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五十五至五十六章
“原来是这样的,看来是本宫一直误会她了。”
“娘娘也觉得琛嬷嬷很可怜吗?”
“你先下去吧,梳儿,有事本宫会唤你的。”轻轻挥了挥手,琴妃没有说什么,或是不置可否,心里竟是有些难过,不知,是不是为这命运和自己有些相同的女子。
“是。奴婢告退。”
反手掩住了门,倚靠在墙边,往事竟如潮水一般汹涌上心头来,原以为不可能再会有这种感觉了呢,然而,尽管当时的一幕幕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不堪,那种心酸,心痛已经不再,却依旧是一种仿佛被剜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空空荡荡。
刺骨的寒风,像发了狂一般的嘶喊,敲击着门,只是隔着这么一扇门,却全然不是同一个世界,那份深入骨髓的寒冷啊,使她打心眼里的感到冷漠,凉透了,仿佛她是一个赤裸裸的个体一般,被人从上至下的细细探看,不自在。
原是以为一切都看透了,然而,一切却又仿佛回到了那一时,只不过一切都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不去想,不去回忆,遗忘,遗忘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遗忘关于那个人的所有。
五年,整整五年,即使,是什么透彻心扉的伤,也罢了,即使是什么无法忍受的痛,也过了,是不该再这样了,可是,真的害怕,真的很害怕,怕那个人会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即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对于那个人,既是想见面又怕见面,见了面,怕看到他的幸福,见不到面,却又忍不住幻想。
想那个人的曾经,两个人的分离被她刻意忽略,无数次,她曾在梦中梦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对她诉说着软语温言,这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啊,可是,又怎么会失去,是了,是她丢掉了,是她不要了,是她先放弃了。
狠狠的推开,即使是心里再怎么伤痛,再怎么难过,都不能够表现出来,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样的痛苦,究竟有谁能够明晓,还是独自承受吧,她不企盼有谁能够理解,即使是有人能够理解又能如何,不过就是一个安慰罢了,最终什么都留不下,即使是有人能够了解又是如何,至今,也仍旧是如此啊。
将身体蜷缩在温暖的大氅之下,然而,却依旧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这种孤零零的无所依的感觉也不知是多少次的浮现上来了,这块伤痕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结疤,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正视,也许,那人早已忘却了这一切了吧。也许,他的怀中正搂着另一个女子,他的温暖笑容也不再只对她一个人。
是啊,凭什么呢,她根本没有权力了呢,没有权力再去要求他什么,尽管心中一种有中可笑的执着,希望有一天他能够知道一切的真相,然而不顾一切的回来找她,只要他来看看她就好了啊。
哪怕自己只有那么一眼,哪怕只有一个眼神,她也是愿意的,因为只要有那么一个支持的眼神,那么一个留恋的眼神,她就会放弃一切,什么荣华富贵,什么责任道义,都让它见鬼去吧,她只是一个女子,她承受不了那么重的痛。
可是现如今呢,什么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也都还在原地,只是物是人非罢了,她多么想要让他知道,她一直在那里等他,等了他一个夜晚,那晚的风,很冷。
只得缩在了墙角,将头深埋在了双腿之间,眼前,是一片黑暗,或许,什么都看不见,便好了罢。
突如其来打破这一室安静的是门外的丫头叫唤的声音。
“娘娘,娘娘,您在里面吗?”
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是意识到了什么,这一梦啊,恍若隔世。
都过去了。
将双手捂在了冰冷的有些僵硬的脸颊上,这才渐渐恢复了一些知觉,慢慢站起身来,然而还是因为蹲坐在地上的时间过久而一阵眩晕,双腿有些微的酸软,将身子依靠在一边的墙上,寻找了一个支撑的点位。
这才淡淡开口:“什么事儿。”
“皇上醒了,正找您呢。”
“知道了,本宫马上就去。”
洛阳,赵府。
萧纵若的房中。
安静,或者说是寂静。
气氛尴尬的有些诡异,也不知是怎么了,只是,自打这坠天来了之后,湮离就觉得萧纵若很不对劲。
但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了,只是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奇怪。
萧纵若看坠天的眼神是爱护,是心疼,是不忍。
坠天看萧纵若的眼神是躲避,是畏惧,是害怕。
可是,他们谁也不说什么,也或许,只是在他的面前不说什么而已。
坠天来赵家也有三天多了,也没有见他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和习惯,若说有,也就是常常出神的想一些事情或者是看着萧纵若发呆了。
他的眼里似乎有些什么很特别的东西,他一下子抓不住,是闪亮闪亮的,有时候是希望,有时候是期望,有时候是失望,有时候是绝望。
大部分时候,是很安静,不说话的,偶尔说的几句话,也都是与萧纵若的一些必要的对话。
简直像是陌生人一般,湮离真在怀疑,他们真的是旧识吗?难道两个旧识相见不该是有很多的话要说的吗?他真的看不明白。
其实,这样也并不太坏,至少,他没有萧纵若那么麻烦。他的存在感实在是低的容易让人忽略呢。
这不,又是无聊的一天,仿佛已经成了习惯一般。
三个人又窝在了萧纵若的房里。
萧是奇异的不说话,捧起一本书,便是静下心来,自也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认真看书还是在想些其他的心事。
而坠天则早已是发呆的老祖宗,就连出神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眼神是凝望着萧纵若,然而,心思却不知飞到了几重天。
赵湮离这性子怎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可是,无奈,因为那该死的婚事,老头子怕他又想出什么鬼招来,对他进行了无情的禁足,还美其名曰保护他的安全。
他活了这么大,还真没什么人敢欺负过他,这下子委屈可是受得大了。心里暗作计较,只道是以后要将这些天的账都给讨回来。
然而,现在也只有是窝在府里出不去,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下来,和老头子要是真硬起来,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这他是晓得的。
可是这样子也实在是太痛苦了点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成心捉弄他,偏要让他这定不下来的性子定下来。才做的此番安排。
任凭他是怎样的不停说话,面前这两个人,就仍然是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也不搭理他,真是要把他闷死不成。
那可就笑话大了,他将成为历史上的第一位因为没有人和他说话而被闷死的人。
想想就可怕,可是也没有办法,这时候,也只有自己来找点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