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007 连四爷登场
“坏了!有事忘记问了!”胡小雨突然叫了起来。
张扬还在感伤,抬起通红的眼睛问他说道:“他们已经走了……”
“你还有……”
“有什么事?”
“当年的事!”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让他们惨死的原因!”
小雨越想越觉得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想起来问这件事情。
“你怎么早不说……”
张扬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了起来。
他狠狠的在地上踢了一脚,把一块石子踢飞出老远。
然后问老薛说道:“师父,还可以和他们联系上吗?”
“不可能!”老薛肯定的回答。
“唉!”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又开始发愁了……
收拾好残局,三个人回到各自的房间,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满怀心事的。
屋里的人早就已经睡下,然而,两兄弟却是一夜无眠。
“该怎么办?”
他们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老薛在午夜时间悄悄的又来到了院子里。
阴云密布的天空不见一点儿亮光,星月都被遮挡住了。惨淡的路灯映照着被风吹得摇晃不定的树枝,就好像有无数怪模怪样的鬼影在张牙舞爪,肆意逞凶。
老薛站在院子当中,不丁不八的摆着架势,冷冷说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树影一晃,一个黑影从里边钻了出来,拍着手说:“不愧是茅山上鼎鼎大名的一字辈传人,果然有两下子,居然可以识破我的叠影藏身的伎俩。”
“堂堂杜判,也是阴司有数的高层,居然为了戈聂这么个穷凶极恶的小小鬼差来出手,未免也太掉价了吧!”
老薛依旧不敢懈怠,对面的是法力不次于自己的鬼王级别人物,如果不加点小心,恐怕要栽跟头了。
“哈哈!薛先生还是这么爱说笑,戈聂何许人?怎么使得动我?”杜判官来到亮处,彻底露出身形。
这是一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靛青色的长袍官服,腰里扎着白玉嵌面的腰带,头戴方翅圆顶乌纱帽,一张紫色脸膛长满了红胡须,怪眼圆睁,放出两道冷厉的寒光。
他手里抓着一支斗笔,正不停在打量着薛定一的动作。看来,他似乎没有先动手的意思。
“是吗?那么请问判官驾到,有何贵干呀?”
老薛说话不很客气,但是依旧不放松警惕,手里还是拉着架子,随时准备动手。
“我是为了胡小雨而来,你不要担心,这件事对他只有好处。”
“哼!你会这么好心?”
老薛和阴司的家伙们久打交道,深知他们就是些认钱不认人,有奶便是娘的货。
有些更是积年的鬼王被收编入地府为职,例如眼前的杜相杜廉才,其人是两汉时期的巨盗,死于战祸之中,却崛起于阴司鬼界称王称霸。
后来被地府的谛听所降,居然也混到了执笔判官的地位。
老薛和他可没少打交道,为了替人消灾解难,到地府去提一两个鬼魂来阳间办事,这种人情他可没少用冥币和香烛稞马来还过。
尤其是杜相,外号就叫“敛财独享”的家伙,其人品也就不言而喻了。
“定一真人,我们难道不可以好好谈谈?何必拿刀动枪的?”
“嘿嘿!如果有的谈,我就不会在这里把你拦住了!”
老薛虽然不知道他找张扬、胡小雨干什么,但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这种人一旦被他蛊惑,只怕胡小雨连骨头都得给他嚼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就只能作罢。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难道你动了胡氏夫妻?”
“你放心,他们已经去了投胎了,而且还是人类,这样的回答满意了吧!”杜相故作一脸委屈的表情。
“那……你慢走,不送!”
老薛手里黄符一甩,一溜火光直直攆上杜相,就是轰然炸响,四周瞬间亮了一下。
杜相措不及防,只护住了身体。
一顶好端端的乌纱被烧了个千疮百孔……
“薛定一!你!……你敢动手?”杜相气得须发皆张,伸手指指点点,却似乎有所胡忌始终没有放手一搏。
老薛轻蔑的摇摇头,又是两道火蛇摇头摆尾扑了过去。
吓得杜相连着左躲右闪,总算是逃过一劫。
“你……你最好给我记住!”
他袍袖一甩,气哼哼埋入树丛里,再也没有出来。
……
“真是奇怪?就这么就……走了?”
老薛愣了半晌,看看已经平安无事,干脆拍拍屁股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老薛一觉醒来,已是半晌午的时间,所有人都在客厅里坐着,田月儿一脸愁容似乎有事发生。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坐着不说话呢?”老薛看看胡小雨,又看看张扬,直觉告诉他,这事情和这两个小伙子脱不了干系。
“师父!我们打算到藏区去找爷爷?”
“问问他知不知道我们爸妈的事。”
胡小雨冲着张扬眨眼,虽然是实话实说,但是也需要张扬配合来劝服师父和小姨。
张扬点点头表示同意,继续解释:“我们跟团走!我打听过了,沿着X市的高速路一直走,看到那个巨大的咸水湖景区,就到了目的地了。”
老薛倒是没有反驳。
当年学艺的时候,他也曾走过各种高原绿洲。
16、7岁的小伙子了,出去见识一下也是不错的尝试。
看俩兄弟决心已下,张继昌也劝起了田月儿。
最后田月总算好歹答应了他们,但是却提出来需要答应她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
张扬简直愁死了,就知道不那么容易过关。
……
隔天一早,张扬、胡小雨被田月儿强行带回了张家。
田月儿一回来就带着张继昌缩进了自己的房间,好半天也没有出来,只留下两个人心神不定地在张家庄园里四处乱逛的等消息。
庄园虽然说是新建不久,张继昌还是对这里的布置不甚满意。
所以经过了几次返工的大片建筑里,现在一进门的花园已经是被装饰成古色古香的苏式园林设计。
满眼尽是假山叠翠;一条条锦鲤在荷花池不时冒出头来,带起了一道道白线;朱门翠瓦里,曲径的回廊通向前厅大门。
“哥?你说小姨会提什么要求出来。”
“我管她?”
“反正咱们必须要走,她爱咋咋地,只要出了这个大门以外,她就是想管也管不着了!”
张扬要比胡小雨想的开,爱好冒险的他,满脑子里已经都是对远游藏区探险的渴望和期待,至于真正的目的吗?
一早就抛在脑后了……
门口院门一阵响动,当班的司机老陈带着一个穿着灰布老式中山装①打扮的小老头走了进来。
带来的这个人年纪大约有六十几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亦不算胖。
背头,脑袋上油光水滑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边,不过脸色倒是很好,营养丰富的脸上满面红光的,眼睛里也丝毫不见一般老年人的混浊,黄眼珠子总是叽里咕噜地乱转个不停。
佝偻着腰跟在老陈后边,见到兄弟俩,远远的就露出了一口白生生的牙齿。
弟兄俩点点头向他们示意礼貌,又开始了他们的议论。
他们丝毫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却尚人见喜的老家伙却几乎和他们纠缠了大半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