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四十九至五十一章 宫闱深深
然而在这美丽眩目的背后却是一股股强大力量的交锋,上下振动的花粉中所受的法力和神轮周围设下的结界的法
力相抗衡。闪动着淡淡的金色的有些发白的光华。
此时,允王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见他眉头颦起,嘴唇快速的翕合念动咒语……
“哐铛——”是什么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神殿中显得格外突兀。一片光华落地,向外扩张一层层残余的力量,
然而还未来得及近到允王身上,便四散开来,消逝不见了。
允王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神轮,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眉宇之间尽是疲惫。
时间没有多少了,现在如果还不动手的话,一会儿有人赶过来那就麻烦了。
也顾不上休息一下什么的,只是立刻并指成剑,剑气出体那是有极高武学功底之人才能做得到的,没想到允王的
武学造诣也是骇人。
看似轻巧的一劈,力量却是巨大,只见原先包裹神轮的那一圈云雾般的物质以手指的方向为限从中间退开,无畏
的挣扎了那么一下,存在了上万年的神轮就被如此轻易的毁坏在了允王的手中。
然而不仅仅是劈成了两半那么简单,存在于之上的力量还未消散开来,强烈的气流带过。只听得“砰——”的爆
裂一声,神轮变成了无数的数不清的碎片四溢开来,变成了无数的光点落下了万丈高空。
有其中的这么一片划过允王的脸颊,锋利且毫不留情,流出鲜红的血液来,但是很快又止住了。
用手在脸上这么一捻,两指尖夹住了这细末般微小的神轮碎片,细细观察。这万年的神物啊,带着愤怒的力量
吗?放入口中,仿佛在品味着什么美味一般,这神轮存在了万年,本身也蕴含着力量呢。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平的,所以,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如今……呵。
坠天,也是轮你该亡。
眼神中的神色是如此的恶毒和邪狠,然而一闪而逝的似乎,似乎有悲伤?
北京,紫禁城,皇宫。
宫闱深深,帘幕重重。
有谁在浅斟低唱?曲子哀婉凄伤。
费尽心机啊,荒尽一生啊。
到头来还剩的几多真心,富贵啊,荣华啊,自古把多少痴情的人儿拆散?
玉杵馀丹,金刀剩彩,重染吴江孤树。
几点朱铅,几度怨啼秋暮。
惊旧梦、绿鬓轻凋,诉新恨、绛唇微注。
最堪怜,同拂新霜,绣蓉一镜晚妆妒。
千林摇落渐少,何事西风老色,争妍如许。
二月残花,空误小车山路。
重认取,流水荒沟,怕犹有、寄情芳语。
但凄凉、秋苑斜阳,冷枝留醉舞。
凄慌的曲调,哀婉的声音,流转在这高高的红砖绿瓦之上,是谁?在轻唱?是谁?如此悲伤?
那后宫三千的娇媚人儿都还在沉睡啊,你是谁,敢如此的惊扰?
哦,是了。原来声响来自万秀宫,是皇帝钦点的琴妃娘娘。
也不知她是如何的好兴致,静坐在院中的石头凳子之上,凝眉,纤细的手腕儿托住了腮,粉嫩的颊儿似笑非笑,
却是一派百媚千生,颦眉,几度凄伤萦绕心头。轻叹一句:再回首已不是当年人。
想当年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
意。举措多娇媚。如今却是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乍
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
向罗绮丛中,认得依稀旧日,雅态轻盈。娇波艳冶,巧笑依然,然当年人物却不似当年,似此光阴催逼,一种劳
心力,图利禄。念浮生,凤枕鸾帷,只要千金酬一笑。
而如今,渐行渐远,渐觉虽悔难追。漫寄消寄息,终久奚为。也拟重论缱绻,争奈翻覆思维。
真是堪伤。
朝欢暮宴,被多情、赋与凄凉。
别来最苦,襟袖依约,尚有馀香。
算得伊、鸳衾凤枕,夜永争不思量。
牵情处,惟有临歧,一句难忘。
只是这一句难忘,牵扯多年的爱恨情仇,只是这一句难忘,使得两人彼此都苦苦思量。到如今,为得这浮名荣
华,相伤,叹一句苦,一句悔,又有何用,还不是白费思量。
多少痴情的人儿啊,多少哀怨的人儿啊,被扯在这深宫里,孤独终老。倒是她,得的是万千的宠爱于一身,得的
是那袭尊贵的黄色常伴身边,却又整日的哀怨。
那是个多么蕙质兰心的女子啊,那是个多么赋满才情的女子啊,上天仿佛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给了她,可是她还
为何不快,为何神伤?
