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十六章
上午去解决问题,下午我不回学校,直接去杂志社,探探王阿姨的口风,余伯伯好象很有点关系,在大陆是发展不下去了,以后看起来,有些事不免令人哭笑不得,但历史就是这样走过的。
我正式向王阿姨表达自己愿意到杂志社工作。
王阿姨说:“以后还搞不搞私人经营了。”
“哪还有胆?”我摇摇头,躲在后面写东西更实在,偷偷地把大毛他们空投去广东省,不再小打小闹了,积累好资金,过四年,一旦有了适合的土壤和温度,各路发财英雄便纷纷破土而出,在坎坷崎岖的小路上筚路蓝缕,披荆斩棘,成了最早吃螃蟹的勇者,改革路上就要这些强者做着示范,政策才会越来越宽松。
“谢谢余伯伯的帮助,要不然我麻烦就大了。”我说。
经济犯等同于政治犯,私人卖只鸡都是“留资本主义小尾巴”。
王阿姨点点头说:“小喜,悬崖勒马最好,我们国家跟资本主义国家不一样,集体力量总大于个人嘛,安安份份地给集体做贡献,不也能体现个人的价值吗。”
“我是知道的,以后一定为杂志社多写文章,发挥自己的热量为集体争光!”捡了些好听的说。
王阿姨活泼地说:“好极,上次《美苏的冷战格局》就不错,我把这篇文章推荐给了《人民日报》了,过些时应该有消息来,小喜再接再厉啊。”
“吓,不是吧。”这意义不同与沈太太在《沪报》发的《给祖国姊妹们的几封信》了,中国分量最重的全国性报纸,不光是姊妹们看了,还是篇政治文章,虽然是国际政治,可喜的是现在开了头,再写些观点就不用掖着藏着了。
王阿姨呵呵地笑着说:“不止呢,长江出版社看中你在香港写的游记,打算出本小集子,但是有些东西要改一下。”
“应该的。”巴金最能说真话的《随想集》都是删节版。
上午祸不单至,下午双喜临门。
“晚上来阿姨家吃顿饭吧,余伯伯还有些话跟你说。”王阿姨说:“最近你好象要忙一点,没关系吧。”
“没关系。”我满口跑火车:“地有多大产,人有多大胆,放心吧,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听不惯我话太轻佻,王阿姨皱皱眉头,说:“还是慢慢来吧,工作是做不完的。”
王阿姨说完就拿了一大摞期刊,说:“今天就这么多吧,挑出几篇好的交过来,最好自己也写几篇。”
我忽然醒悟形势危险,黄历还是小凶挂,好消息只是镜花水月,看着摸不着,今天是自投罗网,后悔不及,又谢了王阿姨对我的看重,她哈哈大笑出来。
抱着大摞的杂志回位子,认真地挑起文章,做综合性杂志就是有“天下文章一大抄”的优势,可以到处和快速地拼凑出一本杂志,我决定换换口味,信手拿来几篇科技文章或是生活小百科,譬如某某国发明不用油的汽车、人类准备征服火星、疾病将在21世纪被消灭干净……………………
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三粒饭怎么可能添饱人的肚子,人类发展的脚步是一步步的来,却并不防碍对未来的憧憬,我们生活在21世纪也会想过个几十年,人可不可以长生不老,机器人会帮我们解决一切麻烦事。人的眼光是跟自己的生活水准挂钩的,生活的越舒适希望得到的就会越多,发展也会越快,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今天买的电子产品,几天后回头再看发现已经落伍停产,由此多了一份莫名的惆怅。
翻译了美国人研究乌鸦的文章,比较幽默易,贴进生活,有意思地是那些研究人员可以通过乌鸦的叫声来分辨,它们是属于美国南方还是北方的乌鸦,老美也跟我们扑杀麻雀一样正在大规模的扑杀乌鸦,只有一小撮生物学家在呼吁保护这些黑色的小东西,保护生物链的完整度,发展还在牺牲环境的时期,他们的意识无疑是太超前了,人类就是这样,除非环境问题摆在面前,被盘中餐挥了“非典型性“闷棍,才知道迫在眉睫了。
“在想什么呢?”余老师又碰巧地到杂志社瞅见我。
“瞎想呗。”我说。
余老师对我手上的笔感起了兴趣,问:“刚才你是怎么弄的。”
“?”我望着她一会,忽然明白了,食指和大拇指捏住笔,滋溜地在手上转一圈,小学生的把戏,我们都有的毛病————上课不好好听讲,笔玩得象黎叔手上的鸡蛋花样百出。
“真有趣。”余老师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的手,我又演示一遍,她说太快,我慢动作来一遍。
MissYu拿着一枝笔学着玩,笨拙地转几次,最多转半圈。我问她:“复习怎么样,还顺利?”
“还好。”笔又一次掉了,她说:“太闷人了,到这里找点书看。你的事情呢,我听我爸爸说了一些,该多关关你了,要晓得什么是吃一堑、长一智。”
“早改邪归正了,怕了,火锅店没关就好,一切我都无所谓。”我说:“想得太多也是一种负担。”这是实话。
余老师不相信,她认为我有这种想法就象某些雌性哺乳纲偶蹄目动物能上树那么荒谬。
我说:“我的人品就这么不好。”
“你根本没人品。”
………………
这种无营养的对话只持续了一小会,我开始写些社论,边写余老师边看,好久没有把自己写的东西单纯地给第二个人看,要么只是留给自己,要么为了钱。以前写给晶晶看,总爱问她写得怎么样,紧张地象个伸长脖子的雏鸟,渴望反馈的是最好评价,晶晶常说:“你看我读书时的表情就可以了,当你的面我只会夸你。”于是我就这样学会了一级的察言观色和内敛。
我观察余老师很专注地读着我写的小东西,今天心情不错,算是买一赠一,说:“余老师,别动。”
她抬起头,我拿支铅笔速写,马上画了一张漫画素描。
“这头发怎么画成这样。”是长发乱乱地披下来。
“不好看?”
余老师眼睛眨了眨,嘴角带着微笑的征兆,显得可爱,我观察着她的脸,是借口从画家的角度,说:“只是觉得蛮适合老师的脸型,即兴画了上去,怎么样?”我又紧张了,应该是怕多瞄她一眼而被灌上流氓罪。
“一般。“她把画收进衬衣口袋,没理我自顾看书去了。
我没在意余老师忽然的冷淡,继续赶稿,这个月快到头了,下月五号要新一期,时间有点紧。
下午五点下班,跟王阿姨说先去家里打招呼后,我再去阿姨家,王阿姨和余老师先走了。我跑回家和爷爷说了一声,他问我火锅店怎么了,我没告诉他实情,只说是件小事,他也没问了。
到余伯伯家敲门,余老师给我开的门,一进屋才发现来的不只我一人,有两三中年男同志在客厅里坐着,我望过去只认识其中的一个人————夏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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