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丹 -- 偶然发现
肖飞道:“不是‘关中飞侠’腾老前辈让你来找我吗?”
我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肖飞笑道:“受了教训,知道厉害了吧!”
我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本就如此。其他事不想多说,我现在只想知道的是不老之方到底在何处?”
“你这算是求我呢,还是质问?”
“我想你不是腾老前辈,求也好,质问也罢,你还是告诉我答案最好。”
“怎么,威胁吗?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平手。”
“上次是,这一次就说不定了。”
“好,算你有种。今天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请讲!”
“其实不老之方并不在我手中,更不在腾老前辈手中,我也不知道它在何处。”
“什么?你当初不是说你知道吗,并还念什么诗去诬陷腾老前辈。”
“哈哈哈,我只是想让腾老前辈教训教训你。”
“教训我,你们什么关系?”
“这个嘛,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不老之方不在我手中,我也不知道在何处,你还是快到别处去找吧,免得耽误了时机。”
“既然肖大侠如此诚恳,小弟也没什么怀疑的。告辞!”
“如果有用得着肖某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多谢!”
出了“侠义坊”,我情绪低落,越发迷茫起来,此事刚刚有一点线索,却又突然中断了,还被肖飞戏弄,心中很是不爽。又转念一想,难道他不会说谎吗?如果没有说谎,那么就应该是陈员外,按计划行事,下一步就去找陆世荣。
陆世荣,虽然我没有听说过此人,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历,但就我看,他的功夫并不弱。从他和陈员外的关系来看,可能是陈员外的保镖,也是心腹。
要打听一个人,其实很简单,要看怎么去打听,他既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必然和这个世界就有联系,必然就有认识他的人,和他认识的人。我认识的人不多,也许陆世荣在江湖上说不定也是有名之人,只不过我孤陋寡闻罢了。忽然又想到了肖飞,刚才怎么忘记了问他,他整日在江湖上东奔西走,对于江湖事、江湖人甚是了解。于是我又返回“侠义坊”,准备向肖飞打听一下此人。即使他不知道,但“侠义坊”那么多江湖豪杰,总会有知道的。
不知是偶然,还是巧合,也幸好我返身而回,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当我刚走到“侠义坊”门口时,看到一幕,令我大惊。在我刚才坐的位子上,正坐着一人,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我要找的陈员外的保镖兼心腹陆世荣。如果他一人坐于此处,并不会让我吃惊,吃惊的是肖飞还坐在原处。他俩离得很近,表情严肃,窃窃私语,好像在商量着什么重要之事。我赶紧闪身躲在一旁,以免被其发现。他俩商议了很久,各自点点头,陆世荣才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看,方匆匆离去。肖飞仍一人坐在那里,喝酒吃肉。
看到陆世荣离去,我本想跟着他,但又忽然想到,此人警惕性极高,因为上次跟踪,被其发现,如果这次再被发现,反为不妙,于是放弃跟踪,回到白府。
东方木和张子长还没有回来,我甚觉无趣,便只身来到后花园。冬天的花园,一片萧条,唯角落里几株梅花,笑傲风霜,含苞欲放。顺着甬道,我慢慢行走,思绪万千。想到长生丹、不老之方,再想到张子长和他的表妹,还有肖飞陆世荣,这些人,这些事,他们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理不清楚,越想越迷茫,越想越烦。有时真想一走了之,回到我那草屋,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正行走间,看到白若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什么,我往前走了几步,又隐约听到她口中念着“喜忧哀愁,爱恨悠悠。生死相随,共到白首。”我一听,这首诗好像是张子长那天念的,她竟有如此好的记忆力,听了一遍便记了下来。
我走上前去,道了声“白小姐”,忽然看到她的面容,她竟独自落泪。看到我,她慌忙拭去泪珠,勉强笑道:“柳大侠,是你呀!”
看着她的笑,看着她沾满泪痕的脸,不禁使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改变了我的人生,改变了我的生活的人,她就是方晓凡,我永远了忘不了她脸上沾满泪痕的笑。此刻看到白小姐的情景,不免也使我心酸起来,眼睛竟也变得模糊。恍惚间,我看到了眼前这个人竟是晓凡,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但很快这种冲动便被我尚且存在的理智压了下去。我明白,眼前之人并非那个平平常常、无微不至的方晓凡,而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白若梦。我想转身离去,但又觉得这样太过失礼,便道:“你怎么一人在此——”话说了半句,但又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白小姐道:“刚刚一人在此,看一如此凄凉的情景,又想到自己的家境,一时不免心酸,故而落下泪水,柳大侠请勿见怪。”
是啊,想到她此刻的家境,心酸在所难免。这时,只见湘儿抱着一件外套,匆匆奔了过来,看到白小姐脸上隐隐的泪痕,猛地推了一下我,怒道:“为什么欺负我家小姐?我刚走一会儿,你就来了,可真够巧的,是不是在监视着我们?说,快说!”
湘儿的连连逼问,我正不知该如何辩解,白小姐却拉过湘儿道:“不关柳大侠的事,是我刚才想到了家事,不免心酸,才落了泪。”
湘儿仍冲着我道:“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在警告你,以后少要欺负我家小姐,更不要动什么心思,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白小姐道:“湘儿,柳大侠是来帮咱们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湘儿道:“我总感到这些人有一些怪异,特别是那个酸秀才,见了小姐就喊什么表妹表妹的,简直太可恶了。”
白小姐斥道:“湘儿,少说点行不行!”
湘儿道:“我本来就想少说,更想不说,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可是看到这些的举动,我又不得不说。”
湘儿的话,让人哭笑不得,白小姐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我道:“柳大侠,请勿介意,这丫头就是如此,心直口快,其实心眼挺好的。”
湘儿听白小姐夸她,高兴地笑了,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她一边替白小姐披外套,一边道:“照顾你,是我的职责,保护你,是我的义务。谁让你平时对我这么好。”
白小姐也笑了,道:“有时说出话来,嘴还很甜。”
湘儿更是得意。
我道:“白小姐,在下先告退了,我还要去看看东方木回来了没有,找他还有事。”
白小姐道:“不如先到书房坐坐吧,我爹也正想找你呢。”
我道:“好吧。”
跟随白小姐来到书房,白员外也正好在里面看书。见我进来,急忙让座。我谢座,坐下,白小姐也坐在一旁,湘儿端来茶水,放在桌上,然后侍立在白小姐身旁。
白员外焦虑地道:“避尘哪,这两是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陈符明天如果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一时间,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将这两日所发生的事向白员外细细讲述了一遍,白员外听罢,震惊不已,道:“此事竟然如此复杂。”
我道:“再复杂的事,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话虽如此,但事情还是没有眉目,陈符来了,我们该如何应付。并不是我胆小怕事,而是我觉得我的朋友死得太冤。”
“等东方木回来,我想他会有应付之策。不过,员外请放心,只要有我柳避尘在,陈符绝不敢对你怎么样。”
“这样就好,那就等东方木回来再说吧。”
白小姐道:“陈符那天能说出那样的话,必定有一定的实力,人家财大气粗,而我们势力薄,并且人家还占了一个‘礼’字,真不可小看了他。”
我想的确如此,若论动武,对我来说,不在话下,若论智谋,我却是一点也没有。于是我道:“小姐说的极是,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小姐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我们一边商讨此事,一边等东方木回来。夜幕已经降临,他还没有回来,将至二更,还是不见他的踪影。我暗惊:难道他有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