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十章 元江风云(二)
到了亥子之交,耳听上面尚无动静。料定妖邪当已早到,敌我引满待发,还未动手,只要金船一被金蛛捞出水面,必要来犯,齐来抢夺。颠仙自咐有长眉真人的至宝护身,倒不虑妖人得手而去,唯一可虑的就是怕妖人夺宝不成,径直用妖法攻穿水底江眼,倒翻地肺,引来地火,把全江化为火海,使金船永沉地窍。
郑颠仙见江面上玉清大师和众后辈门人已经准备妥当,扬手往江面上一指,一声轻雷,江心波涛如飞雪般往四外散去,同时三股金霞将三只木舟紧紧包围,升上水面,再放出一片光霞笼罩江面,如同一个几十丈高的琉璃罩,将江面罩住,三只木舟也分品字形,相隔三四丈,按部位排开。手一扬,飞出大小二只通体乌金,略具人形的蜘蛛,飞向水面箕踞,目闪奇光,注定水底,各将口一张,飞出一蓬亮晶晶粗如儿臂的珠丝,朝江心水底射去。
顷刻之后,只见水底现出一片金霞,光上烛霄汉,照得沿江两岸一片通明,知道金船已快吸出水面。左右木舟内的蛛粮七禽毒果分为两行,长蛇般飞起,朝二蛛口中直投而去。所喷蛛丝粗如人臂,每蛛不下百十根,白光如雪,银索也似,又劲又直,分注水内,缓缓向上拉起,江心中霞光异彩越发强盛,耀眼欲花。晃眼之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万道霞光照得天地一片通明,那条藏有前古金门诸至宝的金船,已由江波中飞舞而上。只见江面上狂涛乱舞,骇浪壁立,数百根银链下,网起一条数丈长短,形状奇古的金船,霞光万道,金芒射目。郑颠仙化为一道金虹,直向金船中投去。
这时两岸弟子,各将飞剑法宝飞出,笼罩在江中金霞之上,而刘泉,赵光斗,齐灵云三个功力深厚的弟子,也各驾遁光,飞入江心泉眼之中,在下小心防护。
金船方一出水,左右各飞来一片妖光,星飞电舞而来。左侧绿光中现出十余人,当头一位通身墨绿,形似僵尸,黑气缭绕,一出就历啸一声,挥动双臂,一出就化为两张亩许方圆的怪手,上面碧焰火光乱爆如雨,朝着江面光霞举爪便抓。
玉清大师知道来者乃妖尸谷辰,一面暗中运用伏魔旗门迎了上去,一面放起飞剑,挡在前面,犹恐不济,又将佛门离合神光发动,化为万丈金霞,席卷过去。妖尸谷辰见剑光神妙,长臂怪手抓之不断,也不理会,怪啸一声,往下一沉,全身倏隐,化为一团半亩方圆的碧绿光华,光中射出万道黑丝,直向玉清大师扑去,刚要及身,前面祥光涌现,现出五座数十丈高大的旗门,仙云一卷一裹,就将他团团围住。
二者刚一接触,右边光云中现出白骨神君神形,将手中长幡一摆,立时发出千万点绿阴阴的豆大光华,朝江中攻击去。众人见妖人大举来犯,按预定策略,正欲迎上,猛又听咝咝两声,江心金光忽然现出了一个大洞,咝咝之声仍在响个不绝,晃眼光华敛去了一半。
防守的诸弟子中,罗氏姐弟眼力最好,一见光层陷落处有一条几乎淡不可察的雪白影子晃动,认出正是日间弄鬼的那雪山七指老魅,罗黛青也不及招呼众人,忙将手中那柄天皇戈向前一指,飞出一道拇指粗细,其亮无比的金光,朝前飞去。罗靖更知七指神魔的厉害,寻常飞剑皆不能伤他,也将才得的先天一气子母神弩拿在手中,弯弓搭箭,手指松处,一溜金光瞬息划破百丈长空,后发而先至,硬生生地抢在姐姐手中金光之前,击向空中那条淡淡的白影。
七指神魔自持神通,认为身后那只玄阴魔掌神妙无方,变化无穷,岂惧这区区小箭?也不放在心上,脑后怪手略一挥动,扬手就朝空中那根尺许长短的朱翎金箭抓去。怪手刚要将宝光抓到,百忙中一眼瞥见发出这道金箭的道童手上,还持着一张尺许长短,紫气缭绕,形式奇古的小弓,连忙回眼朝面前小箭望来,方见箭头上冒出一团火红光华,周围现出六七道金乌光华,猛然想起一事,知道这一弓一箭十有八九应是轩辕古陵中所藏的护陵神弩,不禁大惊,情知不妙,连忙将手朝后一缩,欲不求有功,先求无过,等看明来历再说,
