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2章 神秘祭拜（1）

哥斯林皇帝的座船沿着大沙河东下，经过哥斯帝国与傅岸国之间的海峡南下，再进大清河口，沿河而上，在乔依镇靠岸。

哥斯林皇帝做了十七年的太平皇帝。他之所以能做到这点，首先缘于他崇高的威望。开国皇帝嘛，当然有几把刷子，起码他的品德和能力能使世上的英雄好汉心悦臣服。其次缘会于他的政治智慧，自古有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成就帝业后，很多事就摆不平衡了，君臣相互心生怨恨，滋生出许多事端来，或者皇帝对功臣大开杀戒，或是功臣生怨起兵造反致使生灵涂炭。哥斯林皇帝既没让那些开国元勋权欲膨胀独揽大权，也没有让他们有不受重用之感，总之各安其事。更重要的是他爱民如子，不仅减税轻赋让民众休养生息，而且不随意外出巡游惊扰地方。他这次走水路，就是为了减少对沿途官府和民众的滋扰。人未到，禁止地方官员接驾、拜见、宴请、送礼的御令已经到达，并不得告诉乔依镇以外的乡民。

更是亘古未有的是，哥斯林皇帝这次南下虽未隐姓埋名微服么访，因为如今太平盛世国泰民安没有安危之虞，也不是因为暗查什么；但也非以皇帝出巡的名义进行，而是带几个侍从室的管事、幕僚室的签事和内卫室的阁领等中级官员，弃用御船，而是乘一条不太起眼的快船。这就像一个在外发达的商人一样，轻车简从，从远方回乡祭祖一般。

哥斯林皇帝这是开国后第一次回到开始发达基业的乔依镇，自然受到乡民们隆重的迎接。乔森在哥斯帝国建国前夕过世，但哥斯林皇帝在此建基时的许多人还建在，对哥斯林皇帝怀有很深的感情。他们的儿子随着哥斯大军南征北战，如今在各地或军中任职。他们不愿跟着儿子去享清福而留恋故里，但他们对哥斯帝国的情结很深。再说，哥斯帝国比起安曼帝国来，孰好孰劣，乡民们心里也是有杆秤的。哥斯林皇帝的船的还很远，岸边的山坡和平地上，已经密密匝匝的跪了一地的乡民。

船还靠近岸边，哥斯林皇帝就对乡民喊到：“父老乡亲们请起！请起！你们是哥斯帝国的恩人，也是我哥斯林的恩人！”

看没有人起来，哥斯林皇帝又说：“父老乡亲不肯起来，是已经不把我当作当年的哥斯林了么？”

他话中并没有称自己为“朕”，而是称“我”，而且说自己还是“当年的哥斯林”。这一句话，就把高高在上的皇帝与身份低微的乡民放在同一平台上，他与乡民们的感情瞬间拉近了。几位长者心头一热，先站了起来，岸上响起一阵发自内心的欢呼声。

哥斯林皇帝不让随从们搀扶，自己一个人先下船，边走边以当年的称呼叫着几个长者。这些长者根本没有想到皇帝还记得他们的名字，激动万分，眼眶都湿了。这会，他们就像迎接外出多年未归的熟人一般，便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哥斯林皇帝的手与大家握在一起。

哥斯林皇帝对一老者说：“丛伯，你们家的地瓜又脆又甜，现在还有吗？我记得，每次行军打仗或在林子里埋伏等人，怀里总要揣个你家的地瓜的哟！”

丛伯激动得语无伦次：“有，有，满地都是，我就去挖几个，再让你解解馋。”大家哄然大笑，有人喊到：“还是到你家的地窑里去挖吧。”因为这个时节，地里的地瓜中有小指那么大，还不能吃。还有人喊到：“你家的地瓜比牛肉羊肉、山珍海味还好吃吗”大伙又笑。

哥斯林皇帝又对一老妇说：“良婶，每次打仗回来，我总要到你家吃一碗菜泡饭。那味道，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良婶高兴地说：“还没忘记呢？那时穷，只能吃泡饭。现在日子好了，我们早就不吃了。”

旁边一妇人接过话：“我们都已经忘记泡饭的味道了。”

哥斯林皇帝说：“我忘记不了，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了！哦，我记起你来了。你男人在队列里训练，你在外面叫他。 别人往左转，你男人却往右转了。是不是？”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年长的人们互相悄悄地说：“皇上还当年那个他！”

“当年的事皇上还没有忘记啊！”

“不忘本，就一定是个好皇上！”

乔依镇的乡民们心里热呼呼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