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否 -- 第四章先生
第四章先生
先生走后,陆山泉哭的累了,便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看着一旁还在沉睡的姜天,自己又想起那段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唏嘘不已,如今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不过万幸之中还有姜天陪伴。
一会功夫,先生摘了些野果便已经回来,“泉儿,你先吃吧,等小天醒了你留给他一些便是。”
“还是等会吧,先生,等他醒了我们再一起吃,我们向来都是一起吃饭的。”
“嗯,也好。”
忽然陆山泉“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双目含泪:“先生,请你为我们的母亲报仇。”
“哦?此话怎讲?”
“先前我们听到邻居谈话,大火发生时母亲本可以跑出屋外,您也知道,我们屋子……简陋的很,并不像那些大老爷的大屋子一样,在屋里来回走一次也就几步路的时间,那么也就是说大火刚开始烧的时候母亲完全有能力跑出来的,我觉得……反正我觉得不对。”陆山泉也说不出那里不对,只是单凭直觉。
“嗯,你小小孩童便有这般洞察力,实属不易,我方才也是感觉有些古怪,只是我也探查不出其中的蹊跷。”
“先生!”
“叫我齐叔叔就行。”先生对这个执着的孩子有些许的感触,声音也温和了许多。
“齐先……叔叔,我虽然小,但是并不傻,这件事情绝对不对,求求齐叔叔为我母亲做主!”
“咳,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可是您是修仙的神仙大老爷,我看您刚才在树林里飞来飞去的。”
“孩子,即便是真的神仙大老爷来了,也没有办法啊,何况我还是个半调子。”
“齐叔叔,我们两人无依无靠,更没有什么能力,只能靠您了,只要您帮忙查出事情的真相,以后山泉做牛做马,会伺候齐叔叔一辈子的。”陆山泉说完之后,不停的向着齐先生磕头。
“起来吧,这件事情,我尽力而为……不过当下,还是先吃点野果,补充一下体力吧。”
“好!”陆山泉得到齐先生的承诺,心中积蓄的悲伤少了许多,随手抓起几个野果,吃了起来。
“谁?”齐先生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齐叔叔……你……啊……救命……”
“呼……”齐先生消失不久后,又出现在原地,发现陆山泉已经被掳走,值得庆幸的是姜天还在,“遭了,调虎离山计,看来此事果然不对,只是是哪个势力竟然对一个农村的家庭感兴趣,这事,看来要管一管了。”
当下,齐先生抱起沉睡的姜天,身形一恍惚,又向树林外飞去。
渐渐的飞出树林,就要走到闹市区,他才稳下身子,快步走向镇中心,不然这般飞来飞去的身法,倒是会在阳河镇引起不小的骚动,毕竟都是一些凡人,平日里哪见过什么修仙的真人。
“唔,好痛。”躺在齐先生怀中的姜天慢慢睁开眼睛,全身疼痛,“先生,你怎么在这?咦,山泉呢?”
“嗯……”,齐先生放下姜天,又递给他几个野果,随后将他晕过去之后,到陆山泉被掳走的经历讲了一遍。
“这,该怎么办?”听说自己的兄弟陆山泉被掳走,姜天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可能是某个拐卖孩子的江湖骗子将山泉掳走,等我现将你安置好,再去寻他。”齐先生只是编了个理由,为了不让姜天过于担心。要知道能够在齐先生眼前把人掳走的,可不只是江湖骗子能够做到的,这也是齐先生内心的担心,毕竟自己要是以实情相告,这个小子非要疯掉不可。
“先生,那个……你别留在这陪我了,我自己能行,你先帮我去找山泉好不好?”姜天性子颇急,自己的母亲刚刚去世,兄弟又被人掳走,心中干着急却没有实力去解救。
“胡闹!我抛下你,你如何生存?”
“我能行的!”姜天不服气道。
“等我们穿过闹市区,我就去带你上我老友那边,不用几天的行程,之后我就会搜索山泉的下落,找到他之后,我自然会带过去让你们重聚的。”
“可是……”
“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先生是神仙大老爷,自然可以做到,不过我怕耽搁的太久,山泉他……”
“这个你可以放心,江湖骗子只是拐卖儿童,并不取其性命。”
“嗯,山泉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先生会去救你的。”姜天小声嘀咕着。
齐先生领着姜天穿过阳河镇的镇中心,待又走了半天的路程,两人来到一条河前,这就是小镇的护城河——阳河!
