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立春 -- 第九章 惹鬼回路
历经了无尽的沉睡,渐渐的,我已经不再期待自我。但我一直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回到这个世界,回到他的身边!
―――陈留
如果说女人比美不过是暗中的骚姿弄俏,那么男人比帅就是赤裸裸的战火硝烟。
夹在两人中间,薛易只想就地钻进土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长相。都是爹生妈养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过往的人不住地向自己这边指指点点:
“那人怎么那么丑哦?”薛易心中汗。
“是他身边那两人太帅好吧?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丑?”薛易心中狂汗。
“可是他既然知道自己比不过人家,干嘛要和他们站在一起。”薛易心中阿富汗。
“那你可以说他内心丑恶,自不量力,但绝对不是相貌丑陋。”薛易心中成吉思汗。
“A!?你干嘛这么维护他?我就要说他丑,而且还要对我的父母说、同学说、朋友说、老师说、认识的说、不认识的也说,你能怎么地?”薛易心中汗到不能再汗。
“靠!那我就对你的父母解释、对你同学解释、对你朋友解释、对你老师解释、对你认识的解释、对你不认识的也解释!我现在就解释给他们听。”说着他便转过身高声道:“各位,不要听那三八胡说,其实那小子不丑……”
薛易汗尽虚脱:“XXOX◎◎#!¥%※×#◎¥……”
“咳!咳!我说,快上点儿你们这儿的拿手好菜。”薛易忍不住发话道。
武帅缓缓从许拓言的脸上收回目光,呲了一下牙,好像再说,“下回再比过。”
许拓言白眼上翻,似在回,“随时奉陪。”
武帅走回来,对大家道:“看见没,那边那个小子,我就比他帅一点儿,真是奇迹!”
聂甲失笑道:“看你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输了呢。不过看情形,最少也是个不分胜负啊?”
武帅对此嗤之以鼻,“帅哥的物语,你懂什么?从相貌来讲,我们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但若论气质,他输我就不是一点两点。你们看你们看,”武帅回头指着许拓言,“看他副那娘娘腔、软绵绵的样子,一点男人味儿都没有。”
康伯笑呵呵的递过一碗面,“是啊,还是我们帅小子好看些,快给人家送去吧。”
得到康伯的肯定,武帅得意的整理了下板寸,看得大家不禁莞尔。
“老大,你说的就是他们?”聂甲放下碗,低声道。
“恩,怎么样?”
聂甲凝重道:“很强!可望而不可及。不过看样子,他们似乎并没有恶意。”
章烁点点头,他对薛易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但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的瓜葛,因为彼此相差的实在太远了。
“老二,估计你的手又痒了吧。”章烁转移了话题。
“呵呵,还是老大了解我。”聂甲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小心点,这块玉你带着,晚上早点回来。”章烁关心道。
聂甲疑惑的接过玉,只见此玉通体幽黑,入手之后奇寒彻骨,玉中还有许些金色液体缓缓流动。
“这是防那些东西的?”聂甲问。
“恩。”章烁点点头。
“那应该给小帅啊?”聂甲不解道。
“我给小帅看过命相,他有惊无险。相反,你倒是流年不利。况且,那鬼最后似乎对你更感兴趣一些。”章烁脸现忧色。
“不是吧,老大你可别吓唬我。”聂甲将玉小心的收起来,“廖小洋应该把那鬼摆平了吧?”
“哎。”章烁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从那天以后就再没见过小洋。不过以他的身手,对付那些鬼怪肯定没问题,可就怕期间有什么变数。”
聂甲点点头,蹲下身继续洗碗。
夜至子时,生意已经清冷了。章烁四人开始打扫狼籍的地面,准备收摊。
薛易和许拓言一早就走了,从始至终也没和他说过话,章烁也乐得无事。
一切收拾停当,四人目送康伯消失在远处,转身踏上返校的路。
“大哥,我和小帅还有点事,你送最心回寝室吧。”聂甲拉住武帅,对章烁道。
章烁知道聂甲这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不忍拂其好意,遂点点头。
武帅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老大,你要早点回来啊。”说着便被聂甲强行拖走。
章、芳二人并肩默默而行,良久无语。他们之间已经不知不觉的少了点什么,彼此也越来越疏远。
“你有想过将来么?”芳最心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恩?”章烁愣了一下,“怎么?”
“我很喜欢大学,也很喜欢现在的自己。这些天我认识了许多新朋友,了解了许多新知识,我才发现,生活原来可以这样。我们又年轻、有双手,其实不必每天这样提心吊胆,打打杀杀的。”仿佛压抑了很久,芳最心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但一直都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惹恼了章烁。
在外人看来,两人本应是恋人的关系,可芳最心对章烁的爱慕中,又多了几分敬畏。因为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一切!
章烁淡然一笑,“你完全可以有自己的主张,有自己的生活,没人会去阻止你。”
“哦。”得到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芳最心落寞地应了一声,便不肯再说话。
武帅跟着聂甲,一路提心吊胆的回到寝室,大气都没敢喘一口。
还没等坐稳屁股,只见聂甲走向门口,武帅忙跳了起来,惊道:“老二!你要去哪?”
