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少年
首次提交作品字数不能少于5000字,否则不能通过作品审核在网站显示。“你是我父亲!哈哈,好玩……父亲,你6岁还尿床啊……嘻嘻,10岁时偷偷下山玩……11岁时……”吴墨尘一张英俊的脸痛苦的扭曲着,脸上清白交接,看着刚刚出生的儿子如数家珍的抖落着他那不堪的回忆,成为父亲喜悦霎时烟消云散……耳畔回响起开山祖师的古训:“千年转,天地劫,星辰动,紫霞漫……”看着漫天的紫霞,回想着昨夜星辰的异变,难道……难道他儿子就是祖师所等之人么,这山,这道观都是为了他儿子的降生而存在……他儿子,就是劫缘!
17年后……
一袭月色白袍的少年百无聊赖坐在树荫下,怀中碧青色皮毛的小狐不安分的扭动着,少年叼着草根,飘渺的目光穿过细细密密的树叶,哀叹了口气,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怀中的小狐:“我们被老爹抛弃了,名为历练,实则是把我们驱出道观啊,这下怎么办?没了那些师叔师兄的,好无聊啊!那些妖啊,鬼啊,闻到我们的气息就躲的要多远有多远,这日子怎么过啊!要不我们去道观或者寺庙玩玩……”
在吴天谴左一个无聊,右一个无趣的哀叹中。万里外香火缭绕的道观里,一群年轻的道士结束了他们的晨练,无一不庆幸着那个扰了他们17年的家伙终于走了,整个道观里洋溢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喜气,就好象摆脱了跟了一辈子的倒霉鬼似的。
吴墨尘悠哉游哉的品着香茗,手中的棋却毫不疑迟地落下:“将军!哈哈,铁老你要输啦!”对面的老人丝毫不介意中年人脸上得意的表情,只道:“老啦老啦!就让我徒儿代我老人家吧……”中年人闻言,微微上翘的唇角不禁一抽一抽的,开什么玩笑!让他那宝贝儿子回来,这好不容易安静的道观还不又闹翻天!艰难的吐着干涩的声音:“您不是让他现在就回来吧,天谴他才出去几天,历练的还不够啊。”
老人蓦然想起如果那宝贝徒儿回来……还是不要回来的好,要不然他就别想过这种品着香茗下着棋的悠哉日子了。对面的中年人似乎知道老人在想些什么,笑了笑道:“这棋和了,再来一盘如何?”老人喜笑着答应了。无尽的棋,无尽的意,这便是浮生偷得半日闲吧。
宜源感受着空气中的喜气,没有小师弟的日子他终于得以认真看看住了十多年的道观了,原来自己住的地方是那么的美好,为什么以前会感觉住在地狱里呢,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可怜的孩子,他似乎忘了什么。】连滥好人,整个道观里公认的脾气最好,最温柔的宜源都这样想了,其他人的想法就不必多说了。
天谴支起半个身子,看着小狐狸那双灵动的眸说:“小玉,你说我出来这么多天了,老爹和师兄他们会不会想我,就算他们不想我师傅绝对会想我,你说我要不要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小狐狸白了他一眼,兀自找了个最舒适的角度睡了。
天谴不依不饶的拨弄着小狐狸的耳朵,口中念念有词:“魂兮归来,魂兮归来,小玉你就别睡了,小玉……”任凭那好听的声音怎么呼唤,小狐狸都是岿然不动。哄了半天天谴终于放弃了,使出杀手锏:“玉魄,你再不起来我就不抓鸡给你吃了。”全名都叫上了,只是小狐狸还是不理不睬的,也许是对天谴的“炭烧鸡”不屑一顾吧。“炭烧鸡”顾名思义就是把好好的鸡烤成炭。
忽然小狐狸动了动鼻子,一双晶莹的眸忽地张开。天谴也从半寐中醒来,脸上浮显出欣喜:“竟然有不怕我的灵!”半响又诧异道:“那灵护着一个人?!唉,人的话还是算了,我可没闲情去理那些庸人。”言罢又躺回去装死。却见小狐狸如一只离弦的箭咻的冲了出去……
舒静看着稀疏的树林,心里有着深深的失落,是自己幼时的记忆有误么?用尽了所有力气去搜刮那稀薄的幼年记忆,记忆里的树明明很高很密的,为什么眼前的树林却是稀疏不堪,老弱病残的树在风中挣扎着。甚至在树林的这一头可以看见树林的那一头,这还是记忆中的树林么?
