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六章 父亲

“这…这里是哪…儿”索杰尔迷迷呼呼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老树根旁边，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雪虽然不大但也将他的身子掩埋了大半…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吧…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好…好疼啊…”索杰尔轻轻按了下脖子，疼得他险些叫出了声…对了！是那个叫赫拉夫的老混蛋！！索杰尔突然想了起来，那个时候自己刚刚准备去看看胖子总管的伤势，赫拉夫那个老东西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没容他反应过来就一掌劈在了自己脖子上！该死！那个老家伙呢？还有，不知道佛罗里德克还活着没，自己虽然和他萍水相逢，但那个家伙倒是个汉子，还因为救自己废了一条胳膊，实力自然是大打折扣，这倒着实让人过意不去…索杰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带，才想起来自己的几葫芦酒已经没了…嘴里好不是滋味啊，索杰尔舔了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站起身来，突然听到了一阵枭枭的脚步声从黑夜中传了过来，“你倒是真能睡啊！”林子里走出了一个又瘦又高的白发老人，趁着朦胧月色，勉强能看见对方是一身白衫打扮，来者不是赫拉夫又是何人？！“你…你这老家伙出手这么重反倒来说我的不是？真是毫不讲理！”索杰尔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转身便要走。“你要去哪儿？”赫拉夫右手探出，一把捏住了对方的肩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索杰尔也不回头，“不过我要先去看看我朋友的伤势…”“哈哈哈哈，”赫拉夫突然大笑了起来，“小子，你以为你现在在哪儿？冰封森林？不不不，从这里往南再走半个时辰的路我们可就迈进了加拖拿行省的地界！”“加…加拖拿？！”索杰尔咽了口唾沫，“我昏迷了多久？”“五六个时辰了吧，”赫拉夫嘟囔起来，“害的让我一个老人家一路上背着你这个混小子！”这回索杰尔不得不重新开始评价一番这个老怪物了，身为一名追天级杀师，赫拉夫的实力之强那是毋庸置疑，但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家伙赶路的速度也是一绝！仅仅花费了五六个时辰居然差点儿横跨了整个多马格行省！而且这还是在他背着自己的情况下，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恐怕…索杰尔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怪物就是怪物，果然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衡量他！“好吧，我现在要回去是不可能了，”索杰尔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那么现在请尊敬的赫拉夫大人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冒着与杀神为敌的后果来救一个与你素未谋面的家伙，而且还要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我虽然救了你，但你现在可算是我的俘虏，”赫拉夫笑了笑，“而且高人做事总是神秘莫测的，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必多问，跟我走就是了！”“这，这是什么道理！”“高人做事总是由个人心情而定，哪里需要什么道理！”“你！”索杰尔下意识的去抓自己背后的大剑，却发现自己背后已空无一物…“对了，顺便说下，”赫拉夫看了一眼索杰尔，“你的那把破剑被我扔到冰封森林了，那东西太重，我可不想在背你的同时再多背上那百十斤的废铁！”“…”索杰尔这下真的无话可说了，就这么坐在地上发呆…“好了，先吃些东西吧，”赫拉夫就地坐在他旁边，递过来一根热气腾腾的烤猪蹄，“我不饿！”索杰尔看都不看一眼。“这可是我刚刚亲手烤出来的啊，”老头皱了皱眉，“别人可是求都求不到呢！”索杰尔依旧不答话，“不吃也罢，”赫拉夫一口咬掉了小半只猪蹄，顿时一股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索杰尔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拼命的压住自己的冲动…“这雪可没有停，猪蹄再不立刻吃的话可就浪费了，”赫拉夫一面说话一面又咬了一口，搅得索杰尔心中好不是滋味！“我说…”“恩？怎么？想吃了？”赫拉夫手握猪蹄，一脸戏谑的看着索杰尔。“我说…”少年转过头来，深深看了老头一眼，“你…你身上有酒吗？”“噗！”赫拉夫满嘴的猪肉喷的到处都是，“哈哈！看不出来，你这小子居然还是个酒鬼！哈哈！”“切，有什么好笑的！”索杰尔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赫拉夫见他这般也不再出口讽刺，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口猪蹄，“说实话我已经快忘了酒是什么滋味了，我在冰封森林里一个人呆了十五年之久，这些年来别说是酒，就是一口茶我都从未喝过…”“你，你没有亲人吗？”