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九 为人师的日子
九为人师的日子
我很失落。
也略感欣慰。我有了一份教书的工作。在这里,我受到了极大的重视:因为我是这里第一个毕业返乡的正规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人们对我给予了极大的希望。
我不敢让他们失望。所以工作中我很努力,倾尽我的所有让我的学生极大限度的提高。
就在这平平常常的生活中,我总是做着平平常常的事情,一切都平常常,就这样一天天地度过。
平时就是备课、上课、批改作业;再备课、上课、批改作业,有时加上临时会议。
一天天就是这样过。我逐渐熟悉了这个过程,平常的我没有了自己的思想。
1992年七月二十六日,我和同学余徐福约好了去单位报到。教育局已经把我们分配到本县最偏僻的临河乡。
当时一起领取分配表的同学还取笑我们,说:“尚志,你支边去了!”。
管他呢,有个单位就行了!我从心底里没在乎。
我两个人骑着自行车,顺着一条很窄的柏油漆公路,一边走一边聊着,一路向北走来。
怪不得别人都说这个乡镇偏僻,我们骑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到。
徐福有些心烦,对我说:“早知道这么远,就不来这里了!”
“真是的,还真是远。木已成舟,先报到再说吧!”我劝了徐福一句。
看到前面一条河,这应该是临河乡所在地了。路上问路的时候,好心人告诉我们,见到河就到了。
我们骑着自行车,进了一条窄窄的街道,不远就来到另一条街道:东西方向的。
根据我们的习惯思维:学校一般建在乡镇政府驻地。可能不远了,我想。
再打听一下吧。
前面有一位中年人,走到他跟前,我下了自行车,客气的问道:“大叔,临河中学哪里呢?”
“中学?”他顿了一下,“出了村子往北走,四华里左右,路东的大院就是。”
我们的心里又凉了一半,怎们还往前走?看到我们迟疑的样子,学校在那里快二十年了!
哦,确定了,再往前走吧!
出了村子,更窄的泊油路,两边的玉米一人多高了,泊油路就像一条小胡同,一直往前延伸。
好不容易看到了路东的大院了:大门破破烂烂,墙皮都脱落了,两边的大字残缺不全。
徐福嘟哝着:“这是什么破地方,害羞这所破学校。真是的!”
从侧门进入院里,办公室正冲着大门,可是门却锁着。找谁报到呢?
我们俩正在纳闷,“你们是做什么的?”大门北边的一间房子里传出了声音。
我们扭头看,没看到人,只有一间房门敞着。声音可能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徐福推着车子,来到了放门前,我也随后过来了。
放好车子,我们一起,走到了房门。
“老师,咱们学校的领导在哪里办公?”徐福抢先问。
“是找学校领导,还是找教委领导?”里面的人还没出来,只是问话。
我接话说:“我们是今年毕业的学生来这里报道,还不知找谁呢?”
“找对了,进来吧!”
我俩一前一后,进了里屋门。办公设施很简单,一把椅子,一张办公桌,靠里面一张单人床。
床边上坐着一个人。穿着跨肩背心,短裤。看样子是刚睡醒。
“哪里的毕业生?”
“德州学院的!”
“什么专业?”
“我是物理专业,他是中文专业。”徐福指着我说。
“你们应该是三个,怎么来了两个?”他稍微顿了一下,又问。
我们不明白什么意思,“不知那人是谁?”我有些疑惑的说。“教育局没安排。”
“教育局那帮人干什么吃的,连这样的事都做不好!”他发牢骚说,“我是教委主任,见到我,你们就算报到了。”说着拿出一张表格。
“填上名字。”
我们俩赶紧拿过,看了看,是填简历。
一会儿就填完了。我送到他的手中。
这时,他好像想起什么来,问道:“谁是余光强?”
光强急忙往前一步,“我!”
“哦,那你就是赵尚志了?”
“是的!”
“没什么事了,这里很艰苦,思想上要有准备。”他看看我们,又说,“31号带好东西来上班,现在可以回去了!”
这时报到的经历,很简单,简单的有些滑稽。我安慰自己:“大学生毕业都是这样的!”
条件艰苦,我们不在乎,重要的是可以上班了,可以有一份安定的工作了!
从那天起,我的人生进入了另一个轨道。
正式上班后,光强担任初三物理,兼任三。三班班主任。我担任初二语文,兼任二。二班主任。还有一个一同毕业来这里的同学肖庆福担任初三数学。
说实在的,我们刚毕业的学生,可是学校里的高材生。
因为学校里的教师基本上都是半路出家的。有的甚至连初中都没毕业,就来当老师还教初中学生,有误人子弟的嫌疑。贫穷偏僻的乡镇就是这样的情况,上级解决不了的!
有两个代课青年女教师我、阿兰,看到分配来了大学生,年龄与自己相仿,就争相往我们宿舍里跑。
徐福身材高大,一米八,戴着眼镜,一副绅士的风度,深得女孩子的倾慕。她们两个你争我抢的,走马灯似的往他屋里跑。
我研究做好吃的,几乎天天晚饭在徐福吃,饭当然由她来做。
因为我和徐福的关系,也经常沾光,和他们一起吃饭。
徐福心里并不喜欢她们,可又不希望让她们看出来,就经常勉强和她们交往,很多时候还带着笑容。
一天晚上吃过饭后,我和徐福闲聊。
我把餐具洗完也凑过来,和我们聊起来。
我觉得没什么可聊的,就回到自己的宿舍。拿出红楼梦,我躺在床上看。
“嗒嗒”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