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四章 静夜思
回到家里,洗涮折腾完毕,躲床上,万籁俱静。脑海里想着一些事,赵倩、徐妍、梅仁春、冯非等身影纷至沓来,影影绰绰萦绕不去,一个个打闹嘻笑,我想是可能酒精的作用。可是按说酒精是催人睡的,不对。
明知体力不济,身心涣散,身体要睡的意思非常强烈,但是脑子激烈不配合,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但是根本办不到。想起以前有看过关于睡不着的建议:干脆别睡,直到有睡意才睡。但是我脑袋好沉,腿发软。
我摸来手机,犹豫是不是该给赵倩发条短信,这是第一次给她发短信,或许又是酒精的作用,手微抖。
自从我因意气用事成功的把小丽甩了之后,一段时间我与她几乎断绝联系。我采取的方法比较绝:一是在开初那段时间,我坚持不接电话,收到短信不回复。最后,我在给她电话里冷冷说,你我缘分已尽,你不要费心找你我的原因了。二是即使碰到了,也装陌路人正眼不看,我从不开口,搞得跟仇人似的,我并不觉得尴尬。那时丁冬趁机猥琐的说,你不要我要了。我慷慨的说你有能耐你去吧,我保证对此没有一点儿看法。隔了不久我发现我之前的作法是如此愚蠢,主要是移情别恋宣告失败,但已经追悔不及。
我也尝到了失恋的滋味,虽然还是在校园里。恋爱专家们说,解决失恋最好的办法是李代桃僵。可是小丽的影子在我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那时我是如此认真的反思,希望能够碰到想要的“她”。我不为别的,只要是那样的:修身的身段,齐肩短发,脸庞不太大,尤其是眼睛比较像小丽,无论条件如何,我可以考虑与她恋爱。
我尤其回味着小丽的那双眼睛,虽然不是慑人心魄,勾魂之类的词来形容。但是,看过大街上的各路女人之后,我才发现那眼睛,那眼神是如此让人迷恋,让人难以忘怀。丁冬满不在乎的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得不承认,赵倩是我一年来遇到过的第一个与小丽像极了的女孩。那背影,那身段,还有那一袭齐肩长发,就算没有正面示人,走在大街上,我担心我会尾随在后,不顾一切大喝一句:小丽!
有一次,我找了个空隙跟赵倩说过,你很像我以前大学时期的一位同学。
赵倩疑惑的问,男生女生?
费话。她又问,哪里像。
我说,如果不看正面,那点都像。如果转身一看,局部还是非常像。
赵倩眨着大眼睛,还是天真的问,是什么关系?
为了方便铺垫,杜绝她从旧日女友的角度来产生联想,从长远考虑,我给自己上了保险,说就普通的同学关系。为了表示尽管是曾经是同窗共学关系,但断无那方面的想像空间。我补充道人家现在已经在*市了,看起来混得还不错,目前比我混得好。
赵倩恍然大悟的说,噢,我明白了,怪不得你那么积极主动啊,原来是怀旧。建议我们公司可以免请清洁工了。她牛玲般的笑声,宛若天籁之音。
其实她的前台桌面很干净,各色物品摆放也井井有条。在长方形前台的一边,还摆放着两小盆不知名的小花,绿叶葱葱。可以看得出它的主人对此有特别的兴趣。有时有枯萎的叶子掉落了,我要把它清除掉,她不肯,说这是很好的肥料。
经过几天来,至多是混了个脸熟,在徐妍起哄下打闹。我仍然没有从中发掘点什么,甚至没有点儿她喜欢与我交往的暗示,所以一切言行举止都满不在乎。让我甚至怀疑她要不是冷淡,就是害羞到极点,以至于纤豪不露。
后来我发现她前台下面一阶还放着几本杂志,有《读者》《知音》之类。她毫不掩饰《知音》很好看,里面的故事很合口味。我在高中时看过大量的类似杂志,明白这样妙龄女孩对里面的情感故事没有不痴迷的。那时还不流行撩人的漫画,琼瑶剧播得正热,路边廉价的手提袋时兴画琼瑶剧主角形象。学校没有电视看,许多学生不但在学校宿舍床头上摆着类似的情感杂志,连上课也置老师于不理而浸淫其中。明摆着,这就是怀春嘛。