索杰尔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尽管四周月光稀微，但他还是清楚的看到了赫拉夫的身体在这一刻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亲人？”老头叹了口气，满眼的苦涩，“我四岁那年爹娘便都死了，对于他们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全由我的叔叔一手把我带大，直到我十三岁的时候，叔叔也病死家中，之后我便一人流浪大陆了…”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啊！“那你总得有孩子吧？”“没有，”赫拉夫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愁苦，“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这一生都不会娶妻生子的！”“哎、咱们倒是差不多啊。”索杰尔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和这个老家伙亲近了许多。“好了，你问了那么多问题，该轮到我问你了吧？”赫拉夫将最后一口猪蹄塞进嘴里，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一些…“我？我有什么好说的？”索杰尔一怔，显然不明白一名追天级杀师为什么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产生兴趣。老头看了一眼索杰尔，“我在冰封森林里也见过你和那个杀神的家伙动过手，我问你，你的剑术是从何处学来的？”“我娘。”“那你爹呢？”“我没见过他，”索杰尔低下了头，“和你一样，在我的脑袋里并没有关于我爹的任何记忆，我娘到死也没有…”“什么！尼莫兰她…她死了？！”老头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的震惊！不过比那更早一步站起来的却另有其人！索杰尔的眼角颤抖起来，“你…你怎么知道我娘的名字？！”“看来我果然没有认错人啊，”赫拉夫叹了口气，“你娘到死都不告诉你有关你爹的任何消息，看样子她还是不肯原谅尼古拉啊…”“尼…尼古拉？”索杰尔一把拽住了老头的衣襟，“尼古拉是谁？我爹吗？！”赫拉夫一愣，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的恨意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连亲生父亲的名字都不肯告诉儿子，哎，这就是报应吧…”“快告诉我！！把你知道的统统都告诉我！！”索杰尔发疯似的叫了起来。“好吧，”赫拉夫推开了他扯住自己衣襟的双手，“你的父亲尼古拉是我的朋友，当然他也是一名实力精绝的杀师，你的魔雷杀气也是从他身上继承而来，而且，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怀疑你是他的儿子…””什么魔雷杀气，那个不是叫做紫雷杀气吗？”“哼，魔雷杀气号称天下第一的雷系杀气，虽然你的杀气还远远没有觉醒完毕，但我赫拉夫怎么会认错呢！”“不管这些了，”索杰尔迫切道，“那我爹现在在哪？他为什么不和我们母子在一起？”“我怎么会知道，”赫拉夫耸了耸肩，“早在十五年前尼古拉就在大陆上失踪了，我当时便去风雪城问你爹的下落，可风雪城的人就是不肯告诉我，之后我便去找你娘，可是却发现她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也失踪了，我虽然比你爹大了整整二十岁，但他却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尼古拉失踪之后我便自觉人生无味，一时冲动便在冰封森林里呆了十五年之久，直到发现你为止…”“那我爹和风雪城有什么关系？”赫拉夫看了一眼索杰尔，“你爹他可是风雪城的杀师，而且…而且还是拉帝夫大人的亲传弟子！”“什么！！”索杰尔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和传奇人物拉帝夫有着这层关系！“拉帝夫大人是肯定知道你爹的下落，”赫拉夫道：“当年我去询问时他却是闭口不答，对此我也毫无办法，不过这次有你在，我不信他还不说，毕竟你可是尼古拉的亲生儿子！”“那我们现在就是去风雪城了？”索杰尔这才想起风雪城的所在地就是前方不远的加拖拿行省！“我是在快四十岁的时候第一次遇见你爹的，那个时候他好像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吧，”赫拉夫抬头看了看天，任凭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不过他那个时候已经是一名风雪城的高级杀师了，不得不说的是，尼古拉的天赋的确堪称逆天！在他二十五岁那年便突破到了追天级杀师的境界，在大陆中也博得了极大的名声，与他的师兄号称杀师界的‘雷火双皇’！这么些年过去了，恐怕他已经踏入新的境界了吧…”“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索杰尔朝南方看去，目光炯炯，“去风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