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二章 往事怎能忘(十)
考综合的时候,拼命地让自己进入状态,却不能够,她竟然因为王亦翔在考场上频频走神。如果她还这样拖泥带水不肯承认自己动了情,她就是傻瓜!下午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搞定英语,交卷走人,直奔“情人岛”。
如果她早知道来了见到的是这样一副情景,她宁愿在学校里担心死。沈郁握紧拳头盯着目瞪口呆怀中搂着美女的王亦翔!好个臭小子!她为他担心得要命,他却在这里泡妞!
危险地眯起眼睛,脸上浮起一层笑,心里暗暗发誓:王亦翔,玩我你就死定了!
看着忽然到来的沈郁,亦翔喜、叹、悲、愁味味俱全,综合以上特征的表情是目瞪口呆!几秒种后,他立刻恢复他的气定神闲,搂紧怀中的女孩,对沈郁笑道:“不是正在考试吗?你怎么有空来?”
好个王亦翔,看来是个花花公子、情场老手了,在她为了他失心之后,他竟然是这副嘴脸!“对呀!我也正想问你,正在考试的时候怎么会有空在家?”
“没有看到吗?我在陪美女。”亦翔别过头,不敢让沈郁发现他眼中的感情。怀中的女孩子挣扎了一下,不解地看着王亦翔,朝沈郁笑道:“嗨,我是他的……”
“新任女友。”亦翔面无表情地截口,引来女孩的结舌。
“镞!”一艘利箭直中红心,沈郁狠狠咬住下唇,直瞪着王亦翔,泪珠在眼睛里打转。不!绝不能在他的面前流泪!勉强挂上微笑朝那个吃惊的女孩子说:“我能与他单独聊聊吗?”
“啊?哦。”她想说什么,看到亦翔制止的眼神,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她想:“这个女孩大概就是堂哥常挂在唇边的沈郁了。”
“无论你想谈什么,我想都不必再浪费时间了。”残忍地吐出这几个字,亦翔迅速转过头,怕眼中会流露出不舍。
沈郁迅速冲到他面前,扬手就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全部感情也汹涌而出:“臭小子,凭什么在招惹了我之后就可以认为会全身而退?难道我看错你了吗?你经常这样玩弄女孩子的感情吗?你这个臭小子!昨天你没有去学校,我又听说学校体检有人患血癌,我紧张了一夜没有睡,担心得要命,可是你在做什么?泡妞!你这个臭小子,凭什么在我刚意识到自己失心之后就一脚把我蹬开?你认为女孩子都是让你们这样的富家公子玩弄的吗?”该死的,她怎么能够声泪俱下?怎么能够越说越像怨妇?
终于能够听到她喜欢他了。亦翔的心几乎要飞起来了,可是又不得不回到现实,他强忍住自己的感情,艰难地放箭:“你跟谁学的泼妇骂街?是不是还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剧码?”
“你……你……好你个臭小子!”沈郁这次毫不客气、毫不保留地狠狠地又甩上一个耳光,转身哭着向岛外跑去。
亦翔摸着脸上的五指山,看着沈郁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中,他转过头,任泪流成河,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女孩又回到亦翔身边,亦翔绝望地说:“你不会明白的。”突然朝湖面大声喊:“沈郁,我爱你!”
“去把她追回来?”张倩与王中良站在楼上,自然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看沈郁哭着跑走,张倩再也忍不住了,真想再去补儿子一个大嘴巴。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长痛不如让她短痛。”
“可是儿子不是没救啊?”泪又涌出。王中良搂住老婆,不再说话。
“她真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孩,不在人前发火。”张倩哽咽。
“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亦翔看着这个小堂妹,苦笑了下,拉起她的手坐在湖边,缓缓道来,末了,他握着小妹的手说:“小妹,如果你真正地爱一个人,一定要全心对待,千万不要让他伤心,要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间,要……”
“哥,别像交待遗嘱似的,你会好起来的。”
亦翔苦笑着拉起妹妹,说:“我们回去吧,一声该来了。”然后他就愣住了:沈郁正站在身后看着他。
半天,他转过头,凶巴巴地问:“你又回来,干什么?”
“干什么?我差点忘了我要来做什么的了。”沈郁走到他跟前,超那女孩笑了下,“我叫沈郁。”
“我叫王楠。”
“女排冠军?”
王楠摇头笑了,把空间留给二人。沈郁伸出手想抚上被她打肿的脸,亦翔忙躲开,冷冷地说:“你走吧!”
