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十二章 塞外风情(二)
罗靖三人隐身空中,远远遥望,见云中二女行了拜师之礼,这才放下心来,花无邪这才转过头来,对罗靖笑道:“我以前在恩师芬陀门下,带发修行。后因犯规被逐,拜一前辈女仙为师,现已成道仙去。飞升以前,师恩深厚,曾为我虔心推算,知我灾劫夙孽至重,幸尚自爱,对于以前禅功,又能始终勤习,道基颇固。如在遇劫以前,将西崆峒珠灵涧大雄神僧所留两部禅经得到一部,虽仍不免兵解,受十四年苦孽,难满仍有成就。但西崆峒本是两个极为厉害的老怪天残、地缺两位老怪的立身之地,岂容外人在他们眼皮底下取走至宝,而且崆峒派一干妖人邪法厉害,独力难成,事前必须将外层禁图得到,并须有一好帮手相助,才能成功。昔年虽有几位知交,因我犯规被逐,一直羞于相见。多年来远处辽海,益发孤寂。所以没奈何,才将南海散仙吕道友强邀了来,替我助力,来时又得师门至交燃脂头陀指点,方知珠灵涧玉壁前层禁图被大雄禅师藏与此地百里外的一处山洞内,外有佛法禁制,外人尚不知道底细,只是近年来了一位厉害妖人,在那里隐修,所以要取出此图,倒有几分难办。”
罗靖想了一想,道:“我们现在有三人,不如我与吕师叔装成仇敌,在外间打斗,将那妖人引出,师叔在进去取宝,不就完事?”
吕璟知道罗靖既是追云叟白谷逸门下弟子,而且又为峨眉门下,连忙笑道:“小道友万万不可如此称谓,令师与家师本是至交,要是你称我师叔,乱了辈分,我怎么有脸面去见白师伯?”
花无邪略一沉吟,道:“那禁图还有三日方才出世,不如我们等三日后再去相机行事罢了,要是那妖人在此,倒可照靖儿的说法试上一试。”
三人略说几句,就依然回转城中,寻一客栈住下,一则掩人耳目,二则商讨取图之事。
雨下了一夜,这时候已经是绵绵细雨了,院中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花无邪方从客栈后院小门出去,却见门口角落处半躺着一十二三岁的女孩,手脚抱住一团,全身衣物十分破旧,满是泥污,头发已是半湿,斜搭下来,遮住大半个面容。
花无邪忙伸手摸去,只觉得手足冰冷,而额头却是滚烫,气息微弱,当下也不嫌污秽,一把将女孩抱回客栈居室床上,先将一身湿衣物除去,又用布搽去身上水滴,让女孩睡下,又取出一颗灵丹,喂在她口内,怎知那女孩病得十分厉害,药就含在口内,咽不下去。花无邪微微叹了一气,一口仙气喷出,灵丹化为一股青气,直接朝她喉咙下钻去。
这时吕璟,罗靖也来到外间,吕璟望了那女孩一眼,道:“你虽好心,但此女本质亏损得厉害,仅有几个时辰的寿命,幸亏是遇到了你我,要是换成他人,她再过两个时辰,就魂归地府了。”说完扬收飞出一股白光,照在那女孩身上,罗靖见那股白光似暖非暖,似凉非凉,感觉十分舒畅,知道是他运用本身元气相助,心头倒越加敬佩二人,不以善小而不为,乃是真正修道人的心胸气度。
约过半盏茶时间,花无邪只觉那女子枯瘦的小手泛起了暖意,往那女孩额头摸去,已经恢复正常,心中大喜。白光陡然收回。罗靖见吕璟面色微红,才知他耗损真元,替小女孩补遗本身元气,延长寿命,方才有此异像。
花无邪也转眼望来,吕璟笑道:“我没事,只是有略损真元,休息下就好了!”花无邪忙用衣袖拭去吕璟额头两滴汗珠,关切道:“你这人,就是老喜欢逞强。”罗靖在旁,忍不住笑了一声,连忙伸手捂住嘴巴。
花无邪与吕璟面上双双一红,不过花无邪知道罗靖本是自家师侄,倒也不怕,笑骂道:“人小鬼大!”
罗靖用双手捂住眼睛,笑着奔了出去,口中叫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师叔不用生气!”
约过了大半个时辰,那女孩便醒转过来,一下床便向二人磕头拜谢不已,道本名蓝冰儿,乃西南六十里外的蓝家峒人氏,母亲早亡,其父去年外出卖药,一去不归,平日就靠帮族中人干点杂伙,也还勉力过活,今年大汗,族中人都无法,只好逃到江城,一是讨点饭过日,二是亦想寻回父亲。因前几日热得厉害,又没讨到吃的,就病了下来,加上又突然下暴雨,更是支持不住,病倒在这里了。
花无邪见蓝冰儿虽然面黄肌瘦,但谈吐大方,为人乖巧,活脱脱得同自己幼时一模一样,心中怨气不知不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把拉了起来,又将早已煮好的稀粥端上,蓝冰儿只吃了半碗,便不再吃,花无邪见状,心中更加怜爱,再三劝说,蓝冰儿才将粥全数一扫而光。
倒了第二日,蓝冰儿就全数复原,吕璟见此女与花无邪一见投缘,而且本身根骨不差,更加刻意成全,取出两颗灵丹,让蓝冰儿服下。
蓝冰儿人小,不知道就里,以为只是治病之药,倒随手吞了下去。花无邪在旁,知道此丹乃他师傅阳阿老人费了一甲子苦功,用九百余种灵药炼成,功效比起幻波池毒龙丸差不多少,正邪各派中均视为脱骨换胎的灵药,每服两丸,最为珍贵。吕璟乃阳阿爱徒,不知费了多少心力得来,现在了自己缘故,爱屋及乌,心头越发感激。
给丹药时,吕璟见罗靖正好走了进来,正要将手中剩余两粒递与罗靖,花无邪笑道:“你那灵丹得来不易,要是换成他人,我当然叫他收下,只是靖儿本是峨眉门下高弟,他门当鼎盛,灵药至多,而且他有芝仙相助,更得我恩师所赠灵丹,你这丹药,对他倒无甚大用,还是先收起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