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九十五到一百
“神器之所以被称为神器的原因就是不易被破坏,虽然神器本身是没有防御的功能,但是由于蕴藏的力量很大,
所以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破坏的了的,所以,对于像神轮这样存在了上万年的神器,本身也具有灵性,就更是如此
了。”萧纵若慢慢的开始回忆当初上一任月神的话。
“可是现在的情况,除非是神轮被破坏,不然绝对不可能啊。”坠天疑问。
“没错,这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现在在神轮已经破坏了的推论上来说,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神轮就是如此
容易被破坏。”萧纵若看着坠天,认真的说。
“何解?”坠天听得有些迷糊。
虽然身为神主,可是对于神界的事情,他确实是不甚了解。
“因为易于破坏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它一定也易于修复,不然,它是不可能存在了上万年。”萧纵若最终得出推
论。
坠天点点头,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
“那么,现在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神轮没有被破坏掉。”萧纵若冷静的分析。
“呃?你刚才不是说神轮是被破坏了么?”坠天一下子又听糊涂了。
“万一神轮只是被封印了空间传送的功能,而根本没有被破坏呢?”萧纵若反问。
“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坠天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当务之急,自然是去看看神轮到底有没有被破坏,再做决定。”萧纵若望向窗外,眼神有些迷离,随后继续说
道:“只是……坠天,你现在还有神力吗?”
“刚醒过来,身子还虚弱,就算有的话也使不出来呢。”坠天无奈的说:“不过我觉得应该只是暂时性的失去
了,因为现在,我觉得丹田有一股很奇异的力量在压制着我原来的力量。等到那股力量消失之后,应该就会恢复
了吧。”
萧纵若点点头,然后问:“是什么开始的?”
“就是上次……我逃出去的时候……觉得有些异样……”说到这里,坠天仿佛有些尴尬,不愿提及。
萧纵若显然也是发现了,于是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说道:“唔,我知道了。那你先休息吧。等你身体好一点
了,就告诉我。”
坠天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要出门去的萧纵若,突然莫名的问了一句:“你是要去找赵湮离么?”
萧纵若看了一眼别扭的坠天,笑了笑:“回房休息,这几天都没睡,都成熊猫眼了呢。”
“嗯。”低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深埋在一片阴影之下,没有看清。
“吱——”门被掩上了。
望着灰色的暗沉的天空,有点冷,萧纵若的心里也是百味杂陈。突然不知名的悲凉。
“少爷你这么急急忙忙要到哪儿去啊?”这边,方才冲出门去的赵湮离由于跑的太快,没有看清方向,迎头撞上
了正巧也往这边走的老管家。
“躲那个疯丫头。”连头都没有抬,赵湮离顺口就说。
“疯丫头?”老管家惊异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大概就是许家的大小姐,许姝仪。心想原来少爷心里是这么叫许
小姐的,一笑。
“许小姐今日不在府里,要明日再来呢。”
“什么?”拔腿欲跑的湮离听得此言,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该死,竟然就信了萧纵若那厮。害的我府里上窜下跳的,丢脸死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竟然敢骗我!
