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青春圆舞曲 -- 一（14）心 痛2

方静莲听到柴菲的话，就把手中的水果刀和快削好的苹果放在左溪病床边的柜子上跟随着柴菲走出病房，三人来到了走廊中间的楼梯拐角处。

或许是柴菲血管里那汉藏混血的血液开始奔腾了，抑或许是压抑在心头达半年的心绪当直接面对夺去自己男友的女人时的情绪暴发。刚才还平静如水的柴菲，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内脸部潮红，那根冲天辫似乎比先前更直了，先前插在兜里的双手现在已变成交叉着抱在胸前。

胡晓凡预感到两个女人一触即发的“战争”，但只见他慢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中南海”香烟，拿出一支来夹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间但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孔前闻一闻。就在胡晓凡迟疑着要对谁先说话时，柴菲交叉着双手抱在胸前走到方静莲的面前表情严肃地说：“我现在以左溪女同学的名义跟你讲，如果你真爱左溪，就请你好好照顾他，而不是让他挨刀子，躺在医院里。”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但都是指男人。喝着白洋淀水长大的方静莲，面对着柴菲突如其来的责问，表现得却像白洋淀湖面的水一样平静，用平缓的语气对柴菲说：“左溪是我的男朋友，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不需要别人来教我，但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平缓的语气中透着三分反驳，但又恰到好处。柴菲望着眼前没有一丝恕意的方静莲，眼神透着点意外，把胸前交叉的双手又放下来插在风衣兜里对方静莲说：“相信你，我没事了。”说完转身朝医院大门走去。

走出空军总院大门的胡晓凡方才掏出打火机逆风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来。

“晓凡，我下午还要有训练，就不陪你转了。”柴菲低着头对胡晓凡说。

“当然可以了，刚才在病房让你和我一起出来是不让你们太尴尬。”胡晓凡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

“我知道的，谢谢你晓凡，那我先走了。”柴菲说完便转头向西直奔北洼路走去。胡晓凡望着渐行渐远的柴菲的背影，一边吸烟一边摇着头。

慢步在马路上的柴菲听到某家音像店里传来了：“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的歌声。这首由台湾著名音乐人小虫作词，作曲，当红歌星任贤齐演唱的《心太软》当时正流行在整个京城，无论大街小巷，还是咖啡馆，抑或是大学校园内你总会听到“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这样的歌声。”柴菲站在那静静地听完，虽然她并不是头回听，但今天，此时此刻对柴菲来说《心太软》好像是音像店的老板特意为她播放的一样。“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夜深了，你还不想睡，你还在想他吗?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明知他不会回来。”这样的歌词此时正是柴菲对左溪的心理独白。听完《心太软》的柴菲站在马路的人行道上，无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只是自顾自地，放情地，放声地大哭了起来，泪水恣意地在脸颊上流淌。大哭的柴菲并没有用自己的双手或拿出纸巾去擦拭眼泪，而是仰起了头，迎着风继续向西走，脸颊上一道道被风吹干的泪痕清晰地印在柴菲白晰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