不知不知,真也是不知,真也是搞不清楚这些女子的心意。
爱便是爱了,恨便是恨了,无悔便是无悔了,难过了便是难过了,受伤了便是受伤了,然而却始终是不明那些个
什么所谓人生。
依旧是承诺,山盟海誓啊。倒是天崩了,地裂了之时,又是如何呢,又该说那只是一句玩笑了罢。什么都给不起
啊,那么又为何要如此轻易的去给出,去伤害呢?
只是这么想着想着,心里便是一阵难过,原以为这种痛楚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了,现在却是能够这么清晰的感觉
的到,然而,终究只是以为啊,那种感觉不但没有随着时间褪下去,反而是越发刻骨铭心起来,还是没有办法忘
记吗?
还是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坚持呢?也许,那个人早已经有了自己所爱的人,也许那个人早已经娶妻生子,过上了如
平凡人一般的幸福生活。
毕竟,和自己的话,还是没有结果的呢,终究还是责任重于幸福,那又凭什么要别人来为自己的幸福殉葬呢?完
全没有资格呢。
这一切啊,多么可笑,那种未来,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在规划着呢。
只是这么不知不觉,只是这么样子,那青春啊,便如指缝的细沙般溜走了,如今,更该是成熟了吧。
恍惚间,天也开始慢慢亮了起来,但说清晨的寒气逼人,尤其是这般寒冷的冬天的天气,只是见得琴妃的脸颊微
微有些染上了一层潮红,然后两指轻轻捻起纱巾半掩住纤秀的面容,咳了起来。
一件外衣适时的盖在她柔弱无骨的肩膀,突如其来的温暖使得她就这么一惊,收敛起乱飞的思绪,回过头,是那
个讨人厌的琛嬷嬷,只是没有想到那女人除了唠叨,竟还会关怀人。
然而,下一句话,还是令她相信,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
“主子,您一大清早,不在寝宫陪伴万岁爷,却在这儿吹风,万一落的个什么寒症的,奴婢们恐怕难脱干系,还
是请主子快些回去吧。”
神情看上去是那么的毕恭毕敬,然而在她看来却是那么的不自在,她总是觉得那些人只不过是假装出来的恭敬,
背后都在讥笑她,尤其是那个琛嬷嬷,让她简直觉得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才是奴才。
然而,一切只不过是她的胡思乱想罢了,又有谁敢如此呢,其实也是了,皇帝的心是善变的,也许有一天她不再
得宠了,而届时,她们的样子恐怕是比现在还不如。
抬眼,满是端庄,高贵,仿佛是在和什么较劲,和什么比美似的,声音是娇柔和妩媚的,又含带这丝丝的埋怨:
“琛嬷嬷,我还想在这待会儿,你先回去吧。”
然而,回答却不是什么遵命之类的,措辞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而语调却是格外的不适:“奴婢告诉娘娘很多遍
了,不能称自己为我,而应该自称为本宫,希望娘娘能够谨记于心。”
其实是早就知道这女人会如此的说,然而只是想要挑出什么她话语中的毛病来,借机教训下她,也好叫她懂得什
么叫做谦卑,谁才是主子。
也不知这女人年纪轻轻,怎么就如此的唠叨,而且一天说那么的话却没有一句是越矩或是不合身份的。也许,这
便是精明,严谨,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呢,若是是她被皇上纳为了妃子,怕是很多的人都完全没有机会了吧。
然而,这也只是想想而已,这个想法也只是很快的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逝,抬起头来,琛嬷嬷还在身边等待她的
吩咐。
“知道了,本宫这就回去。”仿佛是特意与她过不去,她只是特意的强调了“本宫”这两个字,然后是“意味深
长”的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琛嬷嬷。
浅浅一笑,仿佛是对着满眼满目的白雪皑皑,仿佛是对着初生的朝阳,仿佛是对着生机勃勃的万物和……“死气
沉沉”的皇宫。
这一笑,是自我解嘲?还是嘲笑别人?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想笑了,便笑了,就这么简单。