“许小姐今天没有来府上。”老管家没有领会赵湮离的话,于是又重复。
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话儿,赵湮离就自顾自的找萧纵若去了。
倒是老管家不明白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纵若刚要回房,就看见什么像一阵儿旋风似的像他冲了过来,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赵湮离。
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自己是在骗他了。
“喂,萧纵若!你干嘛骗我!”赵湮离一跑上来,就劈头盖脸的这么一句。
萧纵若但笑不语,静静的看着他,这样调皮可爱的,会对自己生气和自己吵嘴的湮离,还真是怀念呢。
“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想和坠天独处对不对。那你也不能骗我啊!”虽然是大吵大叫,像是在和萧纵若吵架
的湮离,眼神中在说出坠天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古怪的别扭。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会在想到有这样一种可能的时候,心里竟然会泛酸呢。
一种莫明其妙的情愫在他的心里扎根,发芽。可是,他不知道。
“我没有啊,只是有一些事情,你知道了也没有用。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萧纵若轻轻的笑了笑。
“你们两个人的秘密……”赵湮离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我们两个人”让他听得十分不自在。
“我不管,你明明知道我和那个疯丫头不和,你却还拿他来吓唬我,就是你的不对!”强词夺理一向是赵湮离的
强项。
“那算我错了好不好,你要怎么惩罚我呢?”萧纵若也是最耐不得湮离的撒娇耍赖,立马就服了软。
“呃……”赵湮离看萧纵若竟然这么“配合”,心里方才想的种种要整他的念头也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怒气
全消。
“那就罚你陪我玩儿吧。”赵湮离终于想到了这么一个“惩罚”的好办法。
“呃?”这回换到萧纵若错愕了,没想到的是赵湮离就这么便宜放过他了。
笑了笑,爽快的答应:“好啊。”
“你是说真的?”赵湮离有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然而心里却告诉他都是真的,一种无法名状的欣喜竟涌
了上来,这些天一直看他守在坠天的身边,他以为他只会在坠天身边了呢。
“嗯。”他淡淡的笑了笑。
“那我们出府去玩儿好不好。”虽然是建议,然而赵湮离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拉起萧纵若的袖子,准备走了。
萧纵若点了点头,然后任由那孩子拉着自己在府里开始跑起来。
此时,天,开始下起雪来。
白茫茫的,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抬头,看那雪落在自己的发上,肩上,衣上,然后调皮的钻入,融化,有些痒痒的,凉凉的。
萧纵若的心里仿佛有什么被突然唤醒,回想当年。
往事仿佛重叠着跳跃到眼前来,恍如隔世,久远了,模糊了,看不见了,摸不着了,当时的甜蜜在倒带,可是
感觉却不一样了。
只是有这么强烈的不安全感,他突然停下来了,不走了。
赵湮离回过头来,惊疑的看着他。
萧纵若突然是一笑,轻轻一拉,赵湮离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进萧纵若的怀里。
很温暖,很安全的感觉。
赵湮离的嘴角竟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个美丽的笑容,完全不同于坠天的那种的苍凉的笑容,却是一种打心眼里
让人觉得幸福的笑容。
“你干什么?”虽然应该是一个埋怨的问题,却用一种近乎情人间撒娇的语气说出来。
“我冷了。拿你来取取暖。”不知怎么的,萧纵若竟然突然想和他开个玩笑,没有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
他的反应。
赵湮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涮了,举起小拳头,轻轻的在萧纵若的胸前捶了几下,然而却还是舍不得
离不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大概是天气真的冷了吧。
“你们……”一个颤抖的,不应该此时出现的声音突然出现。
两人同时回头。
是坠天,本来应该在房间里休息的坠天。
他单薄的身子在寒风的肆虐下显得那么的孤单,似乎下一秒就会被风卷走,被雪刮倒一般。
眼中的雾气涌起,弥漫了视线,模糊了两个拥抱的身影。
银雪色的发在寒风之中肆意飘扬,发梢碰了脸,僵硬的脸竟然有痛的感觉。
苍白如他,仿佛要与背后那一片茫茫没有边际的白揉在了一起。
就像是一幅绝世华美的凄伤画卷。
完全没有预料到坠天会在此时突然出现,萧纵若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习惯的将赵湮离护在身后。
然而,湮离的脑袋却不安分的从萧纵若的背后偷偷张出来看着坠天。
出乎意料,坠天竟然转身,当作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当作是路边的路人一般,走远了。
蹒跚的步子,仿佛每走一步都极为艰难,仿佛马上就会倒下,可是,没有。
渐渐消失在了视线。
滇南,平忠王府。
——“你有多爱我?”
“很爱很爱。”
“有多远?”
“永远都走不到的尽头。”
她躺在他的怀里,从来都没有过的安静。她想问很多的问题,可是却不知从何问起。
沉默,如果不是那尚存的温热。就仿佛不存在一般的安静。
她的眼神望向看不见的远,又仿佛是没有一个焦点一般。
“你说你曾经很爱我?”她突然抬起头,轻轻的问。
他摇头,说:“不,不是曾经,我一直很爱你。”
她不以为然,明明是不信任和嘲笑的神色,可是她问的很郑重:“你有多爱我?”
