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丹 -- 张子长
那人道:“有了不老之方,就可以炼制丹药,这样就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东方木道:“炼制丹药,岂是那等容易之事。你知道那长生丹是谁炼制的吗?”
“这个吗,不太清楚。”
“不老之方又在谁手?”
“这就更不清楚了。”
“那人的长生丹只有三粒,那不是早卖光了,他怎么不多炼一点呢?”
“也许是吧。不过卖长生丹的人谁也没有见过,陈员外也是托人所买,那人也没有说长生丹是谁的。”
“陈员外想要那不老之方,他怎么不问问所托之人呢?”
“当然问了,不过那人含糊其辞,说炼丹之人是世外之人,不便外泄。”
“既是世外之人,为何还要以如此高的价钱向外出卖长生丹。”
“可能是生活窘迫吧,这是人家的事,外人怎能知道。”
“哈哈哈——打扰,打扰了。”
东方木回过身来,那书生这时已经吃饱。他站起身来,向我和东方木又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道:“多谢二位赠饭之恩,日后定当回报。”
我道:“不用客气,请坐吧。”
书生谢过,复又坐下,道:“小生姓张名瑾,字子长,请问仁兄尊姓大名?”
我道:“在下柳避尘。”
他又回过身去问东方木,东方木答道:“东方木。”
张子长道:“可有字否?”
东方木道:“甲乙。”
张子长抚掌笑道:“妙,妙哉!东方木甲乙木,正合天干五行。”
东方木哈哈一笑,言道:“子长兄为何落迫至此啊?”
张子长叹口气,道:“唉!说来惭愧呀,大丈夫应以读书求取功名为重,而我却——却放不下儿女私情。羞哉,羞哉!”
东方木道:“儿女情长。可见子长兄也是痴情男儿,这有何羞愧。”
是啊。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背信弃义、抛妻弃子,只为着求取功名。功名是为何物,古今将相又在何方?皆不成为被荒草覆盖的荒冢一堆。张子长竟能为儿女之情而放弃功名,此精神真是可歌可泣。
张子长道:“我有一个表妹,她和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就在前不久,她突然不辞而别,经过打听才知道,她不知因何事来到长安,所以我一路找来,家里也本来贫困,身上的盘缠不几日已花个精光。我一个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如何能赚到了钱,所以——唉!”
东方木看着他无奈地神情,道:“那么可能你表妹的下落?”
张子长摇摇头,道:“毫无音信啊!”
东方木道:“她临走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张子长道:“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她是突然间就走了。”
东方木道:“你能确定她来到长安?”
张子长道:“这一点可以确定,她是向长安这边来的。”
东方木道:“她这里有亲戚吗?”
张子长想了想,道:“没有。”
东方木道:“此事可真有些蹊跷。这里距长安已不远,正好我们也要去长安,不如你和我们同行吧,说不定还能帮到你。”
张子长一听,惊喜万分,赶紧起身施礼,道:“多谢二位,小弟真是感激不尽。”
东方木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客气。”
付了账,我们离开了客栈,前往长安。
东方木道:“子长兄,你觉得长生丹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吗?”
张子长哈哈一笑,道:“这怎么可能。天地之道,本有一个常规,一个运数,生老病死,皆为自然,乃是运数所致。区区一粒丹药,怎能超越天地之道,违了常规,坏了运数。莫说一粒,即便百粒千粒亦不会使人长寿。所谓长生不老丹,不过是骗人钱财而已,岂能信呼!”
东方木听着不住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虽然我不懂得天地之道,但我也明白从古至今,没有一个人是长生不老的,张子长可谓是一语中的。那些有钱之人,有几个有仁慈善爱之心,无一不是贪婪成性,恶毒悭吝,他们被骗骗也是好的,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但比起绿林中那些劫富济贫的侠士,还是技高一筹。有钱人不但被骗,而且还骗得他们很开心。
长安,达官贵人,商贾富豪聚集于此,这里无疑是一个繁华热闹的地方,其繁华景象不用细表。这里也可以说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因为富人所享受的一绿,都是穷人用血汗累积而成的。
无巧不成书。世间往往有一些非常巧合的事情,这不知是天公有意安排,还是人间的造化。
我,东方木,还有张子长,一行三人,正行于大街之上,忽听得张子长惊呼道:“表妹!”遂向前面一位姑娘追去。谁知那位姑娘却走入一座府门,张子长一边喊着,一边向里面闯去。那姑娘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直入院内。而张子长却被门口的家丁拦住了,家丁喝道:“干什么,干什么,走开,走开——”
张子长指着里面道:“表妹,我要找我表妹。”
一个家丁喝道:“谁是你表妹?”
张子长道:“刚才,就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
家丁道:“胡说什么,我们怎么没有见过你?”
这时,东方木走过去,向家丁施了一礼,道:“二位大哥,刚才进去的那位姑娘的确是这位仁兄的表妹,只不过他刚来此地,所以二位不认识。烦劳二位通禀一声,行个方便,对二位也是大有好处。”
那两个家丁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个道:“好吧,你们先等着,我进去通禀一下。”
那家丁直入府内,过了一会儿,走了出来,道:“你们可听清楚了,我们家小姐没她没有什么表哥,你们可能认错了。快点离开这里,再要扰乱,小心我不客气了。”
张子长道:“不可能,不可能——”
东方木赶紧一拉张子长便走,一边回过头向家丁道:“打扰了,打扰了。”走出一段距离,东方木松开手,张子长忿然道:“你拉我做甚?”
东方木道:“你真的看清楚了,那是你表妹?”
张子长道:“晴天白日,岂能看错,当然是真!”
东方木道:“可是那位姑娘并没有回头,你只是看到了她的背影,就怎么如此肯定?”
“就因如此,才敢肯定。她头上别的那根簪子,就是我亲手送给她的。”
“你能买到的簪子,难道别人就不能买?”
“那根簪子别人是不会有的,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这不是金簪,也不是银簪,而是我用竹子雕刻而成,上面图了色,是我亲手送给她的,所以我才会如此肯定。”
“那根簪子你没有看错?”
“绝不会错!”
“那么你表妹会不会将簪子转赠他人呢?”
“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么说,刚才那位姑娘真的是你表妹?”
“是啊,但她为何说没有我这个表哥呢?”张子长悲哀不已,眼泪不禁滚落下来。
东方木安慰道:“子长兄莫要伤心,此事可以另有原因,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慢慢计议吧。”
我道:“是啊。既然她头上还别着你送给她的簪子,说明她心中还有你,可能她此时不知因何事,不便见你吧。”
张子长眼含热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