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刘雅和赵一鸣:各自的酸甜苦辣
第一章
赵一鸣在单元防盗门的数字显示屏上反复按“301”三个数目字,这是他家的开门号码,按常理,妻子江春柳该拿起蜂鸣器,再按开门的按纽,一楼的防盗门就会“哐”的一下开了,他便大摇大摆走进去,“咚咚咚”地踩着楼梯来到三楼自家门口按门铃,妻子便打开“盼盼”防盗门,让他进屋。可今晚咋啦?家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夜里陪省里的客人先在酒楼酒吃饭,又到舞厅跳舞陪了几个钟头,两条腿本来就又酸又乏力,再加上在一楼站了二十多分钟,赵一鸣感到自己要倒了。他又按了几遍“301”,家内仍是没一点反应。他心里发起焦来,江春柳是没回来还是病了,或是嫌自己回来晚了,有意不开门?他的两条脚胯子开始发抖。
“怪就怪自己把钥匙忘在了办公室,不然一捅门就进去了。”他嘀咕着用力摇防盗门,但像摇树一样,一点也不动。
他摆摆头,甩了甩胳膊,只好启动第二套应急方案,按密码,不晓得是酒喝多了还是把密码记错了,按了几次防盗门还是开不了。那闪着亮的从0到9的几个数字在夜里像旁人的眼睛一样,不停地来回跳跃,放出淡淡的又带着几分冷冷的荧亮,赵一鸣感到彻底没戏了,挠着脑袋说:“冇得解,今夜只好在墙边靠一夜了……”
“赵主任,你么样开不了门呢?”一个十分动听的不高不低的女中音飘进了赵一鸣的耳朵里,他双手扶住防盗门扭过头一看,是住在楼上401的刘雅。赵一鸣是办公室副主任,刘雅是办公室的打字员,是他的下属,两人又是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上班下班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刘雅不论何时何地见到赵一鸣,都很尊重又很礼貌地喊他“赵主任”。
赵一鸣自嘲地笑了笑:“忘了带钥匙,又记不住密码,按了半天,门就是不开。”
“按你家的号码呀,叫江嫂开门呀.”刘雅咯咯一笑,声音很响亮。
“我按了好长时间也没听到她回应,晓得她在不在家呀?”
“我来……”刘雅走到数字显示屏前,伸出一根长长纤纤的手指如敲击键盘样点了几下,只听见一声响动,门就开了。她拉开防盗门,站在侧边:“赵主任,你请。”
“女士优先,你先进去。”
刘雅笑了一声,一步跨进去,赵一鸣跟着走进去背后传来“呯”的关防盗门的声响。他紧紧跟在刘雅的后边上楼梯,感到一双脚很沉,上一步挺费劲的,大概在大门外边站长了,在上到三楼他家门口那截楼梯最后一个台阶时,他的脚尖没抬上去,整个身子向前一扑,压在在了刘雅的身上。刘雅也随之突然无准备地向前倒……
她的手极快地伸出来,想扶住赵一鸣家的防盗门,谁知中指竟非常准确地触到了门铃按纽上,顿时屋内响起了清脆的“叮噹……叮噹……”的声音。
门很快开了,江春柳穿件淡黄色带红花点的睡衣倚在门边,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看到的竟是这样一个龌龊的场面:自己的老公赵一鸣骑压在刘雅圆突高翘的臀部上,双手撑在地面,正艰难地往一边翻去;刘雅则急促地喘气。
赵一鸣很费劲地爬起来,一抬头,见老婆的一双眼睛变成了红樱桃,几乎鼓了出来,脸上一时像刷了层白油漆又一时像刷了层紫油漆不停地变化着颜色:“你,你……你们这对狗……狗男女,不,不要脸……”
“老婆,你误会了,我上楼不小心踩闪了楼梯身子失去平衡,扑在小刘身上的……”赵一鸣很希望身上能长出一百张嘴来把这事说清楚。