现实真是残酷啊,也许那4岁记忆里的神秘树林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罢了。难道自己执意要回到这阔别13年的地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幼稚的幻想么?深吸了一口气,很好,空气比起自己住的城市要好得多,或许,这小镇还未被污染透吧……
看着满目疮痍的小树林,舒静努力说服自己,有总比没有好,就是这样的树林,公园里也难找,就当自己游公园吧。舒静一边自我催眠,一边鄙视自己都找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稀疏的树林很容易找到空地,将报纸铺在地上,舒静无奈的看了看周围,除了她倚着的这棵树,别的树都离她好远,她的野游梦算是彻底破碎了,亏她还准备了一大堆吃的,玩的,想为自己的青春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呢。
其实,最主要还是对儿时的留恋吧。
刚拉开鼓鼓囊囊的背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装了卤鸡腿的袋子,一阵疾风掠过,只觉手中一轻,舒静举着空空如也的手,目瞪口呆的望着远去的影子,口中呢喃着:“我的鸡腿……”半响又舒了口气:“还好带的东西多,我还是吃烤鸡吧!”郁闷了一下的舒静从背包里掏出一只装着油纸袋的保鲜袋。
其实在这一瞬间舒静想了很多,能在这时候出来抢东西的只能是很有灵性的生物,而舒静所认识的动物中只有猫才有可担此大任灵性,对于猫,特别是有灵性的猫,舒静对它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种猫舒静只认识一只,就是4岁时在这儿养的那只,那只猫死后舒静随父母离开了这儿,此后所见的猫便是一点灵性也没有。抢她东西的那只猫是饿急了吧,否则优雅的猫是不会当“强盗”的,那只鸡腿就当是自己吃的好了。
一直小巧的狐端坐在舒静眼前,放下口中衔着的袋子,大有我要用鸡腿换鸡的气势。
舒静愣了,看着这只有着碧青色毛的小狐狸,小狐狸那双晶亮乌黑的眸也瞅着舒静,四目相对,舒静感到自己高估了猫的智商和勇气。就好象是受了蛊惑般,舒静乖乖的交出烤鸡,仍旧一脸呆滞的看着那只狐。
小狐并不接舒静递过来得鸡,只是定定地看着舒静的背包,舔了舔唇,一溜烟不见了……只留舒静呆滞在原地。
“你有多少只鸡?我全买下了.”温润的声音传入舒静的耳朵,不知何时,一个着一袭月色白袍的少年立于舒静身前。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舒静呆看着眼前的人儿,这……这还是人么?
天谴看着近乎痴呆的舒静,暗暗蹙眉,这些凡夫俗子,都这么迟钝么?卖个东西都这么难。“若是不想卖,就算了。”天谴等的不耐烦了,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那美形的人儿走了好久,舒静才缓过神,忙吸了几口气,要死了,要死了,刚刚都忘呼吸了。鸡……美人……狐狸……莫非是传说中的狐狸精!
