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一章 孤苦无依
(医院)
“奶奶”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住院部的走廊中回荡着一种极度悲哀的气息。
各病房的病人纷纷探出头来寻找声音的来源,过道上三五成群的病人也都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
“哎……李婆婆终于走了。”
“是啊,听说胃癌晚期的病人最难熬,不光是化疗很痛,连吃东西的感觉都生不如死!”
“早点解脱也好,免得给还活着的亲人造成负担。”
“听吴医生说,李婆婆的儿女早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就死了,膝下只有一个20岁出头的孙子,叫李什么……对,李世奇。”
“可怜的孩子,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病房内)
“世奇,奶奶已经走了,你就放开奶奶吧,让她好安心的上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以后还要想想怎么过日子啊!”吴医生扶着跪在病床边不停啼哭的男孩说道。
男孩由于过度的悲伤,声音也变得嘶哑,苍白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还算强健的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一双无力的双手还死死的摇坠着病床上的老人。
“奶奶,奶奶……”来自男孩泣不成声的呼唤,好像硬要把眼前的老人从无尽无边的地狱中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吴医生抬头对身后两位护士说道:“随我去把亲属拉开,送过世的老人到太平间。”转身扶着跪在地上的男孩轻声的说:“世奇,让奶奶走吧。”
“不……”李世奇无力的乱舞着双手,用尽最后的力量撕吼着,模糊的双眼目送着一位护士推着奶奶的遗体渐渐离去的身影……
次日,在好心人士的帮助下,李世奇安葬了奶奶,付清了医药费,与吴医生等人一一道别后,已是伴晚。
拖着病倦的身体,世奇回到了那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屋内的所有摆设依旧如一。
两张用破木板和杂物推砌的小床,一个用了不知多少年还雕着花纹看似古董的红木柜子,一张缺了腿而用木屑垫平的小桌,还有两张矮得不能再矮的木凳子。
墙角还堆放了一些奶奶生前爱看的一些书籍,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构成了这个简单的生活空间。
世奇和奶奶就相依为命在这间破旧简易的小屋里生活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和奶奶生活的画面不断的浮现在李世奇泛着层层泪花的眼里。在他心里此时清楚的认识到,无论再穷再苦,能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才是他最开心的生活。
一想到奶奶已经彻底的从他生命中离开的时候,李世奇心头又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坐在床边手里抱着奶奶留下少之又少的遗物,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脸夹挨着奶奶生前穿过的衣服,拼命的从其中搜寻奶奶的味道,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呐喊着:“奶奶,奶奶……”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叮呤呤~叮呤呤~一声声急促的手机铃声响彻了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内。
世奇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慢条斯理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
“喂~是谁?”懒懒的问了一声。
“奇子,你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吗?老板又在问候你了,再不来上班,我可顶不住啦!”电话里传来张胖子的声音。
“哦,我明天就来上班。”说完把电话挂断了。
世奇撑了撑懒腰,下了床走到窗边,看到窗外的一切事物还是那样散发着勃勃的生机,心里想着:日子还得继续过。
于是洗漱了一下开始打扫家务。
在整理奶奶的衣物的时候,突然掉落了一样东西。世奇随手捡了起来,一个信封。
信封上写着:孙子李世奇收。世奇顿感奇怪,急忙打开来看。信封里装着两件东西:一封信和一块通体血红的玉。于是开始看起信里的内容——
我最疼爱的奇儿,奶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因此让吴医生代笔,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你是孤儿,是我从外边捡回来的。奶奶是以帮人算命.看风水为生,而我的膝下根本没有儿女。
我记得捡到你的时候是7月半,那天晚上,路边有很多人都给死去的亲人烧香点蜡烛,小路上弥漫着阵阵的烟雾和刺鼻的味道,空中还飘散着零星的纸钱。
我早早的收了滩,沿着回家的小路一直走,一直走,想尽快走出那阴森的地带。
穿过迷雾后我也不知步行了多久,突然天空雷声阵阵,电闪交加,黑压压的乌云成旋涡状不停的翻滚,让天地间形成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很明显快下大雨了。
于是我拼命的向前跑,不一会满天大雨纷纷落下来,路面上形成了一片一片的雾气。
由于我埋头避雨穿雾,不知不觉就迷了路。正当我心烦气燥找不到出口的时候,远处微微的一点亮光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
我就顺着这哭声跑了过去,看见一座破庙,庙里的烛火星星点点,一座菩萨像吸引了我的注意,只见它似笑非笑的脸上微微睁开的双眼,似能洞穿天地万物,又似在沉思着什么,尊严而又慈祥。左手合指放于胸前,右手成蓝花指朝着向下的方向。
我顺着它手指的地方看去,在一个匍垫上,正放着一个菜篮子。一种鬼使神差的力量让我走过去,发现篮子里正睡着一个又白又胖的婴儿,看见我正咯吱咯吱的笑。
原来在我迷路的时候听见的正是这婴儿的哭声。那婴儿就是你,我的孙儿。
看你可爱的样子我就不忍心让你独自呆在篮子里,于是把你抱在怀里等待你的家人,不知不觉就抱着你睡着了。
天亮当我醒来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雨停了,我背靠着一棵大树,眼前的景像尽然一夜之间全变了。地面干干的像是很久没有下过雨,庙和菩萨都不异而飞。只有怀中的你还是睡得那样的香甜,我头脑一阵混乱,唯一只能相信这一切离奇的事情,还有你都是老天赐于我的。
你的名字“世奇”因此而来,后来跟了我姓李。篮中除了几件婴儿衣服之外,还有就是这块玉,我想跟你的生世有关吧。
世奇,原谅奶奶的自私好吗?这么晚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你。奶奶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啊!
世奇,我的乖孙子,奶奶走后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记住:做个好人,只要坚持信念,就会有奇迹发生!
奶奶李缘惜绝笔
世奇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哭着说道:“奶奶,我会记住你说过的话,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