“哼哼……”江春柳冷笑几声:“你以为老娘是三岁伢呀,平时就听说你常去舞厅鬼混,还说是接待上级来客,那晓得今夜在门口叫老娘捉到了……老娘跟你结婚二、三十年,你竟看上了楼上这个小婊子,呸……”江春柳说着,两条浓眉倒竖,目光像出鞘的剑样飞快朝刘雅捅过去。
赵一鸣忙摆手:“老婆,你说我好了,莫误会人家小刘哇。”
江春柳点着赵一鸣的鼻子骂:“你当老子是苕,捉奸成双。我亲眼看到你们两个在门口压成一堆,你还要护着这小婊子……其实,老子早就听到门铃响,就是不起来开门,怕冻不死你这个老鬼!”她说着,突然变成了一头母狮子,伸手猛地在刘雅脸上狠狠挠了几下,“你这个小婊子,白天在办公室和我老公没搞够,夜里还在我门口‘堆罗汉’,你也太没把老娘放在眼里了吧。”
“冤枉啊,冤屈啊……江主任,江嫂子……”刘雅不停地抹着脸,她感到火辣辣地痛,没料到江春柳的指甲这么厉害,“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是赵主任不小心扑到我身上,我去扶门时,中指碰到了门铃按钮上。你要相信我们两个都是清白的呀……”刘雅说着双手揩眼睛,往四楼“蹬蹬蹬”地跑。
“哼,你这小婊子以为住在我楼上,屙屎屙尿都跨在老娘头上,就什么也敢欺负老娘,你这小婊子跟我记着……”江春柳朝刘雅的背影骂几句后,又调头用眼睛像刀样挖赵一鸣,“你这个老鬼,活活把老娘气死了,竟当面和那小婊子搞‘板眼’,我不要你进屋,你今夜就到她家去睏。”她随手往屋里拉门。
赵一鸣急了,双手死死把住门边子:“老婆,有话好说……”
第二章
赵一鸣拼命挤开一条缝,像条游鱼样钻进自己的家。
“你这个偷人的汉子,还有脸跟老娘进来,嗯?呸——”江春柳见赵一鸣像只耗子样溜进了门,她用力在他脸上啐了一口。一大砣浓痰刚好搭在赵一明鼻尖上,味道很不好闻,但他明白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发火的,如果一还嘴,这婆娘扯开破锣样的嗓子一喊,那整栋楼的人不都晓得了?!本来没得事的,如果叫老婆吵得沸沸扬扬的,那影响多不好呵,就是一泡屎不挑也不臭啊。他不做声不做气地从裤子口袋摸出手帕,反复擦鼻子上那口痰。
这真是撞个大头鬼了,今夜么样会出这种事,而且巧得不能再巧,刘雅到下去的时候咋偏偏按响门铃呢,不然就是骑在她身上,老婆也不会开门,看到那些说起来多少有些不文明的场面。赵一鸣心中叫苦不迭,也只有自认倒霉,他用劲揪了几下耳朵,直到感到生痛才放落。他有这么个习惯,碰到受气挨甩的事,就自个儿揪耳朵,他认为这是一种转移注意力调节情绪的有效方式,不使自己老生闷气,心情沮丧得很。果然有效,赵一鸣感到痛就跳几下,精神随之振作了一些。
“做么事,做么事?你像头疯狗样在老子面前跳,想打老娘?”江春柳有些害怕,虽然她嘴巴凶得很,但她也晓得,动起手来根本不是老公的对手。
赵一鸣马上笑了:“老婆,是我怕你,你不用怕我。我只是活动一下筋骨,今夜的事……对不起你。请你这个‘老子’原谅好了。”
知妻莫过于夫。他晓得江春柳喜欢在他面前充老子。他平时说,你当老子差个东西,就是那根‘家伙’,而我天生就是老子,从来不在你面前充老子,我算服了你这个‘老子’——我女儿老子的老婆。江春柳听了直打他,说,老娘就是老子,么样哩,么样哩?赵一明只有笑的份,说,好好好,你是老子,你是老子,这可以了吧。为了家庭的和睦,也显示出他对老婆的爱,他处处让着她,事事迁就她。可赵一鸣同志在局里却得了个美丽而又温柔的外号:赵怕怕。领导和同事们都晓得他有严重的“妻管炎”(气管炎)。
现在他想早一点洗澡,睡觉,一看床头柜上那个有个猫头鹰图案的闹钟,它眼睛来回梭动一下秒钟就走动一下,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便到大壁柜下边的大抽屉里找衣服.