问题是怀春这春在哪里,是谁呢?照徐妍梅仁春讲,追她的男人排成队。以她的外在条件,这是有可能的,况且公司的男孩从年龄上说是发育未完全的小毛孩,一点也不为过。处于这种时期的男孩对女孩只有最原始的异性冲动,靠年龄阅历及知识结构、能力综合而成的女性魅力是难于获得这些稚嫩的不懂欣赏的眼睛赞赏的。我不敢说赵倩有这种魅力——实际上这种女性似乎被认为难以高攀,而容易落下时代“剩女”命运。赵倩是看起来是那种清纯可人的女孩,也因此而更易被人误认为好接近。如果徐妍梅仁春的说法是有事实依据的,那么证明很多人小看了赵倩,或许还有赵倩眼光高的原因。
另外当年我就是经受了种种考验,才把小丽御于掌中,让别的男人不能进入到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当然,后来是我鬼迷心窍玩火了,她才被别人挖走了。再一次应证了初恋的是最不成熟的,但也是人生最难忘的男欢女爱普遍共享的道理。
小倩究竟想着什么呢?一个能够英雄救美的白马王子,或是还要拥有成功标准与象征的房子、车子?抑或她只是有着田园理想,喜欢空谷百合的宁静生活追求者?
如果不是她几乎每天一成不变的职业装掩饰了她外表的一面,她可以打扮得更符合她的喜好与个性。譬如可以梳条歪向一边的辫子展示经典美,可以扎个花篮头代表清爽,搞个复古或弄个螺旋烫以示新时期的时尚,都可以展示与她现在很不一样的风格,给人面目一新的感觉,而不必千日一面。穿着是可以反映一个人的,特别是女孩子,这已经是老调重弹了。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孩子身上的每件事物都可以花样百变,而不像男生只有正式与不正式两种单调的区别。
记得小丽最喜欢穿一件黄色粗条纹T恤,我在学校女生宿舍楼门口等她,她一幅还没睡醒的样子,穿着凉鞋,把水泥地板磕得“嗒嗒”响。一见我,伸出手就要勾肩搭背,总是遭到我理智而无情的拒绝:人这么多在看着呢。小丽很懂事,嘟着嘴巴假装不高兴。可爱极了,当然她下楼时阳光的微笑使我一直印象深刻。
丁冬说我走了狗屎运,后来知道了我们爆出情变,说万一真分手了就让给他吧。当然,丁冬打光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现在还一直光棍着呢。
……
就在样,躲在床上想了一大堆,手机屏幕里却始终没有出来一个字来。又担心,要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许就不知道哪天能够有勇气吐露真情话语来。
可是讲什么呢?趁着醉酒壮着胆子讲“我喜欢你”之类的?从男生对喜欢的女生的交往要求与速度上讲,没有任何问题,男生是应该主动点的嘛。但我担心明天我醒了去上班就要考虑与她另外一重即同事关系,遭到她的冷眼拒绝,那就可能要面对无尽的麻烦了。如果讲“对不起,别介意今晚我的玩笑”,虽然在晚餐上赵倩看起来确实是难堪,但人家未必在意,这内容让人家看起来莫名其妙。想来想去,我只好敲下几个字:今晚你表现真的不错!另外,还打上了用标点符号组成的笑脸表情。
发短信后如释重负,好比完成了一件不得不做的做了又不知道结果的差事。就如老师催作业了,赶课堂前半小时紧急抄袭,明知敷衍可能后果很严重,但别无他法只能冒这个还不至于杀头的险。只是等了十来分钟,仍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或许是网络原因信息落掉了,或许没看到这几字更好。
点点怅然若失的感觉越发强烈,也决定今晚不再想了,没有任何可以抓靠的东西,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