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丹 -- 夜探陈府
白员外道:“本府丢失东西与陈员外有何关系?”
陈员外冷笑道:“恐怕与陈某大有关系吧。”
白员外道:“那么陈员外以为本府丢失什么东西会与陈员外大有关系呢?”
陈员外道:“丢失什么东西恐怕只有白员外自己心里最清楚吧。”
“恐怕你比我更清楚。”
“陈某更清楚的是白员外恐怕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这还用说,白员外可真是机关算尽哪!我那三十万两定金不会白交”
“陈员外只用了区区三十万两,恐怕东西已到了自己之手。”
“东西在谁之手白员外最为清楚不过,白员外所收到的定金恐怕也不止陈某一人吧。”
“岂有此理!你盗取了白某的东西,谋害了我的朋友,今日倒还反咬一口。”
“不要血口喷人。区区百万之金对陈某来说算得了什么,何必做那种下三滥的勾当。不过陈某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交了定金,就要拿到东西,否则后果自负!”
厅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白员外“腾”地站起身来,手握茶杯,想要摔下去。东方木赶紧用眼神制止。
陈员外也站了起来,道:“三日之后,陈某前来取东西,白员外好自为之,否则——哼!告辞!”说罢,拂袖而去。
白员外瞪着他远去的背影,狠狠地摔了手中的杯子。又对东方木道:“你为什么制止我捉拿那老贼?”
东方木道:“我们没有抓住他任何把柄,若就这样捉了他,传扬出去,恐为不好。”
白员外道:“我早说过那老贼老奸巨滑,偷了东西不说,现在还反咬一口。”
东方木想了想,道:“白员外,尽请放心,此事我们定将查个明白。”
白员外道:“那就烦劳几位了。”
东方木道:“员外,我们就告辞了。”
白员外道:“几位住在客栈,多有不便,府内还有几处空房,若不嫌弃,就先暂且住下吧,”
东方木施礼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员外,我们就打扰了。”
白员外笑道:“哪里的话,是我劳驾几位罢了。”
然后又对着张子长道:“你也先住下吧,再慢慢找你表妹。如果府里的事处理完毕,我一定会差人帮你找。”
张子长深施一礼道:“多谢员外。”
正当我们的钱快要花光的时候,正当我们忧愁着吃住问题的时候,现在,突然间一切都有了,因为我们要替别人做事。或许人生就是如此,只要去做事,就会有饭吃。
有人将我们带至客房,转身离去。张子长道:“她真的是我表妹,她的眼神,她的神态,与我表妹一模一样,可她怎么就说不是呢?”
东方木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相似的人很多,曾经孔子还被误认为是阳货。”
张子长道:“即便如此,他们也有不同的地方,可是我表妹与她完全一样,看不出一点不同之处。”
我道:“可能是你太思念表妹了,所以才会看成那样,我以前也看错过人。”说到此处我也不觉心酸起来,但我尽量控制住。
张子长叹连连叹气又摇头,道:“我不会看错,我不会看错。”
看着他,我也颇感无奈。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向东方木问道:“东方兄,你是怎么知道白员外的朋友有性命之忧?”
东方木道:“世间的东西越少,就越显得贵重。白员外的朋友将不老之方给了白员外,那么他自己必然还有,偷盗不老之方之人为了独吞秘方,才把白员外的朋友杀掉,拿到秘方,这样岂不是只有他一人拥有。”
我道:“噢,原来如此。你是知道不老方被盗,才推断出白员外的朋友会有性命之忧。”
东方木道:“是这样的。”
我道:“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东方木刚要回答,听见有敲门之声,东方木道:“请进!”
门一开,进来两人,正是白若梦与湘儿。张子长看到,猛得站了起来,盯着白若梦,湘儿过来,狠狠瞪着他,他这才复又坐下。白若梦道:“几位都在呀。”
东方木道:“我们正在商议事情,请问白小姐有何贵干?”
白若道:“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管。还请几位多多费心,找出不老之方,查出杀我伯伯的凶手,小女子先谢过了。”说着便要下拜,东方木赶紧拦住,道:“实在不敢当。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了白员外,此事一定管到底,定将查个水落石出。”
白若梦道:“可是那陈符老奸巨滑、诡计多端,怎样才能抓住他的把柄?”
东方木笑笑道:“欲听心腹事,须听背后言。今晚柳兄可夜探陈府,打探一下虚实。”
白若梦一愣,又接着道:“这样行吗?”
东方木道:“至少比这样干等着要强。”
白若梦向我施了一礼,道:“那就有劳柳大侠了,还望多加小心。”
我道:“小姐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白若梦道:“此时天色已晚,还是先请几位用饭吧。”
吃罢饭,暮色已经降临。到了定更时分,白员外差人牵来一匹马,被我谢绝。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一番,准备出发。
东方木道:“多加小心!”我点了点头。
陈府离此并不远,当初来长安时还经过那里,就在我们遇到张子长的那个地方。还听说陈员外是当地最大的财主,那么要找起来并不困难,并且白员外也详细说了陈府的位置。
收拾利索,出了白府。初冬的天气,朔风吹过,甚是寒冷。我紧了紧衣服,施展轻功,时间不大,便来到了陈府。
陈府各处仍是灯火辉煌,我凌空一跃,飞入府内,找了几间屋子,方找到陈员外的住处。捅破窗棱纸,向内观噍,只见陈员外在屋内踱来踱去,旁边垂手站立一个年青人,便是白日跟随陈员外到白府之人。
陈员外气愤地道:“这老贼,收了我的定金,还来诬陷我。”
我暗惊:难道不老之方真的不是陈员外所盗。
我正疑惑,又听陈员外道:“你再去查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三日后,如果交不出不老之方,我再找他算帐。”
那年青人答声是,便向外走。我迅速躲了起来,观察他的动向。
只见他走进一间屋子,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却换上了一件夜行衣。他腾空而起,跃出府外。我紧随其后。
出了几里地,他突然停下,开口道:“朋友,请现身吧!”
我自知已被发觉,还没必要再躲藏,便飞身而出,站在他的背后。他也未曾回头,只是道:“阁下为何跟踪与我?”
我微微一笑道:“这也算不上什么跟踪,因为阁下所要去的地方,正是我要回去的地方。”
他道:“那么我要去哪里,你要回哪里?”
我道:“阁下所去之地,正是我回之地。你我自知,彼此心照不宣吧。”
他道:“想必我们的谈话你已经听到了。”
我道:“正好听到那一句。”
他道:“阁下是哪位朋友,可否报上尊姓大名?”
我道:“大名不敢当,下个柳避尘。”
他猛然回身,虽然天色已晚,但他吃惊的表情还是模糊可见,他惊道:“可量江湖传闻的‘冷剑酒魂’柳避尘?”
我道:“正是在下。”
他道:“久仰大名,在下陆世荣。刚才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我道:“哪里,哪里。”
他道:“同是江湖人,那么说话也不必拐弯抹角,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我道:“不敢。不妨直讲!”
他道:“柳大侠一向不贪恋功名利禄,今日为何替白府做事?”
我道:“我本是替朋友找人,碰巧碰上此事,正好管管。”
他道:“阁下夜探陈府,所为何事?”
我道:“因为白府丢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