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11章 情深
燕京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二郎腿高高的翘起，双手搁在在脑后，望着那悠远而苍茫的天空，眼睛微微的眯起，他的心悠悠荡荡的，像秋千的在空中不停的摆晃着，秋千上坐着一个白衣的女子，他拼命的想看清这个女子的面容，也试过很多种法子，却徒劳的。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征兆，他想这个女子是林果无疑，他一想起林果，那一颗孤独的心就变得宁远而安静了。
“燕大哥。”
莫怡的影子投射到燕京的脸上，燕京眼睛眯成一条线：“买什么了，这么高兴？”
“不告诉你。”莫怡坐了下来，两手托着下巴，转头望着燕京的脸，“燕大哥，镇上好热闹，东西好多，以后我每个星期都下来一次买东西。”
燕京平淡的应了一声。
“燕大哥，我想问你件事？”
“问吧。”
“我们为什么要做土匪，刚才我在街上听见很多人说如果不是我们的存在，他们也不会家破人亡享受天伦之乐。我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好害怕。”
那些人悲痛而仇视的无数双陌生的眼睛就想潮水似的要把她的生生的淹没，她的肩膀轻微的抖动着，她在恐惧，具体恐惧着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傻丫头，不要胡想。”燕京坐了起来，一手揽过莫怡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睛望着远方，前方是一片翠绿的青木，他觉得这颜色诡异透着一种苍凉的气氛，“我们若不做土匪，还能做什么呢。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会懂的。”
“燕大哥，你喜欢当大当家嘛？”
莫怡这一刻好像回到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样的草地。她就这样依在燕京的肩膀上，看着那悠远的云，那蓝蓝的天，那空旷的远山。要是这样下去一直多好，两个人一直这样坐着。
“我已经当上了。”燕京露出一个与表情不相符合苍凉的笑意。
“燕大哥，改天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我们好久没有放风筝了。”
燕京对莫怡天马行空的说话早已习惯，柔声道：“好，风大的时候我们就去放风筝。”
“那你要让我得第一名。”
“嗯。”
“燕大哥。”
“什么？”
你有买东西吗？”
“没买呢。”燕京敢保证他要是把买梳子的事情告诉莫怡。这件事还没有到说的时候。
“我路过古玩店的时候买下这个蝴蝶玉钗，你看好看吗？”
一只蝴蝶的玉钗，翠绿的蝴蝶做工精致，两个触角更是栩栩如生，仿佛要飞的样子，触手是一片透彻心扉的暖和，本身光芒中散发柔和的光。
“很好看，带到你头发生会很美丽。”
“给你。”莫怡抬起头，漆黑的眼睛星辰般的亮，脸上挂着些许笑容。
“送给我？”燕京一个大男人要这玉钗有什么用，他正想说不要，忽心头掠过一道影子，脸上浮起笑不客气的把玉钗收下，“这玉钗戴起来很好看。”
莫怡以为燕京说的是他，心头一喜，原先的心里的不快和忧伤烟消云散了，眉宇间尽是喜悦：“燕大哥，你再把玉钗送给我，今天我生日。我就当玉钗是你买给我的。”
燕京怔怔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燕大哥，你做怎么？”
“有蚊子。”
燕京把蝴蝶玉钗递给莫怡，觉得嘴里苦苦的：“生日快乐！”
“燕大哥，这是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我会永远记住的。”莫怡笑着收下玉钗，“其实还有一支玉钗的，估计是一对的，我本想买一对，可带的钱不够。”
“我帮你买另一支。”
燕京的头垂得低低的，要是地上有一个洞，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的。无地自容想来也是这种感觉了。燕京浮起一丝自嘲的笑。
她的生日他是记得的，只是没送过她礼物而已。只是今年他为什么记不住了呢。燕京咋心里问着自己。
“燕大哥，好看吗？”
莫怡把头发盘起来，然后把蝴蝶玉钗插到发中。燕京望过去，眼中的莫怡的巧笑嫣然，柔嫩的脸颊飞起两吞红晕，那发上的蝴蝶玉钗衬托出她眉宇间俏皮的仪色。
“好看，很好看。”燕京有点痴了。
“燕大哥要是喜欢看，我就天天戴着它。”莫怡的眼底抹过一丝动人的羞涩。
“那好。”燕京脱口而出。莫怡听他的话脸色一喜。
“长青叔怎么很没有回来呢？”
“那不是嘛！”燕京指着前方笑道。
“大当家——莫丫头，你这玉钗很好看，是你燕大哥送给你的吧。”朱长青打趣笑道。
莫怡脸色一红，心里甜甜的，随后鼻子哼了一声：“玉钗好看，人不好看吗？”
“不，不，人比玉钗好看多了。”朱长青立即陪笑道。
“这还差不多。”莫怡很“老成”拍了拍朱长青的肩膀，孺子可教也啊。朱长青哭笑不得。
“你们先回去，我还要有点事情，天黑之前我会赶回到山寨的。”
“大当家，刚才我听说有人议论，田镇为了对付我们已经购买了一批洋枪，这时候保安团对生人也盘查得紧——”
“青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果沾点我都要你跟着，我就不是大当家了、。”燕京知道他担心是什么，“放心，我会准时回去的。”
朱长青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勉强：“那我和莫丫头回去。”
“我要留下来。”莫怡执拗的眼神。
“你记得出山之前答应怎么嘛？”燕京声音平静，“如果你不停我话的话，以后我就不带你下山了。”
他的面上有一种平时不多见的威严。
莫伊怡悻悻的点头，她知道燕大哥生气了，她不想让燕大哥生气，她的心会害怕。
“燕大哥，我等你回来。”
“青叔，看着她点。”
“知道大当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