“555……怎么走了?狐狸精的话,这鸡白送了我都愿意……”舒静伤心的嘀咕着。
玉魄不依不饶的围着装死的天谴转,转的天谴不耐烦了:“别想我再去给你买鸡了,那些庸人,看到就烦,不过是有一只普通猫灵跟着的庸人。”
玉魄睁大了那双晶莹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天谴,那眸中的泪呼之欲出。
天谴终究敌不过狐狸眼泪加魅惑的攻击,无奈道:“你把她引进来吧,看她要什么才肯卖了那鸡。”
玉魄雀跃着窜了出去,不一会便领着舒静来到少年身旁。
舒静看着随意卧在树荫下的美人,心中激动不已,传说中的狐狸精哦,努力抑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却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你……你好,我叫舒静,很高兴认识你,这……这些吃的都送给你好了。”
“无功不受禄。”天谴淡淡道,似梦中惊醒般盯着舒静身后,那里,他看到那只琥珀色的猫灵头上站着一只黑色的雏鸟,而那只雏鸟,正在慢慢的长大……
雏鸟抬起头,锐利的眼神对上天谴的双眸,空气中徒生的王者之气压的天谴想拜倒在雏鸟身前。黑色暗淡的绒毛逐渐脱落,长出丰满如黑色缎子般细腻富有光泽的羽毛,张开的翅稍上泛着宝石蓝的光晕……那鸟飞至空中,因那猫灵不堪重负……
“你……你给我变个戏法就好了,能遇到一只狐仙,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舒静清泠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威压,天谴长舒了口气,差点就要被那威压摄住了。无暇顾及舒静说了什么,天谴又专心去看那雏鸟。不经意瞥见玉魄在一边抱着烧鸡吃的津津有味,心里有些怒意,那只蠢狐狸,就知道吃。感到天谴杀人的目光,玉魄奇怪的望了望天谴,舔了舔唇,又吃开了。
难道以玉魄的道行,感觉不到这威压?那……这鸟是——抬眼望去,一只周身黑色的大鸟浮在空中,其形若燕子,却拖着凤凰的羽翎,腹部有紫色的奇怪的字样花纹……天谴认得那是甲骨文的玄字。
“玄鸟……”天谴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怪不得,以玉魄千年的道行竟感不到威压,千年道行对上上古神,还太弱,就如一只蚂蚁对上太阳,玄鸟一爪,百个玉魄都得灰飞烟灭……
空中迸发出一阵柔和的黑色气场,转眼间那玄鸟化作一个7,8岁模样的小男孩,那粉雕玉琢的模样煞是可爱,一头黑色缎子似的碎发,一双闪着妖异之色的眸,左眸秘蓝色,右眸金红色,那身黑色长袍上绣着紫色的甲骨文“玄”字。
玄鸟悠哉的坐在不知何时已有成年老虎般大小的猫灵身上,抬眼看着天谴,看似随意的挥了挥小手。天谴只觉的一股强大的灵力扑面而来,却化作百鸟充斥林间,听着百鸟争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古老的森林里,天谴只觉得震撼。
这片原始森林是天谴的灵力幻化而成,这片森林便是天谴自己的结界空间,玄鸟不愧是上古鸟神,只凭灵魂的力量便可在天谴的结界里幻化生灵。如果这是一场斗法,那么,天谴输定了。
“啪啪……真的好厉害!”舒静忍不住鼓起掌来,能见到如此异景,她这辈子可算是没白活,这百鸟,古林,只怕都是那青狐所为吧。
“不是的啊,姐姐,不是那个人类做的,是我,是夜羽做的……”玄鸟恨恨的看着天谴,模样就像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只可惜,他的声音只有天谴才能听见。
不是吧,这个人类女孩是玄鸟的姐姐?!天谴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女孩,而此时吃完鸡的玉魄窜进天谴怀里。天谴看玉魄的样子是吃饱了要睡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只狐狸,只会给他添麻烦……可是玉魄只是瞪大了那双晶亮的眼睛望着他,又望望舒静,那双碧青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天谴会意,拍了拍玉魄的头,碧青色的狐狸转眼间化作一只雪白的小猫。把玉魄交到舒静怀里,不等舒静开口便道:“帮我照顾一下玉魄。”
看了看还站着不动的舒静,天谴又道:“把它带回你家去,这是照顾费。”说着又塞给舒静一些东西,挥手间,舒静便回到了那片稀疏的小树林。
舒静恍恍惚惚的站在小树林里,刚刚的一切好似梦一般,但是那只白猫却蜷在她怀里睡着了。“玉魄,”舒静喃喃道:“‘玉魄中天满,清辉近水多。’玉魄,是‘月初升或始缺时不明亮的部分’的意思吧。”难道刚刚穿越了?打开手心,一张红色的百元钞票正静静的躺在那里,在微风中瑟瑟抖动……
诗经商颂玄鸟》
诗经?颂?商颂——《玄鸟》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
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
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
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
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
支走了那女孩,天谴对玄鸟笑了笑道:“玄鸟前辈是为何事到此啊?”