“你想洗澡?你先跟老子说清楚,今夜你这是跟刘雅那婊子第几回了,你以为老子真的蒙在鼓里?”江春柳知道兵不厌诈这句话,她便以诈带吓地大声问道。
“这是那儿的事呀,老婆,我,我和刘雅就是工作关系,清白得很。”赵一鸣很想睡觉,只好求江春柳。
“你我过了几十年,还不晓得我的?”
“我当然晓得你,我把你的骨头缝都看透了。”江春柳的手指在赵一鸣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她要进一步吓唬他,“你局里的人,还有我们公司的人,都说你们两个狗男女有一腿,你给老子坦白好了。”
他不停地摇头:“老婆,你莫听别个乱说,我赵某人行得正坐得直,绝对没那个事……你说我没得事,千万不要冤枉人家小刘。”
“到现在你还护着那婊子,她是你心头上的肉,怕老子戳痛了她?你——你这个家伙,含着‘东西’往外拖……”江春柳“呜呜”哭起来,猛地用力将赵一鸣推到壁柜边,他的头砰的一声撞到柜门上,后脑勺碰的很痛,但他仍是满脸笑容。
他懂得对老婆要以柔克刚,心底无私天地宽嘛,自己和刘雅没有什么,所以就不怕什么:“哎呀,我的后脑勺有点痒的,本来要伸手去抓的,你把我这么一撞,脑袋后边也不痒了,也省得我抓痒。多谢你呀,我的好老婆。”
“你少跟老子油腔滑调,嬉皮笑脸的。跟老子跪倒!”江春柳怒眼圆睁,指着深红色的“得尔”牌复合地板说。
“跪倒?你就不怕我的膝盖头跪痛了?我老娘死的时候我是跪了的。你这个老子活得好好的,要我跪么事呢。”
“少费话,你跪不跪?”江春柳将挂在衣架上赵一鸣平日练臂力的如警棍样的健臂器取下来,捏在手里扬了扬,“今夜你不把跟刘雅那婊子的事,向老子说清楚,你莫想——”她扯起喉咙喊叫了一句。
这夜深静的,老婆的话如炸弹一样,赵一鸣生怕这没有的事真的造成负面影响,只好说:“要得,要得,我跟你这个老子跪……”他扑通一下跪在了江春柳面前。
而她双手横握健臂器,肥肥的臀部坐在厚厚的“联乐”牌席梦思上,两眼直直地逼视着赵一鸣,看上去蛮像个审讯疑犯的警察:“快跟老子交代清楚,你和刘雅是第几回了。”
赵一鸣上下眼皮粘在了一起,他已经在轻轻地打鼾,然而两个膝盖硬硬地跪在硬硬的地板上,觉得特别的酸痛,屁股又压在两脚后跟上;两条腿又是麻酸胀痛的,这又刺激得他睡不着。
他觉得今夜是秀才遇着兵,碰到这个蛮老婆也是有理说不清。他只有再三解释:“老婆,你放心,我的心中只有你,和刘雅没有任何关系。”
“你怕是在哄三岁伢吧,你和那婊子的事老子清楚得很,就看你主动交代了。没捉到你可以说没得事。这是老子看得真真切切的,你赖得过去?!”江春柳鼻子里跑出几分冷笑。
“哎,哎,哎……老婆,不,夫人,你不能在家里制造冤案啊……”
“要真是做那事,我也不会在咱们家门口做唦。”
赵一鸣说话时舌头有点大,看来酒还没完全醒,而且每说一句话时眼睛一眨一眨的。
赵一鸣两只眼睛边上还堆有眼屎:“你,你是聪明人,这,这你是晓得的唦。老婆,我要睏得急紧了,让我上来……”
他移着跪在地板上的两个膝盖头,忍着抹破皮钻心般的疼痛,缓缓向床边挪了几下,双手扒在席梦思边沿向江春柳求饶。
“哼,想上来跟老子睡,你莫做梦了,还不晓得那婊子有性病没得,要是传染到老子身上来,老娘算是倒了大霉。“江春柳对一鸣尖叫道,“你和那婊子的事还没跟老子交代,今夜你就在地板上睡。”她抬起白白皙皙的脚照赵一鸣的手用力踩了几下。