尽管他神通广大,机警神速,改换得快,已是无及。等他看到罗靖手中紫弓时,金煎已经穿掌而过,所幸老魅变势得快,见光华一触手,其热无比,连忙运用玄功,隐去怪手。金光过处,仅搽破手掌边缘,带起几滴血光,一闪而过。老魅隐形术立被破去,现出身形来。金箭飞出三十余丈,陡然一个凌空回折,又朝老魅射来。
此时罗黛青手中的天皇戈金光已经接踵而至,七指神魔见光华强劲,知道又是一件至宝,连忙一纵遁光,闪在一旁,双手指尖连弹,飞出几点白色火星,朝两姐弟打去。猛然一声雷震,一团紫气,九朵金花,由江心飞来,先迎着白色火星一裹,就消失无棕,。老魅见状,知道正是对头克星九天元阳尺,胆寒之下,哪里还顾得进金船取宝,一纵遁光,飞起半空之上,躲避锋芒为妙。
这时双方势头都是又快又急,玉清大师先将妖尸谷辰困入大方真人乙休所借的伏魔旗门中,就连忙将新修成不久的佛门离合神光迎上白骨神君所发的阴雷,只听霹雳连珠爆发开来,转眼空中的绿火纷纷爆炸开来,防守的众人也同来犯的妖人斗在一起,一时间,江面上霞光密布,精光闪耀,各色剑光宝气,上彻云衡。
这时左右木舟上蛛粮只剩少许,二蛛不住喘息,大有力竭之势。凌云凤的神禹令上已发出青蒙蒙一片光华,照向二蛛身上,不让其反叛伤人。
罗靖姐弟见怪叫化凌浑已经出手,才一收金戈神箭,方抬起头来,忽听天边传来极强烈的破空之声,才一入耳,一片青色奇光如狂潮电卷,就达上空,只一闪,便当头朝江面金船扑去,青光之中,更飞出五蓬比电还亮的亿万银针,带着轰隆之声,朝江面上的三只木舟连同大小两只金蛛打去,声势惊人万分。
凌浑原本隐身在侧以待摩诃尊者,见七指老魅发出采取雪山地底万年阴寒之气炼成的内丹雷珠,知道罗靖姐弟万难抵御,而自己所得的九天元阳尺正是克星,也不顾暗中算计老对头,取出九天元阳尺,一举破了那玄阴雷珠,正要给七指老魅一个厉害,见老对头已然赶到,想凭自身的玄功变化,硬抢进金船中,冷笑一声,倒转手中九天元阳尺,九朵金花略一分化,分出五朵上前,挡在木舟金蛛之前,而一团紫气连带四朵金花,径直朝司空湛打去。
青光依然原势不变,身畔交剪飞出化为一青一蓝两道钩形光华,一出手就暴涨千百丈,化为两道精虹,迎上紫气金花一绞一卷,立刻将之敌住,身形刚要飞至金船外的宝光中,猛又觉眼前人影一闪,微风飒然,当头撞来。司空湛毕竟法力高强,应变神速,一觉有警,身畔青光暴涨,反向前兜去,眼前一道金虹已经挡在前面,拦住去路。司空湛见凌浑挡在前面,知道要想冲进金船,已经是万难,扬手一抬,一道青光夹着万点银星,朝前打去。凌浑飞出一片金霞挡住,一时僵持不下。
罗靖见众位同门已经将剑光法宝连成一道光墓,将金船围在当中,只有师兄岳雯功行最高,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百丈金虹,在众妖人中飞舞盘旋,所到之处,少有敌手,手中更持方得的金刀,不时化为一片金霞向妖人们斩去,已有两人被他斩去一手一臂。此外更有四个车小的骷髅,从魏青手中的一个白骨作成的小锤上飞起,相貌狰狞,口中喷出道道魔火邪焰,得隙既要伤人。
也与三姐一个招呼,将手中的一戈一箭化为两道金光,朝妖人人多的地方乱飞而去,一出就各伤一人,两人看出便宜,正要加功施为。罗靖突听玉清大师在耳边叫道:“你们两人留神金船之下,无须管这些妖人!”姐弟才收转法宝,飞身到江心,与大师姐并列一起,专心留意下面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