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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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吴碧君、吕翔及母亲都聚在了吴碧华家。几个人脸上喜气洋洋，放着光彩，已经开始谈论陶、吕二人订婚的事。

然而，陶婧仪宣布的决定让他们大惊失色，不啻是晴天霹雳。吕翔得到了只能和陶婧仪做普通朋友的结果。没等几个人反应过来，陶婧仪就起身离开小姨家。在楼道里，她大声喝止住吕翔追赶的步伐，向他道了歉，说自己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也无法爱上他。

时间不大，一位小巧玲珑的姑娘闯了进来，嘴里嚷道：“亲爱的，我来了！”李正卿朝她使了个眼色，小姑娘领会道：“卿卿啊，你怎么能让客人洗衣服呢？我来，我来！”说着蹲下身子从陶婧仪手里拿过衣服，道：“你们去聊吧，我来洗。”陶婧仪见小姑娘如此，也不好再坚持，只得站起身。李正卿给她递过一条白毛巾，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此话正合陶婧仪心意，她点点头。

李正卿先请陶婧仪走出房间，然后回头低声对小姑娘道：“以后不准你叫我卿卿。”小姑娘扮了个鬼脸，咯咯地笑了起来。

两人出了文化大院向西走去。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望着光彩眩目的霓虹灯，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陶婧仪先开口道：“这半年多来你过得好吗？”

李正卿神情有些冷漠，道：“刚开始几个月生不如死，现在已经全好了。”

陶婧仪心里一阵发酸，说：“你还在恨我吗？”

“不，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李正卿毅然摇头道。

“那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冷漠？”

“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更好一些。”

“保持距离？我辛辛苦苦到这儿来找你就是为了听到这句话吗？”陶婧仪眼里含泪道。

李正卿心说：你不是有吕大公子陪着吗？还来找我干什么？嘴上却说道：“婧仪，我们还是做朋友吧，维持住良好的同学关系。我衷心地祝愿你能永远幸福！”

陶婧仪怒道：“你少跟我来这些虚情假意！我知道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甚至伤害过你，对此，我向你道歉。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你知道过生日对女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么？你知道我等了你一个下午等不到你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从小到大我爸我妈都没让我受过这样的委屈吗？”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李正卿心说：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怎么惩罚我都行，哪怕让我跪下给你磕头。可仅仅是因为这个吗？他忍住悲伤道：“婧仪，这段时间我考虑了很多，觉得我们差距太大，在一起并不合适。我们的开始也许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什么？”陶婧仪只感到天旋地转，几乎要晕倒过去。他怎么能把他们美好的相恋也要否定呢？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强撑着道：“你的意思是说爱我爱错了？”

“不，”李正卿坚决道，“我爱你爱得无怨无悔！恐怕我这一生都很难再找到这样刻骨铭心的爱了。然而，现实让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什么现实？”陶婧仪伤心地说，“我对你的家庭表示过不满了吗？我在乎过你没有钱吗？”

这话打动了李正卿，他几乎要拥抱陶婧仪了。但是，一想到陶母那鄙夷的目光他又变得冷漠起来。他不想以后天天忍受遭人白眼的待遇，他不想丈母娘在他们中间横插一杠，他不想再遭遇什么阴谋诡计的捉弄……他太累了。他只想找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不追求家世显赫、轰轰烈烈，只求和谐温馨、幸福美满。有些福不是自己能消受得起的。人要有自知之明。有些贵重的东西你虽然能得到却不能长久拥有它，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一样能长久拥有的普通东西。很快，这段时间以来思索的东西在他的思想中占据了主导地位，他决定坚持放弃。

他已经不敢接触陶婧仪的目光，哪怕一眼也会让他心如刀绞。他盯着路边的冬青道：“这半年多来我已经考虑好了，我真的不适合你，也配不上你。除了家庭这个主要的原因外，性格等其他方面我也不适合你。我这人木讷保守，不会来事，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不懂幽默，口才也不好，总之很多方面我都不如吕翔，你还是和他好吧，你们能交往半年多证明你还是不讨厌他的。你不用担心我，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只要你能幸福我就高兴了。你和吕翔是蛮好的一对！”最后这句话他已经言不由衷。

一说到吕翔，陶婧仪就觉得无言以对，毕竟她和吕翔实实在在交往了半年多。虽然她坚守住了女人的最后一道防线，但还是和吕翔有不少的亲密行为，甚至超过了她和李正卿在一起的时候。看来他还对自己和吕翔的交往耿耿于怀，这也难怪！沉默多时，陶婧仪道：“我已经为和吕翔的事道过歉了，你不要小心眼好不好？”

李正卿发觉只有在吕翔的问题上自己才能硬下心来，占得主动，其他方面自己恐怕抵抗不住陶婧仪的进攻。想罢，他说：“你不是早就说过我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吗？我就是这样的人！自从你和吕翔好上以后，我就决定退出，成全你们，不给你们制造任何障碍。现在半年多过去了，你们的感情应该比较稳固，你父母肯定也很满意，我呢，也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对大家不是都挺好吗？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是不是和吕翔闹矛盾了，想再拿我来气气他？我劝你不要再耍大小姐脾气，回去和人家好好处吧！”

话还没说完，陶婧仪就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花枝乱颤，等李正卿一停住，她大怒道；“李正卿，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和吕翔好，那我就嫁给他！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李正卿忙道：“你可别意气用事，我只是建议。终身大事你一定要选择好，我衷心祝愿你能幸福。”

陶婧仪冷笑一声，道：“别虚伪了！”说完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李正卿看着陶婧仪没了踪影以后，自言自语道：“该结束的就让它结束吧。”说着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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