为我父亲报仇的!王英伦!!!你是死在我手里的第一条亡魂!!!”魁梧身影的双目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
目睹着卧室内的惨状,王东只觉得天晕地旋,黑压压的天空向他压了过来,让他喘不过气来。
王东眼前魁梧的身影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汽车站出现过的神秘人秦锐。
“这是你的儿子吗?王英伦!该是你心痛的时候了!”秦锐邪笑着走向了王东,缓缓抬起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