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十七章 庄周身世
“什么？师父，你知晓我父母何人？！”
一间厢房内，金光色的阳光透过窗台，把整个厢房映的明亮非常。
一个年约十多岁的小孩正紧抓一位老者的衣袖，神色紧张，方才那一句话正是出自小孩之口。
老者端坐一木椅之上，左手持着拂尘，右手轻轻抚摸着小孩的脑袋，又长又白的胡须一下一下地抖动，原来是老者说话了：“孩子，往日你还小，不谙世事，今日师父便把你父母之事告之于你吧。”
说罢老者抬起头，眼中目光流转变换，似回忆似缅怀。
“说起来，”半响之后，老者终于开口：“我的年纪虽比你父大了一倍有余，性情更是南辕北辙，然而我俩一见之后便引对方为多年好友，算得上是忘年之交。
你父亲为人豪爽大义，天资又甚高，年少轻轻，在当时已可称得上是风云人物，可他却甘于与平民百姓为友。”
“师父，您和我父亲又是如何相识的？”小孩一脸的好奇，出声问道。
老者闻后，先是一怔，后又不由地苦笑一声，道：“当年我即位不久，一天，一位少年忽然闯了进来。本门弟子纷纷拦截，可这少年年岁不大，道行奇高，最后我只得对其出手。这一交手，却是麻烦，到了三天之后，两人依旧旗鼓相当。
到了最后，那少年众声大笑，连道畅快。
我俩心心相惜，便罢手言和，从此成了莫逆。”
“那少年便是我父亲，对不对？”那小孩聪明的紧，一语道破那少年的身份。
老者看着小孩的脸，似乎想起了长相相似的故人，不由地长吁短叹，心生感慨。
“后来呢？”小孩见老者沉默不语，连声催道。
“后来，”老者眼光又趋迷离，口中梦呓似的说道：“你父亲因天资得天独厚，道行越发精进，正在这时，他遇上了你的母亲。”
“我母亲？”小孩睁大了双眼，目光隐有水光闪过。
老者叹了一口气，道：“你母亲生得貌美如花，性情又贤良淑德，与你父亲极为般配，只是世人皆谓你母为异类，你母不胜其扰，便央求你父带她回青丘山。”
“异类？青丘山？”小孩毕竟年少，一时间难以明白。
老者见状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父亲为人豪迈，起初不肯，后你母又再三央求，又道怀了你父的骨肉，不宜再出差错。你父听后便把你母送回了青丘山。”
“青丘山。”小孩口中默念这三字，似要牢记在心中一般。
“生你之时，你母难产而死，而你却保全了性命，你父视你为掌中珍宝，疼爱有加。”老者面色一暗，摇了摇头，又道：“后来，你父一心追求天道，更与大荒祝融氏有一战约，于是便把你托付于我。”
小孩默默地低着头，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老者吁了一口气，接着道：“过了不久，你父战胜祝融的事迹传遍天下，便再也没有出现，直到数年前。”
老者说到这儿，神情感慨，道：“你父不愧为天纵之才，竟然后来居上，于茫茫之中得窥天道，继女娲之后成了第一人。”
老者表情热切，不由地喘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道：“在飞升之前，你父找到为师，并托我把一物交予你手，说以后有大用处。”
说罢，老者从袖中取出一物。
在阳光下，一个周身翠绿，手掌大小的玉牌显得灼灼生辉。
小孩默默地接过玉牌，凝神打量。
玉牌在手，一股冰凉之意透过手掌传了过来，愈发使人神清气爽。
小孩见之甚喜，小手轻轻抚摸着玉牌，晶莹绿翠的色泽和光滑圆润的感触使小孩更添欢喜之意。
那玉牌的中央写着两个红色篆文“天心”，笔体丰隆有势，又不失飘逸之意。
老者看着小孩喜悦的神情，把右手手掌轻轻放在他头上，道：“你要把它保存好，它会对你有用的，子休。”
这时，庄周悠悠转醒，方才的梦依然萦绕心头。
自从老聃真人告之庄周身世以来，他总是做这样的梦。
渐渐从梦境中清醒后，庄周游目四望，入目的是红绫罗幔、青色纱帐。
庄周掀开锦被，下了床榻，环扫厢房，墙上挂着几张字画，一张是山水墨画，山势巍然，一条瀑布蜿蜒而下，尽显自然之气派。一张是仕女图，画上有几个婀娜少女，她们或执扇轻摇，或驻足赏光，或逐蝶嬉戏，一派悠然景致。还有一张却是墨字书法，远远看来，笔势苍劲有力。
“咿呀！”庄周待要细看，门轻轻开了。
一个头插火红凤钗，身着水绿色的罗裙的少女步了进来，向着庄周盈盈一拜，道：“庄公子醒了。”
庄周连忙还礼，再定睛一看，是九凤。
九凤美目在庄周身上徐徐一转，笑道：“庄公子已无大碍，此刻正午已到，想来公子身乏腹空，不若先用饭吧。”
九凤这一提醒，庄周感觉果然饥肠辘辘。
九凤看见庄周略显尴尬的模样，不由地掩口低笑，后觉得不妥，面上正色了几分，顿了顿后，九凤回身，道：“进来吧，把酒菜放在桌上。”
一个店伙计打扮的小厮端着一个圆形木盒走了进来，把木盒放在桌上后，把里面慢慢取出几样小菜，一玉瓶烧酒，然后收拾起木盒掩门退了出去。
九凤主动上前取出两个杯子，斟了酒，拿起一杯对着身旁的庄周，道：“这杯酒为了庄公子救护夸父之功，九凤在此先干为敬！”
说罢，九凤举起酒杯，轻抬螓首，在左手衣袖的遮挡下把酒喝了。
庄周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默默拿起酒杯，一口干了。
然后，九凤请庄周坐了，自己才缓缓落座。
“公子请用！”九凤抬起左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庄周还未试过与一个姑娘独处一室，更没有在一起用饭的经历。
于是，庄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刚出山的淡定安然在此时早已不翼而飞。
似看出庄周的窘态，九凤也不说话，只拿一双极会勾人的美目望他，嘴角微微翘起，挂着一丝笑意。
庄周面色更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