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七十四章
李家强给那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倒茶，笑着说：“这是正宗的龙井茶，您可要尝尝。”
“谢谢，李先生。”中年男人啄了一小口茶叶，评价说：“真香。”
李家强含笑地点点头，中年人又开了口，说：“李先生和苏先生，这次约我来是不是能谈谈了，八万港币很划算了。”
我笑了笑，跟李家强这人谈条件，先开口就落了很大的下风，不过，今天我们处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李家强这家伙根本没有露一点风声。
他果然拿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递给那中年男人，解释说：“全港注册制衣厂4500家，其中生产西装和衬衫的厂家有一千五百余家，由此可以说市场已经接近饱和，而且大部分的分额是掌握在十几家成品制衣厂的手里。”
中年男人听李家强这么一说，对密密麻麻的调查的资料马上失去了耐心，问：“李先生的意思？”
“价钱还是挺合理，但算上折旧费，拖欠的店铺租金、布料和人工费加起来，我认为价钱能再下浮一万。”
“李先生，你不能这样哇，已经很低了。”中年男人说：“我都是亏本在卖，要不一人退一步，我让三千块，怎么样？”
“很好，我想大家都是有诚意谈成这桩生意。”李家强露出他惯用的微笑，顿了顿，说：“但是，我忽然不想买下您的制衣厂。”
我们很尴尬，那中年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要李家强重复一遍，李家强照着办了，中年男人大怒，站起来望着李家强，说：“觉得价钱不合适可以明说，这么奚落人，是不是太岂有此理了！”
李家强笑了笑，说：“您先别生气，是我话没说清楚，听我把话说完，你在考虑考虑。”
中年男人怒气难消，坐下来，没看李家强，侧着头听着。
“不要怪我这人意图不轨，其实，在之前我调查过您的情况，发现您只是因为制衣厂效益不好，还不到山穷水尽的一步，李某这么夺人所爱也并非什么好事，寻思着更好的办法解决你我的问题，所以刚才我就临时想好一个，想说给您听听。”
中年男人看李家强，问：“什么方法，说说看。”
“我们不买下您的制衣厂，改为租凭怎么样。”李家强说：“对于您来说，可以长期，我们也可以花更少的钱办更多的事，这是双赢的局面。”
中年男人，想了想，说：“怎么个租凭法？”
“我说简单点。”李家强说：“目前，我的想法是出钱买下制衣厂的一部分股份，每个月承担租厂和人工费，您的厂负责生产我们服装，不可再产其他的成衣制品，具体的适宜还得商议。”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我要再考虑、考虑。”
李家强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没谈生意了，和这位中年男人聊起了今天跑马的新闻，他很精于此道，也精于抓住人心。
我心想，要是那些被李家强炒了鱿鱼的老板们知道，曾经经理级的人跟着一个大陆三流作家一起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制衣厂，要迈向服装界发展，会不会感叹，这几个家伙脑袋是不是有点问题？
坐了一会，中年男人就起身告辞了，我和苏安和还坐着，要问李家强好多话。
苏安和告诉我，这家制衣厂是李家强联系的，跟着他去谈过几次价钱，但丝毫不知道，李家强这家伙背后搞了这么多事。
我说：“你是对我早就预谋好的吧。”
他锤头顿足地说：“悔不该当初，引狼入室了。”
这话让我很满意，问清楚：“你和我们的李强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香港大学的校友，同届毕业，说实话他是我的情敌，，这小子至少抢了我四个女友。”
“胡说是六个。”
“……………………”
我嘿嘿一笑，问李家强说：“没想到李家大才子也会这么一手，找时间我们交流交流经验，不过，我想问问，今天这事别说真是你临时想出来的。”
李家强反问我：“王老板认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百无一疏。”我本来想说信息、人才、速度等等，但毕竟是在二十一世纪呆过的人，知道在那个时代获得这些东西都不是问题了，但为什么同样的行业同样的起步，会有不同样的结果？
“百无一疏，说得很对。”李家强说：“我做事喜欢把方方面面都做到，虽然做生意是个很有风险的事，但我每次喜欢把我能掌握的东西都安排得妥当。”
我点点头，说：“看得出来，你是那种人。”
“这跟我学的专业有点关系，我的哲学教授说过哲学是最有用的学科，它能让一个人看到事情本质，而变得聪明，同时它往往也是最没用的学科，因为这种本质往往有只是作为掩饰的借口。”
李家强继续说：“我对山本五十六这个的赌博哲学有研究，众所周知他是个著名的赌徒，众所周知他是日本人，我只是研究，谈不上别的感情。总结地看他的珍珠港和中途岛的部署，我得出了一个结论，赌博也是要在你有一手好牌的情况下才放手一博的，所以最高明的赌徒其实是最后下注，或者根本不下注的赌徒。”
我鼓掌，说：“真知灼见啊，不知道我们的将要做地服装生意你是怎么看？”
他说：“我并没有王老板你看得远。”
我摆摆手，要他还是叫我王喜先生比较好，李家强点点头。
“按照王喜先生的经营策略，我感觉到这种方式比传统制衣业的方式更灵活，因为我们不用承担生产环节的风险了，所做的不过是大量和快速做出服装设计，还有更好的跟紧时尚，所以我打算择优选取。”
一点没有顾及老板的面子，我只好刘备一回，虚假地说：“这事交给李先生，我当然是很放心，不过是本人好奇心重了点，莫怪。”
李家强点点头，说：“既然大家都是坦城相待了，王喜先生，我做了你想要我做的，我也想看你能让我看的。”
我笑了，说：“李先生没有给我安排好吗？”
他也笑了，说：“设计人员和办公室我都找好了，就看王老板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为了体现我所说的大家都是双向选择，我应下了这个挑战，顺便把李家强的待遇问题确定下来：某某服装制造公司经理主管，拥有本公司两成股份，月薪2000港币。
总得来说，我是赚了，但人和人并不是见了面就能互相信任的动物，想我是不是真的赚到了，就要看下回分解了。
———————————————————————————————————————今天工地开挖基坑，回晚了，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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