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十四章 压力
杨琳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那个萧老板为什么要找小田呢?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小田始终在杨琳的心目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尽管她至今搞不明白,小田为何要回避自己那份纯真的情感。
在杨琳看来,只要有关小田的事情,她有必要关心一下。
虽说高乐山不愿提起萧老板与小田之间的事情,不过从他的口中,杨琳知道姓萧的很有财势,不是个简单人物。
此外,高乐山暗示杨琳,萧老板不但是企业集团的老总,也和某些黑道上的混混有着密切的联系。
听了这些话,杨琳禁不住担心起小田的安危。她很清楚,像小田那样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大男孩,怎么能够跟萧老板打交道。
她越想越怕,本打算第二天找小田谈谈,就算给他提个醒也好。可后来杨琳又改变主意,具体情况还没弄清楚,就冒冒失失的对人家说没有经过证实的事儿,总觉得这么做不太好。
考虑了很久,她决定先问问高乐山,摸清状况再说。
深圳宝安区一处商务楼的地下室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非常的热闹,黄俊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一脸的苦相。
这是一家地下赌场,每晚8点开始营业,实行会员制,说穿了它只对熟人开放。所有入会者都经过严格筛选,以此来防止查堵的公安人员渗透。
黄俊近段日子往返香港、深圳和昆明三地,运送了几批“干货”,这是组织内部对毒品的昵称。尽管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可他一见放进口袋、塞进钱包、打进卡里的钞票,一颗悬着的心少许有些放下。
运完这批货,他有近一个月的休闲时间。
有钱了,赌瘾却又上来。经一个运货同伙儿的介绍,他找到这个赌场。进门第一天,黄俊就疯狂的赌了一把。运气不错,实实在在赢了几把。
可惜好景不长,只过了三天,情况却急转直下。先前赢得部分一分不少的还给了人家,最后把本钱都倒贴进去。
这下他可急眼了,那可是玩命钱。赌博当然是想捞些外快,现在非但钱没捞着,反而自己输得一干二净。
黄俊咽不下这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把老本给赌回来。
人总是在冲动中失去理智,进而犯下过错,由此步入歧途而无法回头。
为了翻本,黄俊硬着头皮向赌场老板借钱,巴望着靠这些借款,能够赢回一些本钱。
那地方的人可都是放高利贷,不会轻易借钱给别人。除非借款者写下字句,签名画押,承诺归还高于借款好几倍的债务金额。
幸运女神是不会眷顾那些倒霉蛋,黄俊借了钱继续他的赌博事业,最终依旧逃不过一个“输”字。
其实,那个赌场纯粹是家黑店,每张台面的赌具都做过手脚,想要赢钱好比登天。
落在高利贷者的手里,那滋味真不好受。黄俊东躲西藏,试图避开那些逼债小混混,却就是躲不过他们。
几次相遇,刚见面,那些人便劈头盖脑的教训了黄俊一番。算是体会到被人揍的感觉,而在以前都是他干别人的架,只有方军打他那一次除外。
赌场老板对他下了最后通牒,十天之内不还钱,就剁手。黄俊相信这群疯子绝对会干出这种事情,已经没有退路,他被推上悬崖绝壁。
“虎哥,你能借点钱给我吗?”黄俊打电话求救,期待这位昔日的老大能给他点关照。
“唉,我最近手头也不方便,上个月炒股赔了十几万元……”虎哥随便寻个理由敷衍他。
虽说黄俊跟过虎哥一段时间,那只不过两人互相利用罢了,谈不上真交情。虎哥很了解这个跟班随从,整天就会吃喝玩乐,又嗜赌成性。借给他钱,就是热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精明的虎哥,哪里会白白扔钱给赌徒呢?退避三舍都来不及,怎会自投罗网,往水里丢钱。
面对这样的惨状,黄俊彻底绝望了。他曾希望海外的父母能汇些钱进来,不巧他们的事业正出现问题,经济上也不宽裕。虽勉强寄了些,但对黄俊而言,这点钱是杯水车薪,距离还债的数额仍有很大的差异。
偏偏就在此时,有笔大买卖跟他攀上关系。
香港那边又要运“干货”,想找黄俊却联系不上,组织内的所有成员都紧张起来,以为他被警方抓捕。团伙中的一个小老大直接给虎哥去电话,等问明情况,大家才松了口气。
于是,小老大干脆通过赌场老板找人,好歹都是一条黑道上混的,彼此间都互动认识,平日里也有些瓜葛。
他们很快发现黄俊的行踪,小老大亲自带着几个弟兄上门,先是狠狠的骂了他一顿。接着又施以安抚,把黄俊唬得服服帖帖,不敢说半个不字。事已至此别无选择,黄俊只有听命的份儿。
小老大答应先帮他还赌债,钱从运货的报酬里扣。扣掉部分作为酬劳的预付款,剩下的酬金等他运完“干货”之后再给。
只因为这批“干货”数量大,承受的风险不小,运送周期较长,其过程既隐秘又复杂,需要辗转许多地方。黄俊作为运货者,与其他三人组队去昆明提货,随后在深圳跟另外一组会合,他只要交接完“干货”就行了。
全部流程看起来安排得很周详,很严密。可黄俊的内心还是七上八下,万分紧张。他想,千万不能出。否则,这一辈子就完了。
陈雷和埃尔森成双成对的频繁出入勇士酒吧,他们要用酒精麻痹自己,掩饰各自那颗脆弱的心。
酒是迷幻剂,却不能解除愁闷。陈雷饮酒是为了方军,而埃尔森则是为了小田。他们各有所需,但又没法满足心中的愿望。
单恋者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看着喜爱之人与他者相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而他们却束手无策,只有吞下情感的苦果。
接到母亲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陈雷没有丝毫的亲切感。蔡淑芬跟着新婚丈夫去美国度蜜月,并会在那儿待些日子,短期内是不会归国。
“她想在美国长住是吗?”埃尔森有点微醉地问他。
“不清楚,随她去吧,爱怎样就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回答的语气很生硬,埃尔森听出了他心中的股怨气。想说几句劝慰话,可话到嘴边有打住。这种时刻,少说为妙,大家心里都不痛快。说多了,反而徒增烦恼,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