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青春圆舞曲 -- 一（15）彼 岸3
“大唐，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从阶梯教室正回宿舍的胡晓凡对刚出宿舍楼的唐中道说。
“三小时之前吧。”
“不是说得过一月才回来的吗？这怎么突然杀回来了？”
“这不是听说你明天参加笔试嘛，兄弟我提前回来给你加油呀。”
“用你们东北话来说，别扯犊子。八成是想顾一倩了吧，哈哈。”
“随你想。不过正想找你呢，一起走走吧。”
“行。你只要不说去喝酒就行。”
“今儿不喝了，就去足球场那吧。”
两个大男孩边走边说朝校西北的足球场走去，天空中飘浮着灰暗的云。
“我提前回来是因为毕业后回佳木斯文联的事儿确定了。你的情况我也和我舅舅说了，他说你要是也愿意他很欢迎你。反正工资不高，但是铁饭碗，可以给你一个稳定的创作环境。”
“这有一个当文联主席的舅舅就是好!”
“不要说风凉话。你只要愿意这事包在哥们身上。跟你说，就你参加什么的叫外地生源留京录用考试，纯他扯蛋，在北京这个地方没关系你成绩再好也不行，不信你看着吧。对了，听顾一倩说她们物理系也有三个报名参加的呢，而且在市教育局全有关系。你想过没有，你要是真没录用，你真愿意在北京漂着？再说了，你要是真想当老师，那欧阳晴晴不是一句话就可以搞定的事嘛。你这是和自己较劲，还是和社会较劲呢？”
“我谁都不想较劲，要是没录用，我找其它的单位好了，反正决定在北京混儿。”
“你想过欧阳的心情吗？你的决定是不是有点自私，人家可是等了你四年，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我当然懂，但有的事情是不能凭感情就可以定的。我是一个注定飘泊的人，无法让她有一个稳定的生活，所以不会选择。美好的爱情，根植于心的爱情不一定非要缠缠绵绵，非要朝朝暮暮不可。我也不认为这四年来我和她有什么不好，相反倒认为很浪漫和温馨。大唐，我也是男人，我难道不想象你和叶威一样吗，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带女友去开房，做爱吗？但结局呢？老实说我的脑海中也闪现过这样的想法，但每当面对欧阳那双眼睛，以及她那不经意的关心时我就告诉自己不能，不能那样做。”
“嗯。你说的没错。那些羡慕你和欧阳的人估计大多欣赏你们俩之间这种纯真吧。我找你来，除了说工作的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和商量。”
“什么事？”
“就是你刚才说的我和顾一倩的最终结局。”
“怎么了，这就决定摊牌了？”
“摊牌是必须的，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看用什么样一种方式更好一些。”
“没什么方式，实话实说。道理很简单，你要回东北，她要回湖南必然要分手呀，再说了大学的恋爱有多少修成正果的，除非来自同一个城市，或毕业后回到同一地方。这四年来见过的还少吗？”
“道理都是这样说。问题是一倩的性格比较爆烈，我怕她一时会想不过来，或有什么其它的……”
“没准人家比你冷静呢。呵呵。”胡晓凡一边说，一边给大唐递上一支烟。
“但愿如你说的吧。你明天几点考？”唐中道悠悠地吐着烟无奈地说，看似平静的脸庞，但眼神中充满着无尽的忧伤。
“上午十点，就在皂君庙的那个考试学院里。”
“喂，你们俩怎在这儿神侃呢，我他妈找你们半天了？”吴远骑着单车人都没下车只是把两腿向地上一蹬就冲胡晓凡和唐中道嚷开。
“瞧你丫儿出息。什么事，这么着急？”胡晓凡把烟向地上一扔然后用脚一边踩上去一边对吴远说。
“叶威要不行了!”
“真的？怎么了？”
“喝多了，听说丫儿一人喝一瓶二锅头。”
“大唐你坐车先回，醉酒你有经验。”胡晓凡对大唐说。
“你有什么事喝这么多酒呀。”刚走进楼道的胡晓凡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大唐的叫骂声。走进去一看，大唐、吴远正把叶威按在一个水龙头下，一边在用手抠压着叶威的舌根，一边向叶威的嘴里灌水。只见，叶威的嘴“噢”、“噢”、“噢”，的不停地向外吐，双手还不停地拍打着水池，狠劲地说：“我就是难受，难受，心难受。”水池里的水带着酒腥味四处飞溅。
溅得全身是水的唐中道左手按着叶威的后脖子，伸出右手去解叶威的上衣扣。吴远一边用手拧着水龙头，一边说：“难受你个蛋呀，你丫儿下午不是带孙晨露开房去了吗？晚上回来怎么变这儿德性了。”
“没了，没了。全没了。”叶威双手拍着水池哭泣地说，双眼流下的眼泪和着鼻孔往外流淌着的鼻涕。
“你别拍了行不行，你死不了的。”大唐吼着。
“靠，大唐，我说你这样会不会把他搞病了。”胡晓凡说。
“没事的。晓凡你把他裤子扒了，用腰带把他手捆上。让他丫儿拍。”大唐吼着。
“嘀嘀，”“嘀嘀，”“嘀嘀……。”正在用腰带捆叶威手的胡晓凡听到自己的BP机响。胡晓凡从腰间拿出BP机一看屏幕上写着“晓凡，请到我们宿舍楼门口等我，有急事。欧阳。”
“是欧阳。估计孙晨露也喝多了。吴远，把车钥匙给我。”胡晓凡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向吴远要车钥匙。
“晴晴，怎么了？”胡晓凡对站在宿舍门口的欧阳晴晴和周蕙说。
“露露喝醉了，问你看看怎么办？”
“醉得厉害吗？”
“挺厉害，听说喝了半斤白酒，不过人挺清醒。”
“吐吗？”
“吐。”
“让她吐完，然后多让她喝白开水。”
“嗯。好的。”
“那你俩回去弄吧。我也得回去，叶威也半死不活呢。”说完胡晓凡掉转车头就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