姜天见齐先生凭空从手里变出一些衣物和残破的物品,心中一震:“母亲的遗物……”
接过物品,姜天默默的看着这些东西,他再熟悉不过,这件碎花的裙子是母亲一辈子最爱的衣服,只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母亲才舍得拿出来穿一次,之后母亲又要小心翼翼的放回去,可是这件裙子已经烧的不成样子。
这只木马是自己六岁那年母亲给两人做的,那一天两人见别的小朋友有木马可以玩,就吵闹着自己也要一只。可是家里太穷买不起这样的玩具,不擅长木雕的母亲花费了几天的时间才制作成了一只小木马,虽然看上去比那些小店里卖的成色差太远,但是却是他和山泉最宝贝的玩具,现在这只小木马已经被烧得全身发黑,小马的后半部分身子更是烧的干干净净。
这枚破的铁戒指据说是没见面的“父亲”从地摊上买来,送给母亲的订婚礼物,母亲一直把它戴在身边,每到某个特殊的日子,便要取下来清洗一番,仿佛这破铁戒指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一样,碰一下都嫌心痛。
细细的看着大火中救下来的小物品,除了铁戒指被烧黑了没怎么损毁之外,其余的都已经被大火破坏的七七八八了。
姜天的眼眶早已经湿润,他拿过那只母亲贴身带着的戒指,套在手指上,其余的物品堆到了一起,然后找寻了一根小木棍,开始在一棵大树下挖了起来。
齐先生知道刚刚失去母亲的痛苦,更是明白姜天要把这些东西埋掉,于是便没去打扰,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好了,先生……多谢先生为我们保存这些,姜天感激不尽。”掩埋好了母亲的遗物,又在母亲的坟前跪了许久。
“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没什么可谢的。”
姜天感激的点点头,随后看着眼前这条大河,滔滔的河水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先生,咱们之后怎么办?”
齐先生微微一笑,抱起姜天,道:“抱紧我,可不要掉下去。”
说罢,双脚一蹬,向河里跳去。
“啊……先生救命啊……”姜天被齐先生的举动吓坏了,连眼泪都来不及擦拭,大呼小叫着,若是两人这般落入水中,不淹死才怪。
“呼……呼……呼”耳边有风声,居然没死啊,姜天发现自己居然被齐先生抱着,飞在空中,大风呼呼而过,而且身边还有淡淡的白云飘过。
这……呀,飞上天了!姜天壮着胆子朝下方看去,只见下面的庭院楼阁,山村院落都变成了小黑点。这是自己做梦都想的事情啊,有一天跟神仙大老爷一样,踩着传说中的仙剑,穿梭在天际间,除暴安良,行侠仗义。
先生果然是神仙大老爷,小小的孩童眼中满是崇拜之情。
“怎么样,先生的功夫还行吧?”
“神仙大老爷自然是很厉害的!”
“以前我讲《仙尘卷》的时候,你这小鬼总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修仙之人,现在可是信了吧?”
“信了,信了,不过我听传说,神仙都是踏着仙剑的,为什么先生却什么也没有”
“咳,你就当我太穷了,买不起吧。”
“这东西还需要买吗?”
“好像不太需要,是我修炼的道法跟别人不太一样,呵呵。”说到这里,齐先生眼中也满是自豪,不过说给这个小童他也不懂。
“哇,好厉害,我也要修炼先生这样的刀法,先生教我,姜天想拜先生为师。”小孩子一脸崇敬。
“日后再说,当下之急是先去我好友的住处,再把山泉找回来要紧。”
“哦。”姜天一脸的不高兴,不过想到救陆山泉要紧,当下也没再要求。
就这样被齐先生带着约莫飞了几个时辰的功夫,齐先生忽然在一座大山前落下,“到了!”
好一座大山!
好一座巍峨的山脉!
“先生,好高的山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山呢。”姜天被眼前坐落在巨大山脉中的大山倾倒,自己见过最高的就是阳河镇的小山,可是跟眼前的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好了,咱们上山吧。”齐先生一笑。
“走上去?不是用飞的吗?”这么高的山,得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要是飞上去,那么一会就到了。
“飞?山里的规矩是不让飞行的,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上去吧,反正已经到了,就不在乎那么点路了。”
“这叫一点路吗……”姜天小声嘀咕着,凭借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要走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