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丹 -- 山穷水尽
东方木静静地看着灯上窜着的火苗,良久,道:“方向。”
“什么方向?”我觉得糊涂。
“我们开始追查的方向可能并未威胁到真凶,而当我们改变追查方向时,可能正中要害。”东方木道。
“所以他出面阻止,但他一出面,不正好给我们指出一条线索吗?”
“不知是他太笨,还是过于聪明。”
“不过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个黑影和侯跖所说的那个蒙面人,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不好说,我们就先从那里下手。”
“但是改变追查方向,是我们晚上刚说的,怎么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东方木望着窗外,没有回答。其实不用说,我心中也隐隐有一种预感,同时也深感江湖的险恶,我猜可怕的凶手这一次才和我们真正较量起来。他,会是谁呢?
将此事告诉白员外,白员外也是连连叹气,无可奈何。
这几日,陈员外常常大发雷霆,大骂属下无能,又骂官府只收钱不办事。其实陈员外抓不到侯跖,即便侯跖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能为之奈何。陈员外思来想去,越发生气,本想借不老之方赚上一笔,没有想到,到头来不老之方没拿到手,府银还丢了不少,真是弊气窝火。拿不到侯跖,他又想起不老之方,虽然拿侯跖没有办法,但白府是拿了他的定金的,他占着理。可能他忽然想到此事有些蹊跷,便怀疑白府和侯跖是一伙,共同算计了他。陈符也许是一时给气糊涂了,竟命人直接到白府,去质问白员外,结果来人被打了出去,说他是无理取闹,恶言诽谤,再敢如此,白府定然不会客气。家人告知陈员外,陈员外暴跳如雷,吃了亏,但也没有办法。本来面有理之事,现在竟变得无理。陈员外又是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好在家人用心解劝,不然他不被气死,也会饿死。
肖飞侯跖这几日甚是潇洒,刚做了一笔大买卖,正兴奋之中,同时也正在搜寻下一个目标。听说这一次他们要去外地,若此一去,便很难找。我告诉了东方木,他道:“我们必须尽快去找一找他们,了解一下那个蒙面人。”于是,我和东方木去找侯跖,张子长留在府中。
找他们唯一的地方就是“侠义坊”,他们不一定时时刻刻呆在那里,但至少这里是他们常来的地方。
我和东方木来到“侠义坊”,肖飞侯跖不在这里,我们找了张桌子坐下,小二端来酒肉。东方木道:“先喝碗酒,暖暖身子。”说罢,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他看着桌上的酒坛和大块的牛肉,道:“我就羡慕江湖人的生活,每日无忧无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我道:“你现在也可以啊!”
东方木哈哈一笑,道:“来,干了这碗!”
吃了半天酒,仍不见肖飞侯跖,坐的久了,也觉难受,便欲出去走走。叫来小二结帐,可一摸身上,分文没有,正不知如何是好,小二笑道:“二位忘记带钱了吧,没关系,下次带来也行,请回吧!”
我们觉得不好意思,东方木道:“那么先记在帐上吧!我明日带来。”
小二道:“我们这里没有帐本,也从来不记帐,请!”说罢,竟转身走了。
“小二哥,接着!”忽然从门外传来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话音刚落,只见一锭银子飞了过来,小二迅速出手,轻轻接在手中,边走边道:“你们的帐有人付了!”
向门外看去,只见肖飞和侯跖从门外乐呵呵地走了进来。
肖飞笑道:“柳兄弟,今日怎么有雅兴到此饮酒啊?”
我道:“我是专程来此等候二位的。”
肖飞没有答话,他上下打量一番东方木道:“想必这位便是东方木吧!”
东方木笑道:“正是小生。阁下可是夜盗陈府的那天清晨,送我去大街上而又忽然消失了的黑衣人?”
“哈哈哈,得罪,得罪!”
我们重新落座,侯跖道:“柳兄,今日前来,找我们有何贵干?”
我道:“我想再了解一下你所说的那个黑衣人之事。”
侯跖道:“那天不是已经说的很祥细了吗?”
这时,东方木道:“有没有查到此人的身份?”
侯跖摇摇头,道:“没有,无从下手。”
东方木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侯跖,侯跖接过一看,满面疑惑,他又递给肖飞,道:“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木道:“不瞒二位,这是昨晚有个神秘人送给我们的。”
侯跖又道:“上面所说的此事已休,可指的是不老之方一事?”
“应该是。”
“难道此人出现了。这一段时间我了一直在帮忙打听此事,可是大家都知道不老之方失盗一事,但就是没有听到风声,说有谁盗去了不老之方。”
东方木一惊,略思片刻,道:“可是江湖朋友之间打听的?”
“正是。可见此人隐藏的十分神秘,不过他为什么会现在突然出现,送信之人会不会就是盗不老方之人?”
“应该是同一个人。”
“你刚才问蒙面人之事,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两个人。”
“你打算怎么办?”
“两个人,两件事,都有没有任何线索,无从下手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可谓是山穷水尽,但那个蒙面人肯定是道上的朋友,他暂且不是敌人;送信的黑影,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敌意。
肖飞道:“我们可以守株待兔。他既然盗了不老之方,必然是要出手的,只不过现在风声紧,他或许不敢出手,但风声一过,他一出手,江湖不就知道了吗,到时很轻易就能拿到他。”
侯跖道:“那要等多久,如果他炼成丹药自己服用,并不出手,不就白等了。”
“嗯,这也对,这也对,人家吃了长生丹,长生不老,谁又能活得过他。不过现在又有什么办法,该怎么办?”
“没有不透风的墙,办法,也是人们想出来的。”
“话是这么一说,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肖飞的话也不无道理,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别无他策。本想找他们了解一些线索,可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东方木道:“此事容我再想想,其中必然有漏洞,只是我们一时忽略了。”
侯跖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吩咐,我等当鼎力相助。”
“哪敢有劳二位。”
“此事和我们也在关联,查明真相,也好洗刷我们的冤情。”
天色渐晚,我和东方木告别他们,离开“侠义坊”,转回白府。北风呼啸,寒风刺骨,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径直回到白府。
张子长问道:“见到他们了吗?”
东方木道:“见到了。”
“事情有何进展?”
“毫无进展,可谓是山穷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