只见那孩子淡淡道:“不必叫我玄鸟,玄鸟是族名,只是只有我一个罢了。就如你的那只青狐,青狐一族只剩这一只了,可你叫她玉魄。我,叫夜羽。”那淡漠的眼神扫过天谴,看得天谴一阵心悸,那眼神,就算活了千年的狐都不能拥有吧。
看着天谴眼里的惊惧,那孩子只是笑了笑道:“你不用惊慌,和你做笔交易,如何?”却是看都不看天谴一眼,兀自说下去:“你保舒静的平安,我帮你化劫。”
“化劫!”天谴心头一紧,眸中尽是不可置信:“为了人类而逆天?我的劫,可是天劫!”这人类,指舒静,也指自己。
那孩子道:“这你不用管,我说到做到便是。”半响,又道:“我受了万年的咒——被封印了灵魂与灵力,堕入轮回中,总是做不过10日的雏鸟便死,万年的轮回……那日我从鸟巢里跌落,本是要死的,只是被舒静捡去养,又多活了几天。那咒算是受到了干扰。死时,因有了名字,有了怨念,竟没继续轮回。就化作鸟灵跟在她后面。”末了,又叹了一句:“上古的神灵,死的死,封印的封印,独我一个也没意思。”
天谴听罢,甚是好奇,能让一只雏鸟有怨念,那要怎样的死法?不会是生着被拔毛剥皮吧,可看雏鸟的样子,又不像……
男孩看天谴用炽热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无奈:“是被一粒米噎死的……”似很生气的摆摆手道:“你也别叫我玄鸟前辈了,我叫夜羽。”
天谴听罢夜羽的话,有些回不过神来。开……开什么玩笑,玄鸟会被一粒米给噎死?那不亚于一只大象被小蚂蚁给咬死,可看夜羽的神情又不像是说笑,而且这种死法,说不定真能让雏鸟心生怨念。终于,天谴忍不住花枝乱颤的笑开了,只吓得百鸟惊惧,满林乱飞……
好不容易收住笑意,看着夜羽发青的脸,天谴有些抱歉,忙撇开话题道:“真看不出,那小女孩挺会取名。夜羽,倒是挺好的名字。”
夜羽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天谴的说法,道:“你知道三生界的规则,舒静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是不能和我扯上任何关系的,否则只会害了她。就算是你,也是因为我的封印是受到你的结界冲击被打开一条缝,这才能让你看见我,要不然现在的你就应该是形神俱散了,也不用过那天劫了。我虽只能使出一成的灵能,但与你联手,应该能渡你的劫”
夜羽幽幽的看了天谴一眼继续道:“小子,不要小看了名字,你的命是受到你名字保护的,要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我就是因为死之后舒静不停的念我的名字,一直一直,就是现在仍然在念,她心愧于我,一直以为我是她害死的,殊不知我早该死了,我会噎死,不是因她,而是因那咒。因为有尘世的挂念,我才没再次堕入轮回。我身下这只猫也是,它叫咪咪,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可是舒静念了它13年。名字,思念,有时也会化成咒语,羁绊要离去的人。”
天谴细细咀嚼着夜羽的话,久不能言。
夜羽丢下一句:“记得你我立下的契约,那天来时,我会护你度劫。”顿了一顿,斜斜瞥了一眼天谴道:“你那狐狸,倒是有些能耐。”言罢便同那猫灵一起,不见了踪影。
“有些能耐!”天谴心中一惊,想着初时夜羽那孩童般的做法,那几分撒娇的叫姐姐的声音……难不成被玉魄魅惑了才会如此?天谴惊出一身冷汗——怪不得夜羽前前后后换了个人般,真是如此!那玉魄岂不是冒犯了这尊神!还好夜羽没计较,不过那话中的警告天谴还是听得出的。天谴转念想到舒静,她也是被魅惑了吧。
“咪咪小猫,我们去冥界逛逛怎样,啧啧……万年啊,一定得补回来,”夜羽大大方方的躺在咪咪背上,口中念道:“咪咪,姐姐怎么会给你起这样白痴的名字?还不如叫你小黄呢,要不我以后叫你小黄……怎么?不愿意?咪咪这名字一点也不适合你,我好像记得你是公猫哦……嘻嘻……咪咪……”
“那时她才4岁,你想让她取什么名字给我。若是你,遇上4岁的她,估计就是小鸟啊,最多叫你小黑。估计她还以为你是麻雀。”咪咪有恃无恐道,夜羽是玄鸟又怎样。被上古神杀死的普通魂魄,最坏就是坠入轮回,他还巴不得呢。