“我本想走,可是走到沙河大桥,我心想:这就是我沈郁吗?我得弄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我不是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可是我看得出你也不是没品要玩弄别人感情的那种人。我不想让自己一生一次的感情有任何遗憾收场。即便是被玩弄,我也要个很好的解释。于是我又回来了,我想我回来对了,你没有欺骗我的感情。”
“我们没有未来了,你看不到吗?”亦翔绝望地呐喊,沈郁扬手甩了他今天的第三个耳光。“我认识的那个勇于挑战一切的王亦翔哪里去了?如果你真的是王亦翔,你只会把它当作生命中的一个小挫折,你会战胜它。”
“啪!”亦翔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你知道希望有多渺茫吗?你为什么不肯离我远一点,让我少一点愧疚?要高考了,你不知道吗?”
“啪!”又一个耳光,沈郁哭道:“你这个自私鬼!你只要自己好过,要让我难受一辈子,是不是?是谁让你招惹我的?”
亦翔终于忍不住一把拥住她,眼泪再度滑落:“对不起,如果是别的女孩子,听说了这件事会自动离开我的。”
“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好不好?”
“沈郁,你真傻。”
“是你招惹的。”
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完全没有注意到张倩与王中良已到跟前。
“妈,爸。”亦翔忙擦干眼泪,故作轻松的喊道。沈郁一听忙推开亦翔,看见眼前的两个人,一股熟悉的感涌上心头,“你们?是你们?”
“你还记得我们?”张倩拉过沈郁的手。沈郁带着眼泪笑道:“当然记得,你美得让人过目难忘。姐姐。”
“没听到亦翔刚刚喊我什么吗?”
“可是你明明很年轻的嘛,姐姐。”
“真会说话。”拉着沈郁向屋内走去。
“老爸,我说服不了她。”想叹了口气。王中良拍拍他的肩膀,“她是个好女孩。你放心,现在医学很发达,你不会有事的。”
“老爸,对不起。”
“别这么说,拥有你,我很骄傲自豪。”
果然是有钱人家,医生专家都请到了家中。沈郁想了解情况也坐在亦翔旁边,从晚上六点一直到十一点,回学校已经是不可能。沈郁在为她安排的客房住下。第二天一早,就要匆匆忙忙赶到学校早自习。岛上的人都还没有起床。沈郁轻手轻脚走出房间,一头撞在一堵肉墙上。抬头见是亦翔,笑:“早!”
“早,”他还穿着睡衣,靠在墙上,懒懒地看着她。伸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拂到脑后,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到高考结束前都不要再来了,好吗?”
“不好,你又在发什么神经?”知道他在想什么。沈郁主动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学习与你之间的问题。”又警告似的加一句“如果你不捣乱的话,王少爷。”
“那,我等你。”了解她愈深愈知道她的执着。
“一切都听医生的,好吗?”看他笑着点头。她跑着离开却又被他一把拉住。“我送你。”
“我识路的。”
“你看表了吗?你要迟到了。为了避免被逮到通告,我带你从暗门走。”
“还有暗门,在什么地方?”
“等我三分钟。”
那是什么神态?“故作神秘。”但还是等他。三分钟后,他开着摩托车载她到学校西侧。哪里明明是个学生超市。五点开始营业,早已经开门了。亦翔边拉着她的手进入,边朝里面的人打招呼,那些人竟也不拦他们。沈郁暗自吃惊地跟着他直走到超市的最东面,那里有一个小门。亦翔拿出一把钥匙打开。直接进入操场。
“你从操场进入,就说进行晨练了,碰上老师,他也无话可说。”
“说!你是不是经常使这招?”
亦翔以一副“你说呢”的神情把她推出门外,从里面锁上门,然后整个人都很疲惫,是病情还是心理作用?亦翔痛苦地闭上双眼。
沈郁早自习没有遇上任何麻烦。早餐后进班自习时,老班走到沈郁跟前问:“沈郁,你怎么也旷课?昨晚晚自习,今早早自习你都没来,有什么事比上学更重要,比高考更重要?比……”
沈郁任他发火,来这里快一年了,第一次被老班训,还当着全班人的面。离高考不远了,班里早有些人开始放弃了,迟到、早退的事情天天发生,还日渐增多,这样不给面子地批评她,警告班里人的意味更浓。那么她又何必开口。老板一走,班里有人放起随声听,凄婉的音乐飘起来:“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白:)
梅花一弄断人肠
梅花二弄费思量
梅花三弄风波起
云烟深处水茫茫
红尘自有痴情人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那种想让人奋身殉情的歌词、乐调一遍遍飘荡在耳边,沈郁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滚落。以前惠迎怀总在她身边吟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两句时,自己只觉得好听,现在才知道全歌词,才知道歌名是《梅花三弄》,才知道惠迎怀唱这首歌的心情。真是搞笑,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爱哭了?越告诉自己不要哭,眼泪却反而越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