赵一鸣的膝盖头痛,现在手又被老婆踩压得生痛生痛的,觉得今夜是瘌痢头兰‘二哥’,一头好的也没得。在江春柳踩他的手的同时,他一下像截木头样扑倒在了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响。也好吧,跛子拜年,就着一歪,今夜睡地板就睡地板,总比进不了屋要强。澡没洗就算了。
第三章
他在迷糊中想起了刘雅,自己一个男人进门就受老婆这多邪,她一个女的又被老婆撕破了脸,回家后老公郑明聪看见了,不知会怎样说她?赵一鸣一边想一边打起了鼾。
真的叫赵一鸣猜到了,刘雅当时哭着往楼上家里跑时,感到脸像烙铁烙一样的痛,但她不敢哭出声来,怕被其它人听见,也怕老公晓得了这事。
当她站在四楼自家门口掏钥匙开“步云”牌防盗门时,好一会打不开门。低头一看原来将方向扭反了,她又气又恼,觉得刚才自己是气昏了,便站了一会,稍微平静一下,才将门打开。
走进家里将门关上,发出重重的“呯”的一声响。
“哦,回啦,这晚才回,吃饭没有?”正斜靠在沙发上部看电视的郑明聪见妻子进门,抬头轻轻问了一句。
“吃……吃了。”刘雅见老公像往日一样,望着站在客厅的自己甜眯眯的笑,一颗急速跳动的心开始减慢跳博的频率。
“这么晚了,你上百货商场逛去了?”郑明聪晓得老婆下班爱往商场跑,又照例问了一句。刘雅正愁脸上的伤痕不知怎样跟老公讲,见他这么一说,就汤下面地应了一句:“嗯……到商场转了转。”
电视里正放韩剧《我的野蛮女友》,郑明聪拉过一条薄绒毯搭在身上,继续看电视剧。他是局下边一个公司的副经理,恰好是江春柳的上司,她在公司办公室当副主任。
他与赵一鸣同是副科级,但见了他或在电话里都毕恭毕敬地称他为领导,他明白,两人同级不同权,虽说赵一鸣是局办副主任。然而,在一些场合,赵一鸣常常以局里的名义召集二级单位的头头脑脑们开会,还协调处理有关事情,有时候还受领导的委托给他们下指示,打招呼。郑明聪见了赵一鸣常说:“局领导来了。”
他立刻拍胸脯:“我是局领导……”过一会又说,“派来的。”
郑明聪点头笑:“那也不错嘛!”
两人在工作上和私下关系都挺好……本来就是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他妻子又在赵一鸣手下当班,他对赵一鸣的工作和为人都是很尊重的。他一天到晚都被公司的业务忙得昏头转向,因而下了班就看看电视剧,松弛一下绷得紧紧的脑子。
刘雅见老公仍在专心看电视,没注意她的脸,便疾步走进卫生间,将门反锁住,她担心老公会突然闯进来看到她的“真相”。
她按下开关,白灯光如瀑布样泻在洁亮大镜子上时她才看清自己的脸,比想像的要严重得多,右边脸颊上有三条粗粗大血痕,其中有一条在流血,并在鼻子边上结了一个小小的血疤,如一朵深红色的花朵在绽放。
这个婆娘对我下手也太重了!她的心里在滴血:这也可能是女人的天性,当她看到老公骑到自己身上时,她一定变成了一头愤怒而又疯狂的母老虎。这怪谁呢,怪就怪自己不该和赵一鸣去陪客,不然早就回了,绝对不会在单元防盗门前碰到他。
下班时,她快步往楼下走,赵一鸣在四楼楼梯口喊住了她,说下午省局有位处长来检查工作,请她去陪一下。她微笑地说,不会喝酒。他说不用喝酒,只去坐一下就行了,男女搭配,喝酒不醉嘛。
刘雅的脚步停住了,出于对顶头上司的尊重和服从,她只好和赵一鸣、吴副局长陪那位处长一块儿去了“贵宾楼”。她只喝“百事可乐”,他们三个干了三瓶“茅台”。散席后刘雅确实去了市中心的幸福广场逛了逛,那是城区最大的一个百货商场,等她回来在一楼的防盗门前,看到满是酒气的赵一鸣进不了门……接下来便发生了谁也没料到的事情。
站在挂在玻璃钢洗脸台上边明晃晃的梳装镜前,刘雅伤心地哭了,等会儿进卧室老公看见自己的脸问起咋回事,该如何说呢?
