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肉 -- 24
24
无独孤还为那件“女人之战”的事情感到烦心。他看着自己妻子的脸,不知道该是笑还是要哭,或者怜悯。他怎么样想不到这两个女人会为他而打架,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两个三十多岁的“孩子”。他想,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动物?为情而生吗?在爱情面前,她可以忘记她是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她可以为一个女人最起码的尊重而不顾其他!但他还是觉得这样不够贴切。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告诉自己不要想了吧,多想也是徒劳的。他不知道现在的要自由是怎么样子的。“还是先前那张迷人的脸庞吗?”他问自己。但不管怎么样,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妻子总要先问问好。
“你的脸还疼吗?”
“疼是不会,只是感觉紧紧的。”
“医生怎么说的。”
“没什么问题,休息几天就可以了,只会留下一些疤痕。”
或许是因为李闲适自己也做了出轨的事,虽然她知道无孤独也有情人,但她这个几天却只字不停,好像那一场景从未发生过一样。她像平日一样照顾着自己的丈夫——无孤独。
“去买一些去疤的药物吧!”
“不必了,又不是少男少女的时代,一点疤痕不碍什么事的。”
“让你受委屈了。”无孤独着李闲适,有些难过地说。
“这是我自己找的,不关你的事。”
其实,这个问题无孤独想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因为他害怕因此会发生意想不到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他现在决定狠下心来去问这个问题。他那双捉摸不定的眼睛望着正给他削苹果的李闲适说。
“闲适,我一个问题想问你?”
无孤独这股认真的语气,显然被李闲适感觉到了。李闲适松适的脸庞突然紧绷起来。她为自己做最糟糕的心理准备。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出轨之事被无孤独知道了,而分裂这个家庭。
“你……问……吧……”
“我们还有爱情吗?”无孤独深呼吸了几口气后说。
“至少还有,虽然不比先前了。”李闲适坦然道。
“你恨我吗?”
“不恨!……那你恨我吗?”
“起先恨,后来就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我无法接受我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所以我恨。”
“那后来怎么就不恨了。”
“因为我也出轨了。我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出轨的事?”李闲适显得十分坦然。往往一个人深藏了一件自认为不能让他人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却被他人知道了,那么这个人却通常显得异常坦然,一种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是一种承认和妥协,以及忏悔。
“还记得那次我去省外出差么,其实我提前一天完成了公司给的任务,所以我提前一天回来了,可是当我回到家时,却发现家门没关,也听见从屋里传出的声音……”无孤独摇着头说,“那时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快疯了。我真想冲进去揍他一顿……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在省外多呆一天,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至少我会更好受一些……我很伤心,想找个人倾诉,于是就找到了我大学的女朋友,也就是和你打架的那个女子。其实,当晚我是一个人在歌厅里度过的……”无孤独脑中呈现出那晚的情节,“我肆无忌惮地喝酒,我感觉我是死过一次的。可是,那天她并没有时间来陪我。再后来,还记得儿子回来的那个周末嘛,我出去了,却没有陪你去买菜,也很晚才回来,差点儿就错过了午餐。或许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的,自觉的,或不自觉的,当你在那时候得到一个你想让她同情你的人的同情时,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她真好,是最幸福不过的一件事情。当时,我们一起坐着喝奶茶,好像回到了大学的浪漫时光,后来她就带我去她的家了……”
讲完后,无孤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坦然地说出憋在心里已久的事情,或许是李闲适的坦然感染了他吧。
“来,苹果削好了。”李闲适没有丝毫的愤怒感,反而面带浅笑。
无孤独接过李闲适手中的苹果,心里一阵深深的内疚。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是一个对家庭不负责的丈夫。
“你说,自由好吗?”
李闲适有些不解,她不知道这个自由是什么?是那个女人,还是就是自由本身?她看着无孤独,没有回答。
“我是说社会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人获得了极大的自由,而这种自由好吗?”
“自由,自由当然好啦!”
“可我们却常常因为自由而忘记最根本的道德伦理了。”
“这也是自由最可悲的地方,这也是人最可悲的地方,人总是那么喜欢玩越界的游戏。”
“你说,爱一个人一定要占有她的身体吗?”
“但往往爱一个人会去占有对方的身体,男女都一样,这看起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不然双方都会觉得这份爱情有残缺,至少不够完美,在这份爱情里,他们得不到最大限度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