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叁。紫陌相逢。
到这个小镇生活已三个月了,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莫名的不安。
比蓝可大一岁的林安,此时脸色已不在腊黄,生成小家碧玉娇巧模样,是让人怜爱的。虽是保姆身份,却不会让人看轻。命运待她亦是不薄,秦叔家人大方且仁慈。
仁慈这个词是林安说的,在蓝可的字典里早已消失的字,沉睡了几千年又再度苏醒。让蓝可有一隅的陌生及隔阂感。蓝可记得林安每次说起谭姨一家人时,脸上都会露出温暖的微笑。她总是双手握成拳头边说,可儿,这上天对我真是太好了,谭姨一家人真是太好了。
蓝可忍不住直翻白眼,这个傻丫头说什么呢,什么叫上天对她太好了,保姆的工作虽说不低贱但也不是很好吧。真是容易满足的女人呵,她摇摇头不说话。
此时的蓝可在战神酒吧里做服务员,她是无家可归的女子,也无处可去。但芸芸众生里,还是有一处属于她的容身之所。
蓝可记得当秦叔一家人看到林安身后的她时,那些意外的表情。她不是厚脸皮之人,不会死缠在那。她没有埋怨,亦不会怪罪予林安。陌陌红尘中,像她这样的女子简直举不盛举,谁来可怜谁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自己得让自己活下去,这样她酝酿已久的恨才会得到延续。
蓝可简单的与林安打个招呼便转头就走,为了生存,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回去时在紫丁香路的转角处看到墙上贴了一张招工小报:急招酒巴服务员,女,十八至二十岁,身高一米六以上。蓝可顺手撕下简报,而后又走到那块蓝色路牌处,捡起一块石头在路牌上使劲刻了起来。刻好后,蓝可后退几步,望着刚刻上的字,笑了起来。
迷。是的,迷。蓝可刻的字。陌生的人群,陌生的城市,她找不到方向。这个十字路口,注定要成为蓝可人生的转折点。这个,迷。
蓝可走进那间招工的酒巴,里面还没有开业,服务台上只有一男个人在低头翻着什么东西。蓝可走到他面前,把招工报放下,只是冷冷的睇着他。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
如此的寂静让蓝可的心一直悬在心口,她甚至能听到心跳的频率。但是脸上是一片风清云淡,她懂得如何掩蔽自己的心事。
“你好,欢迎你的到来,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蓦然响起的声音打乱蓝可的思绪,抬头只见眼前的男子在温柔的笑着,并对她伸出了右手。蓝可就这样茫然的看着男子温暖的笑,干净的手,半天不能回过神来。
“谢谢。我们的合作定会很愉快的。”半晌后,蓝可似找回了自己,轻轻说道。然后,握手,展颜。完毕时,蓝可没忘双手合十温暖心口。谢天谢地,被录取。
直至在以后的日子回想这些时,蓝可都觉得好笑。Fel,就是那个招聘她的男人,是战神的调酒师。那天正好是他值班负责招聘,因战神需要人手,所以来得很早。
战神一般都是晚上八点以后才上班,早上六点下班。如此昼伏夜出的作习时间,是蓝可钟爱的。蓝可记得Fel后来说过:可儿,在我看到你第一眼时,就准备录用你。因为我喜欢你的眼神,冷冷的,仿佛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一样。
要知道一种繁华中的淡然,在城市中是极其奢侈的。更何况是在这种地方。
蓝可记住了他的话,她说:我只做我自己。
是的,只做自己。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有人说越是靠近南方,便离太阳越近。或许离太阳越近的地方就会越温暖,蓝可渴望温暖。也许温暖的地方能让她少些孤独。而这座城市,让蓝可找到了方向,与温暖。她迅速爱上了这里的美丽与恬静,还有那份相知。与林安,与Fel,与战神。
只是Fel不知道的是,这种眼神并不是天生的。在蓝可变得这样无谓之前,她所失去的种种,Fel都不知道。也是无法理解的。
有的时候,蓝可对林安的感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得不承认,林安的出现是改变她命运的一根索引线。终是安静且至情的人,便停留在林安所在的城市里,与之相陪。
蓝可到战神的第二天,便先自支了五百块钱做花销。她在秦伯所在的小区里租了间单间公寓,房子不大,能放下一张双人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林安便搬过来与她一起住。秦伯因她们年纪相仿,也未阻止,任之她们自己去安排。
两个人的小天地,也开始透出仿似家的味道了。因为居住的地方很近,林安把秦叔家的事做完后,有大把时间来整理她与蓝可的小家。蓝可每天回来,都会先深呼吸几次,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一样。她说,这些味道与空气,真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