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之歌 -- 秋的悲凉（2）

太阳当空，烈日如火。

一辆兰博基尼急速飞驰在公路上，车窗外的景物飞快变换着。车内空气沉闷潮湿，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紧握着方向盘，指骨微微发白，韩勋夜将车速加到最大。一路上都没停过，不知闯了多少红灯，速度很快的甩掉了车后跟着的一辆黑色车，扬尘而去。

海浪一波接一波扑向沙滩，沙面在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下温度骇人的高，细小的沙粒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海面上，海风咸咸的，温温的扑面而来，闪烁着粼粼波光遮挡住了波光下的深沉。韩勋夜长长地身影映在上面扭曲着，有说不出的落寞。

原谅，真是可笑！

他嗤笑一声，望向无边辽阔的大海，黑色的眼珠深黯冰凉。时间记忆里的一幕幕如影出现在眼前，他痛苦，他绝望，他变得冰凉如那夜的海水般，凉的刺骨，凉的如赘冰窖。

……

“夜！”

夜幕下，海浪汹涌驶向海岸，击打在礁石上。一个女人半蹲在海边，冰凉的海水浸湿了她的下半身，秀丽的面容满是泪水，满眼不舍的看着怀里一脸茫然和害怕的夜，抽泣着。

“对不起！夜……”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伤心的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痛苦得一把揽过夜小小的身体，紧紧的抱住。

“妈妈。”

此时的他害怕极了，从来没见过妈妈这样的表情，他不懂，但心里的恐慌让他也抱紧着妈妈，好像深怕妈妈会离开他。

“妈妈，不哭！不哭！”

紧紧的相拥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来，吃力的安慰着妈妈。但双手还是紧攥着妈妈穿着的白色衣裙，抽噎着：“妈妈！呜呜……是夜不乖，呜……惹妈妈生气，妈妈你不要哭，夜以后会乖乖地听你的话，夜会听话……”

雪白的衣裙，交织在大海与天的黑色里，蔓延起舞。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夜！”

女人无望地摇摇头，轻轻放开了夜小小的身体，轻声哽咽着，冰凉的眼泪滴落下来。

她闭眼，无法解释什么，只是喃声呓语着。心在极度痛苦着，扭曲的让她说不出话来，喘不过气，宿命的气息在她身上流露。

久久，她默默望着孩子的脸，想要牢牢记住他的样子。

夜晚的风，狂乱，恐怖，肆虐地卷起海浪又重重地拍下。

“夜！原谅妈妈。”

月色下的她，逐渐变得清冷，绝美起来。幽暗的痛楚浮在眼底，决然的放手转身。

“妈妈！”夜怔怔的喊着。手僵硬着伸向妈背影。

一步一步，深沉的海，像一头地狱的怪物，流涎扑至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夜，原谅妈自私，原谅妈妈！

她最后的呐喊，心痛的恍若整个人已被撕裂，惨白的身体在最后一秒被海浪坠入，带走了深深的歉疚与悲哀融入其中，消失不见。

“妈妈！你要去哪里？妈妈！不要，不要丢下夜，夜会听话，不要丢下夜……”

他哭喊着，小小的他望着妈妈绝望的背影，渐渐被黑暗的海水淹没吞噬，无可名状的恐惧和不安侵蚀着他弱小的心，僵硬着身体望向黑暗的大海变得死寂……

她的狠心。

最后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绝美的背影和说不出的残烈。

好久，夜定定的望着，孩童那纯真无忧的眼变得如寒潭般幽暗死寂——

……

“……”沉默着！

他拉回了记忆，苍白着双唇。

妈妈……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永远都不！

仇恨的声音在韩勋夜的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握紧的手指变得发白发青，“咯咯”作响。

火辣辣的太阳照在他周身，变得寒冷，空气中分子凝固成冰。沙粒闪烁的光像一把把淬毒的刀子剜向他的心，世界显得萧条孤寂。

他嗤笑的看着海面，从这里消失的背影，让他更加怀恨在心。

“他害死了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已经十多年了，为什么还会这样的痛苦！每每看到这片海，他都是痛苦的，无边无际的痛苦！无时无刻的痛苦！被毁坏的人生真的好痛！

以为被仇恨冲淡稀释了的悲痛，再一次被他冰封。

他望向大海，眼里明亮着，如星夜般的光，他笑笑，这笑变得妖娆，在白炽的太阳光下变得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