“很爱很爱,爱到可以放弃一切。”他看着她,无比认真。
“那么你能爱我多久呢?”她轻叹,颦眉,显得那么的忧郁。
“很远,很远。”他小心的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美丽的传说。那种表情,仿佛是一触碰就会破碎似的。
“有多远?”她继续问,似乎要把他的心都拿出来看看才肯罢休。
“直到永远都走不到的尽头。”他的眼神变得迷离。
“那还是会有边境的……”她哀怨的说,可是又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的轻轻笑起来:“可是没有关系,已经够了。”
他没有在意,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
“帮我找到杀父仇人吧。”她安静的说,语气悠闲得仿佛是在谈论天气那样轻描淡写。
他被她这么一句话给吓到,有些迟疑的看着她,很久。
然后,默默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的杀父仇人不就是那个最爱她的他的么?
“真的?”这次轮到她发愣,她没有想到他竟然答应得那么快。
“如果你无法信任我,那又何必让我找呢。”他反问。
她凝思,然后无语的点头,算是默认。
“明天,我让上次给你看病的那个老头再来帮你看看好吗?”他温柔的说,一向喜欢独断专行如他,竟然也会有这样询问人意见的时候。
“哪一个?”她问:“你带过很多老头给我看病。”
他想了想,说道:“就是那个你刚醒过来时见到的老头。”
“嗯。”反正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她应了一声。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那曾经被她丢弃的琉璃盏,他又偷偷的捡回来拼凑好了,他花了很长的时间,不知多少个夜晚。
不知为什么,明明觉得她这样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对他来说,才不会有任何的拖累,可是,还是花了那么多的心思。
现在,让那个古怪的老头来看看吧,他不是说,只要琉璃盏能够恢复原来的样子,她就会没事了么。这个,他其实一直都记在心里。
他轻轻的笑了笑,手抚上了她的背,眼里全是宠溺。曾经的错,如今,是不是上天让他还呢?
那一天。
“叮呤哐当——”
一只名贵的瓷瓶发出痛苦的呻吟,接触到地面,碎成千片。
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
“你走!”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房间。
那空气仿佛也在颤动一般。安静,很安静,仿佛只能听得到抽冷气的声音。
一个女奴畏惧的瞥了一眼发怒的女主人,然后微缩了下身子,本能的向后的退了一些。
“啊。”她轻声呼痛,膝盖由于被那尖锐的瓷片硌了一下,血都渗了出来,顺着洁白如玉的腿流淌了下去。
“你滚,快点滚哪!”说话的声音伴随着的是另一件瓷器的呻吟。
女奴害怕到了极点,她怀疑再晚一步就会横尸当场,今天,公主究竟是怎么了。
莫说她不明白,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婉和善的公主会突然间性情大变。
本身有一个活火山萧觉就已经很够他们受的了,如今连本来可以帮他们解围的公主都变成了这样,这日子还要
怎么过。
虽然王府的俸禄很多,可是把命搭上,还是大大的不划算。
今天被公主以这样“招待”的人,大概不下十个,个个都是满面笑容的进去,却面如死灰的出来。
经众人的商量,还是觉得两害当前,去其重。
至少萧觉再生气也不会这样对待他们,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众人挑出了一个胆子大一些的丫鬟,把这里的情况都告诉萧觉。
当前,也只有萧觉才有办法让狂暴的公主冷静下来吧。
没多久,那丫头便带着萧觉来了。
众人纷纷低头,什么话儿都不敢吭一声,默默的等候萧觉进了屋后,就准备撤退了。
有几个新来的,胆子大的想留下偷偷看看里面的情况,却都被那些在王府待的有些年头的丫头给劝走。
一时间,整座公主住的院落里便安静的连只鸟儿都不剩下了。
萧觉刚一踏进屋子,便是一只笔筒的招呼。
也是他反应快,很轻易的就躲了过去。
他连忙跑到了典依的身边,刚开始听丫头说公主暴走了,还是半信半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来干什么,你还来干什么?!”看清了来人是萧觉,公主就不再是方才的那一副脸色了,有些奇怪,竟像
是难过,委屈。
“我来看看你到底是发什么癫?”萧觉有些不耐,烦躁的说道,最近忙的是天翻地覆,家里也是一团糟,这叫
他如何能不这样。
典依本以为萧觉一定会好言好语的安慰自己,至少也会问问她这样做的理由,可是都没有,却是如训斥一般的
语气。顿时就是一股心酸涌了上来。
眼泪唰唰的不打招呼就下来,这下子可把萧觉给吓到。
这闯了祸了的怎么就先哭了起来.一下子六神无主,可也没有安慰的人的经验,只得胡乱的拍了怕典依的肩膀,温柔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