聂甲将指关节捏的噼啪作响道:“手痒了,活动活动。”
“那我跟你一起去。”武帅紧张地看着聂甲。
“行啦,带好保命符乖乖地呆着。老大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事的。再说你跟我去只会坏我的事,有损我的名誉。”
“不就是一个小偷嘛,还要什么名誉。”武帅知道聂甲说一不二,只有乖乖的坐下。
聂甲懒得和他废话,转身走出寝室,关上门。
武帅随即掏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喂,老大,快回来……”
聂甲独自在夜幕中穿行,一步一步的接近他的目标。这次他行窃的地点是西城郊外的一处豪宅。以一个专家的眼光来看,他确信这栋别墅内另有乾坤。
在童年的时光里,聂甲靠着一手偷盗绝活,使他们四人不至在讨不到食物的时候忍饥挨饿。后来生活好了,他也依然保持着这个癖习,只不过现在完全是为了好玩。
聂甲戴上红外线透视镜,很容易地发现了几处安装隐蔽的摄像头。他注意这里很久了,从来没见人出入过。但别墅周围却布满了世界一流的监控设施,里面藏了什么?
聂甲拿出一管喷枪,上满五发石墨弹。目测着别墅的面积和监视器的位置,脚下大概定出了5个方位,形成一个不规则的五边形。按照所定的位点,聂甲依次朝天开了5枪。石墨弹在空中炸开,纤细的石墨粉洋洋洒洒的散落下来。
不一会,四周响起一阵“嗞嗞”电路烧焦的声音,聂甲满意的点点头,收起枪,向豪宅走去。
轻推别墅大门,扬起一阵灰尘,他后退几步,举起手电筒,照向屋内。
别墅内部的格局十分简单,一眼明了。进门便是一个百米见方的大厅,空无一物。大厅两侧有旋转楼梯,直通二楼。二楼都是卧房,但间间房门紧闭。
聂甲从衣兜抓出一把小橡胶球,用力掷进大厅。这些橡胶球极具弹力,掷出后便在墙壁和地面之间来回碰撞。通过撞击的声音,他就能大致判断出屋内是否有机关。
撞击的声音坚实而厚重,聂甲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方步入其中,四处查看起来。
5分钟过去了……
“没有机关,没有暗阁,什么都没有!这不可能!”搜寻良久未果,聂甲微微皱起眉头,但却不死心。接着他将目光投向二楼。
小心翼翼的走上二楼,聂甲从东边的第一个房间看起。
手电筒轻抵房门,门“吱呀”一声开了。
凝神看去,房间里除了积聚的灰尘,俨然是空无一物。
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间间如是。聂甲有些着慌了,他的心也开始像这些房间一样空。没了底。
在西厢的最后一个房间门前,聂甲犹豫了,手心满是汗水,“既然都看过了,也不差这一个。”
想着他便用手电筒顶了顶房门,居然没有开!
聂甲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心弦紧绷,“里面有什么?”
忽然,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聂甲当机立断,掉头就走。恰在这时,平地里阴风大作。外面原本晴朗的夜空划过一道闪电,透过大门,照亮了整个厅堂,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摔开。
聂甲的心霍霍的跳动着,胸膛急剧起伏。他缓缓的转过身,一个棺木映入眼帘。他慌忙将颤抖的手摸进衣兜,紧握黑玉,“老大给的,该顶得住吧。”
“吱呀吱呀……”棺盖不停的发出声响,却不见它移动分毫。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过,聂甲只觉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右手猛然传来刺骨的寒冷,聂甲打了一个寒颤,清醒过来。棺盖不知何时已经被反扣在地上,房间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味,“被催眠了!”
聂甲不敢乱动,暗中感受着身体的各部分机能,同时右手更紧的握住了黑玉。
他知道是这东西救了自己一次。
忽然,背后一股热浪袭来,他猛向前蹿出数米,同时回头。
“啊!”聂甲惊叫一声,身体后仰,他几乎与身后的人鼻尖碰鼻尖。
稍分开些距离方看清,这的确应该是个人,但是是一个被扒了皮的人,全身血肉模糊。
血人一把扯住聂甲的手臂,接着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汝身本我肉,何故分彼此!”
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血人的手臂就已经和他的手臂连为一体了。
“他要融合我!”聂甲惶急的飞起一脚,踹在血人的小腹,然而血人却纹丝未动。
聂甲感觉这一只脚如陷泥沼,软不着力,而且还被它往身体里面吸。
聂甲猛一发力,挣脱了鞋子拔出脚。此时,他已经和血人共用一个手臂了。
“!”聂甲猛挥右手,将黑玉砸像血人,半空中金光闪现,黑玉直插入血人的头顶。血人全身一震,融合停止了。然而他空洞的眼睛却仿佛有了神采,面部也有了神秘的表情。
远处,一个人从梦中惊醒。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中间却突然变白,接着迅速脱落。
此人双手颤抖,抓着自己大把脱落的头发惊怒道:“谁在动我的血仆!”
融合是停止了,黑玉却深陷在血人的脑中,无法取出。更糟的是,自己已经和这怪物连为一体,该怎么办?
“咦?这是什么?”聂甲不经意间发现,血人颈后居然插着一把匕首。
容不得多想,在这里呆的越久就越危险。
聂甲奋力抽出匕首,犹豫了下,然后猛一发力,将自己的左臂齐肩斩断。
被融合的手臂他不打算要了,那只怪手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随着手起刀落,聂甲和血人分开了,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和血如泉涌并没有到来。
原本健硕的左手,现在却如枯藤槁树一般干瘪,失去了血性。
“吸星大法?”聂甲心中苦笑。
不管怎么说,手臂还在就是万幸,他翻身下楼,跌跌撞撞的跑出别墅,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