照直说,两人恐怕要吵一夜睡不成觉,隔壁左右听到不笑破肚子才怪呢,那才掉底子呀。那就撒谎吧,说成别的原因,可她从来没说过谎,不晓得么样说。她想了想,最后仔仔细细洗了脸。
刘雅又用一些白色的护肤霜小心翼翼地涂在血痕上边,虽然说遮住了血红色,脸上却像拉了三道粗线条,仍是很难看。也只有这样对付一下了。刘雅感到心掉进了冷水缸里。
她换双软底拖鞋悄声无息的脱下衣服,很快小鸟依人地偎到老公身边。
“好香哇,好香哇……”郑明聪转过身伸出粗壮的胳膊将她紧紧搂住,说着就在她的右脸颊上亲了一口.突然感觉不对劲,怎么那么白嫩的脸上比平日粗糙了许多,他再借着床头灯的灯光细心看了一眼。
他发现老婆右边脸上有几道粗痕,尽管有护肤霜盖着,还是比较明显。他很惊愕:“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刘雅立即捂住右脸颊,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她靠在郑明聪肩上失声痛哭。
他感到不妙,双手将老婆的脸移到壁灯前,如捧花瓶样细细端详,心痛摸了几下,像头吟啸的老虎样,低声问:
“是,是……是那个坏蛋欺负了你?!”
他紧握拳头用力朝墙上擂了一拳,紧靠墙边有一个挂衣架跟着晃了一下,挂在上边的一件“七匹狼“双面休闲夹克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刘雅知道他真的发火了,她晓得他的脾气,最容不得老婆被别人欺负的,何况又是把自己的脸抓伤了。她哭着说:
“我,我……”
“你,你怎么啦?雅,你快告诉我,是谁干的,我要把那个家伙好好捶一顿!”郑明聪出着粗气说,他的胸口像发地震在快速地一起一伏。
刘雅想告诉他是三楼的江春柳那婆娘干的,但又一想,要是真说出来,老公还得了,他正兜着黄豆找埚炒(吵),很可能要跑下去跟江春柳大吵一架。同时还会起疑心,为什么她要抓自己的脸呢。那事要是让老公晓得了,自己也下不了台。
于是她按刚才在卫生间想好的词儿,哭着说:“明聪,我,我真倒霉……碰到坏人了。”
“坏人?在哪儿碰到的?”郑明聪一听就跳下来,将那件掉在地板上的休闲夹克检起来套上,又四处找鞋:“我去抓那家伙,哼,老子……”
“你抓不着,早跑了,我从商场回家经过一条黑巷子时,遇到一个流氓,”刘雅撑起上半身,伸手摸着郑明聪的腰部说,“那家伙要我的钱包,我连忙给了他,我就跑,他又追上来一下拉住我,要,要……我甩了他几巴掌,他就伸手在我脸上抓了几下,我赶紧照他的大腿踢了一脚,转身不要命地往咱们大院子的方向跑……”
“呵……老婆!”郑明聪回过头来,一下抱住刘雅,“哎呀,今夜让你受惊吓了,老婆啊,我没尽到做老公的责任呀。不过还好,只把钱包拿去了,可惜脸被抓破了……”他哈着腰对老婆笑,“其它地方没伤着吧?”
‘其它地方’,刘雅一听就知道老公指的哪个地方,她娇嗔的瞪了老公一眼,“看你想到那儿去了,我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你,你想歪了……”
“歪瓜正果嘛!老婆,我是为你着想,你能安全回来,就是大好事行,什么时候我碰上那个狗日的,老子揍扁他!”郑明聪说着就把刘雅平放,“睡觉吧,我,我……很想你那个‘地方’……”他又喘起粗气来,三下五除二脱光她的衣服,一下子扑上去,很快“翻江倒海”起来。席梦思变成了震动、颠簸的火车……
刘雅小声提醒老公:“你搞轻点,别弄得那响……楼下赵一鸣两口子听见了,会笑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