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陆。华丽渐凉。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必须接受。那是无法只用一个好字或坏字来形容。
诚如,你向鱼问水,向马问路,却无法向神佛打听你一生的去处。
战神依旧很火,是这个小镇的不夜城。蓝可只请了一天假,第二天便一如既往的上班,伤口虽然有些疼痛但没有发炎。
关于那个早上所发生的一发,除了蓝可与林安以外,对谁都不会有所改变。于是,便没有哭泣,没有吵闹没有改变生活。只是,坚强是需要的,冷漠是需要的,即使是假装。蓝可明白林安对她的内疚,只是心灵疲惫的她,实在无法再用什么语言去安慰林安。她也只是个女子,也易碎。
一个人的时候,蓝可也会暗暗的揣摩那天秦天林走时的眼神。很荒凉,让她有一种胆战心惊的决然。虽然她无法猜测它真正的意思。
回到战神,蓝可记得当Fel他们担忧的眼神投向她时,她曾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来这里一段时日了,这是她第一次请假。Simel没有说什么,更没有问蓝可什么,只是让蓝可多休息几天。但被蓝可拒绝了。
这几个人和林安一样,都是真正的在关心着她的,她明白。所以她不想再让他们担心了,只故作轻松的甩甩头,什么都不必说。
一连几天,Fel与阿浩都没让蓝可做什么事。蓝可倒也不争着做,她的确需要休息了,伤口在身上也在心上,时间便是最好的灵药。坐在吧台上,喝着Fel调出来的迷情,一杯接一杯。她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原来是那么的好,以前与阿浩他们喝时,也只是浅尝而止。
来战神的每一位会员,Fel都会根据他们的心情或是性格调制一些属于他们的酒。这是他最大的长处,善于观察。当然,也不是说谁都有那么荣幸,能让Fel为自己调出一种只属于自己的酒。那也是要看Fel的心态,以及从战神的角度。就是Fel口中的,缘吧。
迷情。是蓝可来战神时,Fel为她调制的。暗紫的液体,略苦带涩的味道。开始入口时让人很难接受,当融入身体时,那种压缩与松驰的感觉,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激化。
你就会爱上它,可儿。Fel递给蓝可时说了这句话。他说这是蓝可的标志,开始的生涩,直至后来的迷惑,给人一种想要急切深入的碰触感。
蓝可很喜欢Fel的这种说法,就像她很喜欢迷情的酒一样。是无法言明的喜爱。
看着FeL自信而温柔的眼神,蓝可的心有一瞬的触动。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眼神时,她不止一次的想,这世上被Fel爱上的女子,绝对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子。
虽然在战神,蓝可与Fel是走得最近的,但她们彼此都明白那不是爱情。男人与女人,也是有着最纯真而温暖的友情的吧,他们笑笑,不说话。
星期二,晚十点。深冬季节,很冷。蓝可躲在战神阴暗的一角,抽着烟,干呛的味道薰得她要呕吐。旁边斜靠着一个男人,也吸着烟,盯着她。以前,她只吸淡淡的寿百年,说那是真女人抽的烟,清爽的薄荷味道带着淡淡的处子清香。
以前的蓝可也从不接受任何一个男人给的烟,她说当烟从男人手指递出时,烟就会染上让人厌恶的味道。而现在,她吸的是纯白的芙蓉王,还是旁边这个男人给她的。她只是顺手接过,点燃,入口。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蓝可甚至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忙碌之余没有太多时间让蓝可逗留,她在持续抽掉五根烟后便开始工作。该恢复正常了,却依然没有与那个男人打招呼。在人群中端酒,扬着冷漠的笑与顾客嘻哈。一会听着这边喊到:可儿,红玫两杯。一会那边叫到:可儿,蓝怡,一杯。
凌晨的这个时候还在的,都是战神的常客,蓝可随着时间推移已与他们打得熟稔。有时她不明白为何Fel要把那些酒取些怪怪的名字,但她从来没有问过,也不需要问。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行。
蓝可便在此起彼落的嚷闹声中辗转,这样的忙碌可以让头脑短暂的空白,不必想太多。她欣然接受,并坦然处之。
那一晚,她没有听到Aili的歌声,那一晚,战神只放了几段浅浅的忧伤的MV。
凌晨六点,人群逐渐散去,战神归于片刻寂静。仍有少数人在打消寂寞,等着黎明到来的一刻。蓝可靠在吧台的右下方阴暗处,似虚脱般滑落在冰凉的地板上,睁着眼,眸子空洞仿佛穿透战神,穿透生命。
当身体的温度与地板的凉度结合时,被禁锢的灵魂该得到重生的自由,极其空灵。后来蓝可感觉有种温暖吹入她体内,再是身体碰到柔软的东西,然后就什么也没感觉了。
冬日的阳光依旧有些余温,懒懒的照在玻璃上。蓝可极力勉强自己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的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实在不喜欢白天,不喜欢光亮。在她起身时,发现那陌生的被子,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窗子陌生的摆设及陌生的味道。大脑瞬间归于空白,蓝可知道该想起些什么了。可是在空白中寻找半天 ,依旧是什么都无法想起。她便放弃了,只任自己呆坐在床上,保持一个姿势。直到听见有人开门,再看到陌生的男人陌生的笑,以及陌生的问候。她才转动了一下眼球,是个很干净的男人。她想。
醒了? 恩。 饿吗? 恩。 那我去煮些面来,你等着。 恩。
那男人摸了下蓝可的头,便笑着离开房间。蓝可瑟了一下,这个举动对她来说是如此的陌生。男人似是愣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几分钟后男人又走进来,捧了一个大碗。蓝可接下碗便吃起来,始终没有问一句话,好像所有不知道答案的事情,都已想通了似的。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该怎么问。她只是低着头吃面,偶尔闻到他身上飘来淡淡的烟草味。而他,也只是淡淡的看着蓝可吃面,偶尔把落在她眼角的发丝拢到脑后。
无声的温馨,浪漫到极至。如果可以,好想让它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可以不说地老,亦不用承诺天荒,只让温馨定恪。
这个冬日的午后,蓝可感觉那么的温暖。而那温暖,又与往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