“你……”那双妖异的眸闪着凶光,夜羽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狠狠的在驼着他的猫的耳朵上揪了一把,嘟囔着:“没意思……没意思,咪咪,我要去冥界,我要带你去地狱看十八种酷刑,你要不要试试,那一定很有意思……”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浮现在粉雕玉琢的男童唇角,那双妖异的眸闪着一丝丝光,仿佛看到了咪咪在炼狱里受着十八酷刑,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嘻嘻……有意思。”
沉默,只有稚嫩而恐怖的笑在山谷中回荡……
半响,夜色才听到咪咪的声音:“你真是玄鸟么,还是有精神分裂?”声音很严肃,很郑重。本以为会听到夜色愤怒的咆哮,结果只是沉默……
带着一丝倦意的夕阳余辉为荒凉的山谷渡了一层暗金色,前往黄泉的路上只有微风拂过芦草的沙沙声,不时有不知名的鸟掠过头顶,发出刺耳的声音或勾魂的声音。那是罗罗鸟,阴差的爪牙,专食魂魄,它们或如一道影子,其音刺耳;或美丽无比,其音勾魂。前者诱发魂魄心中的恐惧,因此食之;后者引发魂魄心中的欲念,因此食之。
咪咪有些慌了,若是夜色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他可以接受,可以反驳,可是他如此沉默,自己却是无招可使了。与夜色共处了几个月,早把这只雏鸟当好朋友了,即便知道了他是上古神玄鸟,在自己心里,他仍是那只雏鸟,这一点,不曾变过。
“喂……小鸟……,”努力掩饰着心中的恐慌。
“死猫……我真的……真的是玄鸟……”哽咽的声音从背上传来。
不是吧,这就哭了,自己不过开了个玩笑,他对自己说过那么多尖酸刻薄的话,自己也不曾哭过。
夜色心里委屈极了,他的封印只开了一丝,以前的记忆也只想起一丝,现在的他只是孩童的心智,在外人面前可以装,可以骗那个小牛鼻子道士吴天谴,可是装的很幸苦,要不然他也不用说了几句话就落荒而逃了,在死猫面前他不想装,也没那个心力装……死猫,为什么不相信他,他真的是玄鸟啊,他有必要骗那只猫么?
“是,你是玄鸟,我又没不相信你,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咪咪无奈道,雏鸟到底是雏鸟,这么容易哭。
咪咪说什么,夜色没听到,他心里想着吴天谴的劫,那个劫很奇怪,好像不是取人性命的,他至今也没弄清楚那是什么劫。但他有破解的方法,在劫来之前把吴天谴扔入轮回就行了。反正那契约只是让他破劫,又不管人生死。
“夜色……”咪咪无奈的唤了声他不曾叫过的这个名字,他都是叫小鸟,笨鸟,小雏鸟……
“哼……”回过神的夜色很不屑的哼了声。
“我给你讲故事?”讨好般,咪咪搜肠刮肚,跟了舒静13年,倒是长了不少见识,肚子里的故事倒是不少。
“好,就讲讲13年前,一只叫咪咪的猫是怎么死的?”稚嫩的声音从头顶飘下。咪咪无奈的闭上眼——又是这个要求,他逃了这么久,还是没逃过啊。反正不是噎死的。如是想,一抹笑浮现在猫的唇角。
“我……一定要听这个?”咪咪无奈的说。
“一定!”听着这坚定的声音,咪咪仿佛看到了夜色发光的双眸和恶魔般的微笑……不寒而粟
“好吧。”咪咪还是摇了白棋。
“听说你是被姐姐用灭蚊器……不对……你是死在姐姐的灭蚊器下的……奇怪了,你又不是蚊子。”听着从头顶飘落的声音,咪咪有给上面那人,不,那鸟一个爆栗的冲动……
“你还听不听了?”很无力,憋屈,郁闷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威胁。
“听,我不说话了,行了吧。”很小心的声音,好不容易听到咪咪亲口诉说自身的八卦,当然要珍惜机会喽。
四周的环境徒然变幻,夜色警觉的盘坐在咪咪背上。
“到地方了,下次再讲吧。”咪咪淡淡道,眯缝的双眼警觉的盯着四周的黑雾。
下次,下次又时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